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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县,知音镇。

睁开朦胧的双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良久之后,曾康猛然惊醒,从床上弹射而起,直立起身子。

燃烧多半的蜡烛,泥土涂抹的墙壁,凹凸不平的地面,木质的门窗,盖在身上的麻布被子......

“这里不是宿舍!”

如此怪异的画风,让曾康很快地明白过来,自己穿越了。

从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一个还住在土墙房子里的时期。

“估计多半是猝死的,果然,写网文死路一条!”曾康自嘲道。

紧接着,他的脑海突然一阵剧痛,一大股驳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并逐渐被他接纳、吸收。

大乾王朝玄宗72年,玄宗冲关天道境界失败,濒临死境,本该执掌大权的太子软弱,被庶出的四皇子杀害夺权......

朝野皆惊,庙堂局势动荡,坊间传言七皇子有伤天和,引得长生天降下千年难得一见的旱灾,致使粮食颗粒无收,山河飘摇,流民四起。

原主也叫曾康,出生在大乾王朝的一户平民家里,家中虽然不甚有钱,但生活也过得越来越好。

但是十岁那年,曾康的父亲死于后山的打猎途中,母亲得知消息之后,不过三月便郁郁而终,留下了曾康兄妹,随他们的父亲去了。

于是,曾康便与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不过所幸,他父母生前将邻里关系处理得好,而且多年务农打猎,也存有一些积蓄,曾康兄妹才得以活到了现在。

“啧啧啧,也不给我穿越个王爷什么的。”

曾康心态良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还有心思自嘲。

虽然摆在眼前的是地狱开局,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活下去,毕竟......

“系统?”曾康照着各位穿越者前辈的经验,在心中默念。

静,针落可闻,曾康的脑海中没有传出丝毫的回应。

曾康暗道不妙,在心里呐喊:“属性面板?”

结果依旧,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曾康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如今局势动荡,官府观望不作为,出现了一批收月例的麻匪。

月例,自然不是女子每月要来的亲戚,而是一种黑话,是每个月要向这些恶人上交的月钱,每月十枚铜钱。

在如今这个时代,一枚铜钱可以买十斤米,这十枚铜钱就是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口粮!

而算算曾家的家底,这七八年供曾康他们长大也没剩下多少了,如果不是被收月例,说不定还能再撑两年,可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只剩下十三枚铜钱。

“过几天又该交月例了,那么就只剩下了三枚铜钱,这么搞,下个月我估计只能吃糠了!”

曾康脸色有些难看,即便他十分乐观,可眼下这种开局着实令人头疼。

没有顾得上穿衣物,曾康在房间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但想出来的办法又被他一一否决,因为根本没有一点的可行性。

毕竟他原本也仅仅是一个大学没有毕业的普通人而已,书本倒是看了不少,可他一无人脉,二无背景,三无时间......

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咕咕咕~

没过一会儿,曾康的肚子便叫了起来,其实他早就饿了,但是因为在想办法,所以没有顾得上去处理。

摇了摇头,曾康将心中的想法暂时压下,准备去灶房做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幸好,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灶房还有不少余粮,暂时不用考虑饿肚子。”

穿上衣物,曾康走出房门。

清晨微凉的空气拂面而来,轻拍到曾康的脸上,驱散了他残留的睡意。

他径直走入灶房,照着往日的记忆,来到米缸之前。

米缸呈桶形,高三尺,直径两尺,但是其内却空无一物,十分的干净,就连一抹米灰都没有剩下。

“我擦,我米呢?!”

曾康大惊失色,在原主的记忆中,灶房肯定是有米的,可如今......

紧接着,他又开始在橱柜里面翻找,结果依旧,没有剩下一点食物。

“完了,家里怕是遭了贼!”

“该死的贼娃子,别让我逮到你!”

以曾康的境遇,这个时候没有粮食几乎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饥饿感以及愤怒感,使得他的肌肉不断抖动,牙关也跟着打颤。

半晌,曾康长叹口气,转身想要离去,结果不经意间地一撇,自己家的刀和锅居然也不见了!

走近一看,案板上此刻居然被刻下了两行大字:

“抱歉了兄弟,哥哥我最近生活不好过,借你点儿粮食吃吃。”

“妈的,比老子还穷,连只蟑螂都找不出来,浪费我表情是吧?!”

看了这两句话,曾康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怒不可遏。

“焯!!!”

曾康仰天长啸,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嫌老子穷,偷老子东西,还特么敢嘲讽?!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他只想将那个偷东西的抓起来剥皮抽筋,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轰隆!

就在这时,房屋的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

“狗贼,你还敢回来!”

曾康大怒,还以为是那个偷粮食的贼人发出了动静,当即抄起板凳,朝着门口冲去!

“曾康,出来!”一道黑脸男人出现,发出粗狂的声音。

“叫你爷爷作甚?!”曾康瞪大了眼睛,厉声大喝,同时将手中的用力凳子掷出。

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砸向了来人。

“妈的,你想干什么!”黑脸男子被曾康这举动吓了一大跳,堪堪躲过这一击,喊道:“老子是来收月例的,你这是不打算交了?”

“月例?”曾康眼睛微眯,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月例不是过几天才交么?”

“我们改规矩了,难不成你有意见?”

“意见,我意见可大了。”

曾康本就对交月例这件事情极为反感,而且怒气正盛,又见来人赤手空拳,于是起了心思。

“哥,千万别冲动!”这时,曾康的妹妹从房里走了出来,对着他焦急地喊道。

“看来你家里还是有聪明人的。”来人有恃无恐,淡笑道。

“别打了,别打了!”

正当曾康犹豫是否要动手的时候,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曾康的邻居家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