走到窗边接听完文彦的电话,回到座位要和马珊告辞,她挽留须臾,我说实在是有急事要走,她又道惋惜…
抬手看表正好十点,幸好文彦没有食言…
沿着梧桐路走至街角,看见宵夜小清汤推车摊贩已经复工,走进要打包两份,人忽然多了起来我等了很久。
此时远远看见有辆黑色车旁站着等人的不正式李总吗?我侧身坐下偷偷窥视,不久后马珊走近,身旁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晓丹。他们一同坐进车里商量着什么,车迟迟未开走…
老板唤我取宵夜,我才回神,从另一条巷子走回会所。
一路都在想晓丹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呢?难道是马珊所说的第二件事?我应该沉下心来听一听的。
回到会所,反锁了门,我叫文彦下楼到二号顾问室,她不急不忙的穿着睡衣涂着雪白的面膜仰着头来了,看到久违的宵夜一下子兴奋起来说:“太想念她家的小清汤了,有另外要雪菜毛豆没?酸芋头丝吗?”
“有,在里面呢。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呀?”
“晓丹,和马珊李总他们在一起呢,估计现在都还没离开,不知道谈些什么?”
“在哪里?”
“距离咖啡馆不远,他把车停在几颗树后面,要不是我拐弯买宵夜估计发现不了。你说,我去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在偷偷观察呢?”
“李总?有可能。那人心思重,至于晓丹嘛,聊几句的事,估计是马珊联系的她。”
“我们开业的时候晓丹帮了很多忙,她圈子里的朋友几乎都在我们这里消费的。李总拉拢她是不是想挖客人?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文殊姐?”
“李总去年底就和晓丹谈过,这事文殊姐知道。做夜场生意的关系很复杂,再说通过马珊也许早就谈过了,我们员工聚会也去她场子玩过几回,然后她们私下里联系倒是很正常。她能帮我们介绍客源,当然也可以给他们介绍客源。但我想,李总是找她拉投资的。”
“投资?”
“我们今天算过股权折现的数目,要两百多万,他估计想找个人分担下。”
“既然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又为什么要独立经营权呢?”
“顾姸,开春了,销售旺季来了,没几天上海美博会召开,本来按孙总的意思要做有质量的品牌。很有可能选择日本方的…又听说他定了展示位置,花了大价钱,接着又要投入生产升级,几头都需要流水现金…”
“那你的意思他在扩大而向丹姐借钱?”
“做企业的谁不想做大?更何况他做自有品牌…可惜他信誉不好,拆借款从来都是从私会或者灰色行业里走高利息途径,刚开业的时候只有他抱着现金来,那一捆捆的,还能验出短腿钞来,光跑银行兑换完整无缺的都花了我两天时间…你说好笑不好笑。”
“还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往往是这样的人会很努力…”
听文彦这样,我对李总倒是有些改观,进口品牌越来越多,想简单奋斗去加盟一个有实力的就好了,反而自己做本土品牌…
文彦吃完摸着肚子直唤撑着了,又拉我去橱窗边的位置说:“你看,我们会所的地理位置多好?包括对面晓丹家的商铺也几乎是黄金地段。听说她要把夜场分割,一部分做酒会会所。不久后就要开始装修了。在这条街上,女老板只有她和文殊姐…”
“嗯,这点我们都知道。她有丈夫吗?”
文彦摇摇头:“没有,但有一个蓝颜知己,刚到商务部任职,管理我们这片区的商业。”
“上次她问我是哪里人,我说上饶的,她说她也是那里人,还叫我有空找她玩呢。不过我没有去过。”
“对了,就是,差点忘记了,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人。”
“那她什么时候来的杭州?为什么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
“来了十来年了,刚开始是逃避婚约,因为她喜欢上大院里一个遗孤,是个小警卫,偷偷约会被发现,长官要惩治他,晓丹死活不同意,闹开了,导致她离家出走。起初她挣钱买了一辆车,时常夜里开回去远远的看望父母,还和那小警卫来往,后来那警卫想立功取得资格好匹配上她的家世,在一次支援行动中失踪了。都以为他偷偷跑来这里,可是晓丹根本没见他来,便怀疑是遇到意外死了,但查询了几年也没有见到尸体,成了悬案…”
“那后来呢?”
“有一年晓丹的母亲独自来杭看她,劝她不要再等下去,免得辜负了好年华。其实她母亲来,是因为他们两夫妻都得了重病,最后看看女儿,从心里和她告别。”
“那她都没有见到父母最后一面了?”
“是啊,她父亲很后悔当初强硬拆散了女儿的姻缘,只一味的希望女儿能嫁一个接替他们职位的人,这样便可以一辈子都住在部队大院,可谁知,晓丹姐不想留在大院生活。她爱好艺术,来杭学画,本可以做一个女画家,可惜事与愿违,做了夜场的女妈妈。”
“她也住在对面?”
“是呀,每次应酬完她都会回到三楼的办公室,最里面那间带阳台的就是她的卧室,她从不带男人回她的私人空间,文殊姐说那里有很多她之前的画作,其中一副最早的是那个小警卫的人体写生…”
“多好,曾经那么深爱过,现在依然深爱着。”
“所以,这样的人会被李总发动?”
“我估计不会。怪不得,她家的夜场从来没有出过事。”
“那是,有人罩着她。不过她也觉得累了,想改行做进出口酒水贸易,如果酒行会所反映不错,那夜场以后就不会有了,我们再也看不到翩翩起舞的美人了。”
“嗯,她跳舞真好看。”
“文殊姐曾经说她就是因为跳了一支舞,顾盼一眼便吸引了蓝部长,从此成天天到场…”
“真的?一顾倾人。”
“可不是,羡慕吧。我们没有那样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