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曾康将手伸向夜空,手指一转,摊开手掌心,被他困住一只萤火虫从中飞出,犹如一颗流星,划过了天际。
曾康看着其飞走的痕迹出神,这种有趣的虫子,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不想竟在此地相遇,反倒有种看见老乡的感觉。
在他的另一只手里,正拿了一根烤羊腿,此刻正被他慢悠悠地吃着。
而他的周围,有着男男女女十几个人,练皮一层到七层都有,皆是灵岚宗的弟子。
此刻,他们正围坐在一个屋子里面,橙黄的烛光将本就不算太昏暗的屋子照得大亮。
在他们的中间,现在正有一个青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鼓励人心的话语。
不过,大家都低垂着脑袋,盼望着他演讲的时间赶快过去。
青年叫做易林,是灵岚宗当代的外门大师兄,似乎很喜欢灌输毒鸡汤,即便大伙儿都没有听他讲话,他依旧乐在其中。
只是他的眼光时不时地朝着曾康的方向看上一眼,昭示着他的举动并不仅仅是喜爱演讲。
准确地说,他看向的是曾康身边的妙龄少女。
此刻,他身边的少女正在低声地喋喋不休:“师兄,你就告诉我吧,这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姓纪,名叫纪念,是灵岚宗一位长老的后人,也是当代所有弟子的小师妹,这都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从冯哲那里获取的信息。
冯哲便是那个被他一拳打晕的倒霉蛋。
当时,从老人他们的口中得到了重要消息的时候,他的脑海了便起了些念头。
既然他要去的方向跟村民他们相同,那直接混入其中便是。
更何况,如此做法还可以打探一些情报。
之后,他更是在村民们惴惴不安的目光之下,将冯哲带进小树林之中。
在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曾康将他的眼睛蒙住,然后便丢进了灵药园。
接着,他便顶着冯哲的脸庞从小树林中走出。
至于衣物,本来他是打算跟村民们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再做清洗。
可好巧不巧,当他回来的时候,便遇见了这只热情的小师妹。
对于她的问题,曾康翻了个白眼,心说:“我难道要告诉你,这衣服是我自己一脚一脚踢成这样的?”
本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道理,而且曾康眼中的冯哲本就有些高冷,于是他便眼观鼻,鼻观心,淡淡道:“摔的。”
“摔的?怎么可能摔成这样!”纪念怒道:“肯定是谁欺负师兄你了,你告诉我,我叫上大家一起去给你报仇!”
“额,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曾康摇头,依旧冷淡。
“不行!我们灵岚宗的弟子虽然不主动惹事,但是事情来了,也绝对不会怕事!”纪念愤愤道。
“唉~”
见她这幅不肯罢休的样子,曾康长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混入其中的想法有些冒失了。
“对,是被人打的,可人早已经没影了,只知道叫李二,有什么用嘛。”曾康无奈道。
曾康本还以为这样说了,纪念会就此揭过,毕竟正主都不在意了,她也没必要那么热情。
可谁知,她居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真道:“等我回宗门的时候,让爷爷帮你查一下,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李二!”
望着少女认真的脸庞,曾康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对了师兄,你今天下午跟村民们出去有收获么?”纪念问道。
曾康心中长叹,虽然前世的他酷爱角色扮演的影视,可这种角色扮演的事情真的落到了自己头上,只有当事人知道有多头大。
“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找什么玩意儿?”曾康小声嘀咕了一声,随口敷衍道:“没有。”
其实,他的心中对于这些弟子想要寻找的东西有所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去寻找自己出来的那条甬道。
但是这个问题那个青衣弟子死活不说,曾康也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就没有逼问。
好似知道了曾康会这样回答,纪念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正当她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场中正在说话的易林将目光投了过来。
只见他厉声呵斥道:“冯哲,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曾康瞪大了眼睛,满头的问号,明明是纪念一直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我就只说过一两句,你丫的为什么只点我的名字?
但他不想节外生枝,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易林。
可易林却不依不饶,寒声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有听见我在问你话么?!”
曾康当即就不乐意了,回怼道:“我不聋不哑,是你声音小,跟个老鼠似的,根本就没有说清楚。”
曾康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平日里非常孤僻的冯哲性格居然这么刚,居然敢直接骂他们的大师兄!
谁不知道易林大师兄是小师妹疯狂的追求者?
你冯哲主动凑上去,那不是触大师兄的霉头吗!
众人皆是摇头,认为曾康免不了一顿刁难。
听见曾康毫不掩饰的辱骂,易林大怒,他指着曾康的鼻子,吼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曾康斜睨了他一眼,暗道:“大乾第七的灵岚宗,外门大师兄居然只是个区区练皮境五层,还不如这周围的一些人,你横什么横?”
而以他如今练皮境四层的境界,配上那一把神兵,出其不意之下将之斩杀不在话下。
所以,他也没有客气,冷哼道:“现在看来,大师兄你的耳朵不是很好使,我刚才那么大声你都听不见。”
“你!”易林额头青筋暴起,想他外门大师兄的身份,何时被这样骂过?
他当即就要上来教训曾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于此同时,曾康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正当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纪念开口了:“大家都属同门,几句争执没必要出手。”
“更何况,如今还有要事,我们应该同仇敌忾才是。”
她的话在这个小团体里面很有分量,即使易林心中有气,但终究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