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观测向整个野泊镇。
故意过滤了某坟方和纯原住民的存在后,几个存在在坟某的观测中如同黑暗中的火焰般明显,令它立刻确认了目标。
如同一台烽火般的白夜,她正和一位三十七岁的男性走在街头,有说有笑,手里各拿着一个果肉果冻,用塑料小勺子挖出一块放进嘴里。
两人计划着接下来去体验初次蹦极的事情。
如此看来,这位男性该就是她的父亲了。
所以一晚上过去,黑夜还没有动手。
作为持有夜神碎片的二级存在而言显得过于谨慎了些。
而此时,黑夜那如同燎原之火的存在正尾随着白夜,不同于坟某,一级且不喜欢使用夜神力量的白夜在存在探测方面就显得十分的弱势。
坟某没有直接接触过黑夜,然而在两级存在等级的差距之下,黑夜的一切信息和思想也在它的观测中表露无遗。
话虽如此,它获得的信息也没有多少价值。
这是一个平淡半生的男人。
在拥有夜神力量之前,可以说毫无出彩之处,只是单纯的按照父母安排接受应试教育,普通的进入了一家三流公司工作的普通人类。
同时,他对这样的生活心生不满,却没有将其改变的气魄和能力。
而亦是如此在,拥有了夜神力量后,黑夜做出了较为极端的改变,为了【有效率地】挥霍这份力量而加入了杀手工会。
然而即使拥有了如此力量,表面上做出了改变,黑夜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大事。
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身份,然后继续遵循着那里的既定规则办事而已。
哪怕此时他释放着二级的存在,也在思考如何用手里的枪械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夺走白夜父亲的生命。
话虽如此,这思维八成也是受到了夜神的影响。
它会想让四夜聚集,却不会希望他们在消灭坟某之前就开始内讧。
而在另一边,另一存在也该是同样受到了夜神的影响。
如核爆般光热的极夜。
此时,他已经返回了野泊镇。
而在他的附近,罗刹巫门的存在却时隐时现。
将观测到的时间倒转,如同放映机的倒放一般,坟某看到那已经被封锁在了念珠里的罗刹巫门存在一敛,生生从中钻出,脱逃。
而极夜却对此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返回了中天市才发现了对方的消失。
本来对于三级存在而言,要把对方逮回来再简单不过。
然而偏偏极夜在秘法厅有所注册,暴露实力无疑会令他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而压下实力,它的搜查工作就会更慢。
更合夜神的目的。
而最后一个……
如当空烈日伫立在野泊镇上空的永夜。
虽说阶级存在差异,却也是同样的存在等级四,就如当街对视的两个人般,坟某也做不到对其深入观测。
只是,从它的存在上散发出来的排斥感来看,它似乎也已经开始等待【时机】的来临。
坟某知道,这一时机便是坟某前往蹦极台之时。
届时,打算到此游玩的自己和白夜,可以制造蹦极意外的黑夜,追捕大概率逃逸至此的罗刹巫门而来的极夜,时常注意着自己的永夜将会在此聚集。
跟着,死斗就将随着各种【意外】而发生。
如何呢。
届时,坟某这边,还有一位携带者四级存在的永香亟和一位可能觉醒成四级存在的辰千使。
与对方四个可能拥有五级力量的一,二,三,四级存在相比的话?
加上四顶的坟某以及它的一张底牌,它就有不弱于对方的信心。
但是不。
坟某不会让这发生。
它不能容许自己一个无关,一个有关系却不是众矢之首的朋友被毫不知情地夹在两个五级存在的冲突之间。
它亦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们告别。
而若要如此,坟某就需要做些什么。
做些……能歪曲两个高高在上的东西的意志的事。
那么……
坟某能做些什么呢。
底牌还不能揭露,只能依靠存在等级的它能做的事就显得有限。
存在等级四级顶阶,内世界级。
超越一切自然概念与定律,规则与次元,亦能够反过来将其操控。
它能做的事,又显得无限。
“……好吧。”
许久,坟某终于抬起了头。
“……某坟也好。”
它抬起左手。
“……夜神也罢。”
它垂下右手。
“——现在你们两个贱人,最好保护好你们这个养蛊场。”
“——————————”
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坟某第一次不是释放,而是迫发出了自己的所有存在。
而当四顶的存在在一瞬间就充斥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哪怕是世界壁上的窟窿也被堵住时,什么烽火山火,什么核爆太阳,已经全部,通通被掩埋了下去,不再有任何的光辉可言。
如被流动的沙砾撑满空隙般,这个世界的一切存在在那一瞬间都被迫停止了动作,在任何层次上都无法再活动半分。
在这一瞬间,没有任何例外。
细微到一个灵子,庞大到漫天星辰,包括早已布满世界的存在碎片,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存在面前,没有任何区别。
而存在的主人就能感觉到,这一瞬间过后,包括永夜在内,以及另两个隐藏的不知名四级存在亦将要释放存在抵抗,并依靠存在强度摆脱这份控制。
“——————————”
跟着,坟某制造出了【时间】。
本应只是作为一种衡量物质活动的概念存在的东西,在经由四顶存在的意识生成后,就成为了实打实的规则,而不同于这个世界本来那些存在等级一的规则,在四级存在的影响下,它所制造出来的时间同样达到了四级的存在等级。
而新的四级存在的生成,令其他三个四级存在活动的势头一阻。
“——”
在那同时,四级的时间裹挟着包括三位四级在内的所有存在停止了。
之中,没有一位存在的存在等级达到四顶。
这几乎能意味着坟某在等级压制下对它们的绝对控制……
——表面如此。
它们却拥有存在强度这种坟某极其稀缺的要素。
这又让这份控制变得如履薄冰。
幸好,坟某也不需要如何绝对的控制。
这一层薄冰,足够为它争取到做完一些手脚的时间。
停滞的时间中,坟某看向了其他的东西。
它要知道自己与四夜的因果和未来。
涉及到同级的永夜,坟某也没有办法直接获得结果。
但是仅仅观测自己,以自己为锚点推导出四夜的情况却可以轻易做到。
【你做了什么啊!!!】
它看到,自己会为了保护白夜的父亲而意外的将他害死。
【不要妨碍我。】
它看到,自己干涉黑夜的任务,招致了对方的敌对。
【唉……对不住……】
它看到,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高等力量,秘法厅安排极夜来将自己消灭。
【坟某,是时候了——】
它看到,自己与永夜对视,来自它者的【责任】驱动着一切运行。
跟着,战斗将在蹦极台爆发。
双方仅仅一次接触,整个野泊镇和其中的六万人口就将消失。
永香亟将会为了保护辰千使而解放力量,解决黑夜后自我崩溃而亡。
辰千使将会在那之后觉醒,而随着存在,力量和他那块某坟碎片的恢复,它将成为另一个受到某坟影响的棋子,拼杀极夜后被白夜杀死。
自己则会将剩下的永夜和白夜毁灭。
最终,自己可以在终夜回归之前以最小的损伤离开这个世界。
完美的对局剧本,很明显,某坟的手段要更加高明。
而作为一个理智的跳跃者,坟某理因照做。
——然而,坟某终究并非一开始就是机器人。
亦没有接受什么理性教育。
它就是一个充满了人性化的存在。
故而这剧本只让它觉得反感。
话虽如此,剧本中的一举一动都反应着某坟与夜神的意志。
就如同它当下知晓这一切,却仍然无法产生离开世界的念头一般,它做不到和两个五级存在对着干。
但是,将其稍作修改,又如何?
在大体上顺着它们的剧本。
同样前往蹦极台,同样让矛盾产生。
如此,便不会受到意识上的影响才对。
跟着,要让矛盾产生后却不发展成死斗的局面。
要让所有人,都活着离开蹦极台。
若是如此,只靠坟某,或者辰千使和永香亟就绝对不够。
坟某需要外援。
一些随处可见,唾手可得的外援……
跟着,坟某张开手掌,握住了世界的内容物。
“——”
所谓过去与未来的一幕幕层层叠叠地出现在了坟某的身旁,覆盖了【当下】的空间,实体化后形成了以坟某一个存在为交点而相交的无数平行世界。
那之中亦包括了已经发生在它面前,被停滞的【剧本】。
“……”
坟某抓住这一未来,收紧了手掌。
本应脆弱不堪的未来,却在某种存在的影响下坚不可摧。
无疑,就是某坟与夜神。
那……若是逆转呢?
坟某扭动了手腕,预要将其一百八十度的转动。
然而,坟某的手掌如同打滑了一般,没能对它产生丝毫的撼动。
两次尝试失败,坟某却没有任何意外。
它只是看回它要找的【外援】。
“——”
不同于那不可忤逆的剧本,对于它的援助,坟某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意识。
它们的过去就会更改。
它们的思想就会转变。
它们的未来就会确立。
“——”
做完这一切,坟某松开了手。
跟着,无数【平行世界】重新叠放,归拢,消失在【当下】的空间之下。
而接下来,它们,就将作为某坟和夜神都认为【可有可无】的要素加入到剧本之中。
“——”
随着世界表面上的恢复,那些坟某施加的【力】开始在世界中传递。
“——”
跟着,一声只有它能听到的脆响发生了。
坟某说过的,需要让这个世界……或者说,整个世界中唯独这颗星球上存在的生命被【保护】的情况出现了。
在它的生拉硬扯之下。
世界内的这一整个空间,产生了一条不可见的,通天彻地的裂痕。
而随着裂痕的蔓延,一个个的维度开始崩溃,一片片的群星开始坍塌。
唯有这渺小的星球,在这场灾难中如同被遗忘了一般地幸免于难。
——
存在被收敛,那【不正常】的时间停滞亦不见了踪影。
又当坟某感觉到,另外三个四级存在中,两个【陌生人】因为忌惮而不再理会自己,永夜亦没有找自己算账的意思后,它处理器中随时待发的攻击信号也被立刻删除。
操弄世界者的压迫感消失,等待朋友的自闭面具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世上。
而辰千使的鼾声停止,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四分。
看着他因为睡过头而狼狈地穿着棕色睡衣打开房间门跑出来打算去隔壁两间房道歉,又看着靠在墙上的自己往脸上拍了一巴掌,坟某也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就像是为了这俩无忧无虑的家伙费的工夫有了回报一样。
“对不住……我……我大概是喝多了,让你久等了吧?”
辰千使尴尬地挠起了挠头,三十多岁的脸也因此涨红。
“嗬,你俩昨天还去开了第二场?”
没有在自己是否等待的问题上回答辰千使,坟某对于两人的进展更感兴趣。
“有发生什么吗?”
“这……这能发生什么?”
辰千使避开了视线。
“啧啧啧,刚才还知道对不起,这就开始不说实话了。”
坟某摇摇头,对辰千使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我没啥好说的了,你继续去跟那个没发生什么的道歉吧。”
“我……这……”
刚起床,辰千使那一团浆糊的脑子被坟某怼的说不出话,想解释什么却组织不出语言。
“——”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就在这时,穿着灰色睡袍的永香亟也猛地推开房门跑了出来。
接着的就是毫不犹豫地鞠躬道歉,险些把睡袍都给甩下去。
“小事,睡过头的不止你一个。”
坟某拍了拍辰千使的肩膀。
“诶,这话可不是这么说。”
辰千使却突然硬气了起来,一脸自豪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现在是我出来的更快两分钟。”
“你有病吧我在给人家台阶下诶!你这种人凭什么能和人家发展关系啊!”
“所以我都说了没什么发展啊!”
“你他妈活该啊!”
“哈?!”
“……”
——
虽然早上就去蹦极,完事儿了去吃午饭的原计划被打乱,但是好在也没比计划晚太久。
三者洗漱换装完毕后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便餐店,草草的吃了一份盖饭后就打了出租车出发。
蹦极台距离野泊镇市区仅有二十一公里,加上马元山高路远,路上没什么车辆和监控,在司机明显超速了的九十码车速下,两人一机只感觉到崎岖的山路在蛇一样的扭动,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欣赏一路上的青山绿水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勿忘坡。
蹦极台所处的类似于农家乐的营业场所的招牌,说是招牌,不如说三个红色的大字就刻在一块两人高的巨石上,屹立在路边。
而此时,永香亟正扶着这块巨石,蹲在路边的排水沟旁倾倒着十八分钟前刚吃下去的宫保鸡丁盖饭,辰千使则拿着一瓶矿泉水蹲在她旁边给她顺着背。
“师傅,多少钱啊?”
“嗯……九点四索……就算你九索吧。”
“呀,谢谢师傅,我有零钱。”
出租车旁,坟某从兜里掏出了画着不认识的男人头像的纸钞递给出租车司机。
“客气,话说小哥,你朋友没事吧?”
司机接过纸钞探出头,看着两人的背影。
“不知道啊,她可能是第一次坐九十码的车吧。”
“长这么大,没上过高速?”
“应该是吧,我们来这里的大巴也是走的小路,她那趟应该也一样。”
“嘿……这可稀奇了,那小哥,有缘再见啦。”
“嗯,再见。”
“……哦对了,这里玩完之后你们可以再去往外十二公里转悠转悠,那边最近开了块新的茶叶种植基地,可以让游客体验,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噢,还有这地方,我记下了。”
“好嘞。”
坟某和司机挥了挥手,分别转过身和转了向,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怎么样了黑白帽。”
“呃……车……是这么恐怖的东西吗?”
永香亟似乎恢复了一些,抬起了头,露在外面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惊魂不定。
“不可怕啦,你是怎么从山上跑到中天市的?”
辰千使拧开了盖子,把水递给了她。
“我……跑过去的……”
永香亟用水漱了漱口,也吐到了排水沟里。
“真跑啊……”
见永香亟恢复的差不多了,辰千使也站了起来,看向他们的目的地。
然后愣了一下。
“嗯?”
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
听到他的动静,永香亟也抬起了头。
然后也愣住了。
勿忘坡,顾名思义是设立在一个山坡上的。
在巨石往里,在五座大山的包围下,大概三百五十来米的山路后,就能看到那像是小村庄一样的农家乐般的建筑,以及一条大概是通往山顶蹦极台的小路。
而此时,这一切都被人影填满了。
此时,这小小勿忘坡里就少说有着五百号人。
“这……这还轮得到我们吗……”
辰千使的脑门上流下了冷汗。
“……出门晚了……”
永香亟露出了一丝无奈。
“……”
只有坟某满意地点了点头。
“呀,真不愧是人气项目。”
“……你在乐什么。”
辰千使白了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