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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出了什么事?”颜子骞忽然出现。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你落水了,怎么会没事。”颜子骞的语气很冲,显然又急又气。

方才见她头发还是湿的,宫里送出的消息必然为真。

虽然早已猜到今日要有麻烦,他还是有些心疼她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方才太妃留她说了什么……

颜子骞想要问上几句,却又觉得自己这个做兄长的窝囊,抬头间与谢从安的眼睛对上,脸颊也烧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谢从安啜了口茶,口吻淡得如同是闲聊。

颜子骞却不自在起来,“消息送来时我正与父亲在一处,所以就一起来了。”

“祖父不知道?”

“嗯。不知道。”他说完更觉得脸颊烧热。

父亲说此事不可闹大,便亲自将送消息的小太监送了出去。“……书房里只有我们二人。我也就一同来了。”

“那就好。”

谢从安的回答让颜子骞意外。

她非但不觉委屈,反而舒了口气,喃喃自语似的,盯着远处的湖水,不知在看什么。“……我原以为可以走了。但是……”

颜子骞跟着她一同回头,发现是父亲正盯着此处。旁边的人瞬间就挪开了半寸。

“……太妃送了两个宫女给我。你等等告诉父亲,让他知道一下。”

颜子骞还未来得及难过,却先在这古怪的行为上嗅出了不寻常。“这宫女……”

谢从安打断他:“你入宫时可曾见了什么穿白衣的男人?”

颜子骞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谢从安还以为他是要吃醋发火,没想到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就转过头去看着上头参与点评的王炔。

她何曾注意到这位九皇子下午穿的又是件白衣,没好气道:“不是他。”

“那便没有。”

谢从安将担忧放下。不知道颜子骞此刻心里的计较。

大乾虽然开明,宫里头好些规矩还是要守的。比如,不论什么节气,要在一些场合里穿白衣,还是要拿捏轻重。

只可惜,他这个妹妹从不关心这些。

身旁的人忽然长长舒了口气,引得颜子骞侧目回首。

他方才就看出谢从安整个人都紧紧绷着,仿佛是挨过了许多搓磨,看上去还有些魂不守舍,似是疲累极了,不由得对今日的溺水之事更多了些紧张。

谢从安像是自言自语,对着湖水,面色平静,口中却一刻未停:“……晚上估计不能提前离开。你等等就找个借口陪他回去吧。刚巧把那两个人也带回去。如果真在这里陪着等到夜里,我怕他身体也遭不住。”说完转过头又添上一句:“别让我废话了。记住,那可是朝霞宫送的人。”

颜子骞被那一眼看到了心底,这才明白过来。

这话是在点他。

她是在担心自己对那两个宫女做什么么?

顷刻间,千言万语涌入心内,可是面对着如此冷静又毫无情绪的人,听着她继续交代着等等用来借口请退的法子,颜子骞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能强忍着点了下头,“我都省得。你无需操心了。”

恰逢上座唤人,小爵爷急着朝这方招手。

谢从安欠身行礼,“那就提前谢过兄长。”

一杯冷茶被她顺手放置在近处的一张桌案上。没架好的画笔突然从桌上滚落下来,将一张白纸涂的斑斑点点,正如颜子骞此刻的心情。

*

“颜丫头过来。”太妃朝谢从安招手,“与我讲讲你这画里的故事。”

谢从安上前行礼,笑着道:“太妃既然这样说,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小女就是看到了那片荷花,突然想到了梅家小姐。”

周围忽然陷入安静。有人嗤笑一声:“今日是宫宴,这样喜庆的时候,提那疯了的人做什么?晦气。”

又有人道:“今日的主题是家宴。你这……不契题的。”

“如何不契题?那里不契题了?”柳祯煦的嗓门故意高了,转朝几个说话的人道:“好端端的姑娘家,还是个长安城小有名气的美人,不过是得了病,你们怎么就那么阴损,还要说人是疯了。嘴上多积德吧!”

“莫要吵闹。”林嬷嬷对谢从安道:“太妃要你说,你好好说就是了。”

谢从安一副乖巧的模样道:“其实都已在画里了。”

“太妃娘娘,让小女来猜猜可好?”

众人循声看去。

早晨最先选琴的两个女子,穿着一样穿着粉色衣裳,也站在一处。其中一个的手指还包着呢,却不知说话的是谁。

卢英一见谢从安就冲着她笑,又上前朝太妃行了个礼。

林嬷嬷上前低语几句,太妃瞧着她打量一回。

年岁不大,举止端方,眉宇间有种傲气,挺招人喜欢的,见太妃微微点了下头,林嬷嬷便示意卢英开口。

“听闻去年近秋之时,那个被称作梅花仙子的梅家小姐嫁给了一个远在南境的富户。只不过一年没到,便被对方说病入膏肓,让她父母将人接了回来。后来,梅家请遍了长安城的名医,药石罔效。一日,卧龙观的道医路过,堪破她家中的荷花池有妖,不肯放梅小姐离家,这才害她失了心智。”

忽然一男子道:“此等闲文野趣也敢拿来宫里说。姑娘家还是要着些脸皮的好!”

有个女声直接呛了回去:“我说你这人好没意思。咱们今日是家宴,文试的题目又是夏夜。此等时候,不就应当讲些笑话故事的?我们哪怕胡说几句,又有什么好计较?难不成你家中摆宴,大家喝得酒酣耳热时,都拿些礼仪史书来读吗?圣人说过,装腔作势者,非为君子必为贼!”

没想到秦礼安的嘴巴竟然这样利索。谢从安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默默听着笑出了声。

她瞧着秦礼安整个人都已经红透了。

这姑娘真的是为了姐妹,舍命豁出去一般。任谁能想到她们早上遇见时,这人连自己名字都说的磕磕巴巴呢。

这一瞬间里,人有说、有人笑,渐渐吵嚷了起来。林嬷嬷又是一通呵斥才算好了。

太妃让人将糕点递给卢英,问她这故事里的后续如何。

卢英谢了恩赏道:“梅小姐知道了府里要锄掉荷花,人反而能起身下床了。只是她日日对着那片荷花,寸步不移。后来她父母无奈,便叫人在池边盖了间小屋。她便日日在窗前画荷花,累了便也睡在那里。”

“再后来呢?”

“再后来,”卢英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从安抿唇偷笑。

这故事是她那日溜出去喝酒,听外头人讲的。

似乎这种高门大户里的故事在长安城里最是流行,就如当时她对郑合宜殷勤追求那般,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那日她临时起意,从颜府翻墙而出,一路是用脚走到了飒岳高阁。喝了几壶酒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把这整个故事给听完了。

“当真会有荷花妖吗?”

蜀黎小声的跟青豆嘀咕。青豆想了想,也跟着摇头。

谢从安听见了,转头看着她二人笑。青豆发觉,便垂下了眼睛,笑得十分温柔。

柳祯煦挤过来追问着:“后来如何?”

谢从安附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也是猜的。不好在人前直说。”

柳祯煦却被这两句话勾起了兴致,扯着她衣袖道:“讲给我听。我肯定不出卖你。”他伸出手指发誓,当即被点了名。

“煦儿过来。”

太妃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这处,显然是发现这个曾孙要做什么不靠谱的事了。

谢从安也只能忍笑低头。

柳祯煦笑嘻嘻的上前道:“曾祖母,这次的文试如何?我们的可算是最契题的了吧?不光诗词和画,连故事都有了。你闻闻,这画上是不是还有荷花香?”

“你这猴子,就是想要我判你夺魁。”

被说破了小心思的柳祯煦依旧得意的很。

他从小就事事如意,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不过,太妃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和谢从安都紧张的愣住了。

“……今日的奖励是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这小猴子安的什么心思。”

淑妃后知后觉,被王炔提示了才起身应了一声。

她被这群孩子们闹的头疼,魂都飞了几次了。要不是今次改了自己儿子做主,早已想出个借口走了。

“这后续的安排也被孙儿改了些,娘娘尚且未知。”王炔趁势上前为亲娘解围,“祖母不如听孙儿说说吧。”

太子白白在位子上端了半晌的架子,终于找到了时机训话:“宫中多年的规矩……”

“今日既是换了法子玩,我们便不提过往。”太妃一句话就将他没说完的堵了回去,朝着王炔招手道:“我来听听小九儿的安排。”

淑妃的面色当即转忧为喜,目送自己儿子去了太妃身侧。

颜质看着上头那一方热闹,心里多少为着太子不平。不过最让他意外的还是这个谢家少主。

前日在府内提前备下的各种诗词歌赋还有画作,她竟然统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