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可不能抛弃谢将军。”
“谢将军对沈姑娘一片真心，绝不比那个王之差。”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
“谢将军认识姑娘这么多年，肯定比王之仰慕姑娘的多。”
冯虎眼神认真，当初在明悟城，谢言川明里暗里帮过他好几回。
他念着谢言川的好。
沈漾有些无奈的捏了下鼻梁，“我和王之本就是普通朋友。”
“冯大人快起来吧。”
余实坐在唐金月旁边，唐金月刚从震惊里回神。
她抿抿嘴，“其实也不是没可能，我们漾漾生的好看，脾气性子又好。”
“反正不管日后嫁到哪家，都是他们的福气。”
夕阳落幕。
冯虎离开前再三确认，沈漾真的不会抛弃谢将军。
小姑娘瘫下肩膀，“冯大人若是不放心，明个亲眼看着我们走，行不行。”
这倒是个好主意。
冯虎当即答应下来。
家里如今有人住，沈漾也不用再把口粮分出去。
地窖里存的满满的。
沈漾另外给了梁青一笔银子，若是需要添置家用，不必手忙脚乱。
马车上放了许多风干的肉块和腊肠。
村里闲着的听说沈漾今天就走，纷纷站在路口送她。
红衣赶着马车，一路上帘子就没放下过。
沈漾笑眯眯的和村民打招呼，说等年后见。
余实余光不断从四周扫过，直到明悟城外的官道，才看到等候多时的冯虎。
和冯婆。
天气冷，冯婆整个人裹着厚厚的棉衣，风吹的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握着余实的手，“阿实啊，你还回来吗。”
冯虎在身后低低提醒一句，“娘。”
冯婆根本不搭理他，目光殷切，余实瞥了眼冯虎，弯着眼睛。
“伯母，等年后漾漾回来，我还同她一起。”
冯婆放下心，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一对银耳环，“阿实，这是俺年轻时候，虎子他爹给俺打的。”
“你这一走，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你留着。”
耳环用干净的手帕包着。
冯虎有些不自在，“娘，余小姐不缺这些，你——”
余实欢欢喜喜的接过来，“谢谢伯母，我正愁没有好看的耳环呢。”
“这个我可喜欢了。”
冯虎的话憋在嘴里，余实冲着他哼了一声。
娇娇气气。
沈漾和唐金月站在一边就笑，冯虎耳尖染上绯红，他扭头看向一边，随后又扭回来。
“沈姑娘，唐夫人，余小姐，路上平安。”
寒风瑟瑟。
余实撩开帘子，冯虎扶着冯虎慢慢往回走。
唐金月碰了下她的肩膀，“怎么样，这趟没白来吧。”
余实看着手里的耳环，抿嘴轻笑。
到京城已经是十二月上旬了。
因为提前给家里送了信，沈秦特意选在今天休沐，站在城墙门口等着。
前后几辆马车排成一列。
唐金月一张脸粉白，带着明晃晃的惊喜，“夫君。”
她声音娇气，沈秦站直身子，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
“夫人。”
唐金月后边是沈漾，小姑娘懂事的没有出声。
院子的绳子上晒着被褥。
沈漾招呼小南小北把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余实跟着她一块来了沈家院子。
在马车上坐的久了。
沈漾伸了个懒腰，雪娘子腰上围着围裙，关心的问，“小姐，这次回去有没有危险啊，处理好了吗。”
沈漾放下胳膊，笑眯眯的，“没有危险雪娘子，山上的树重新种下了。”
“明年若是有机会，带你去明悟城玩。”
雪娘子勾起嘴角，诚然自己知道得留在京城给三公子看家做饭，她还是觉着高兴。
“行，小姐。”
晚上沈隋和沈唐一块回来。
沈秦带着唐金月来小院吃饭，沈漾换了身干净衣裳。
沈唐肉眼可见的不高兴，沈漾喊了声四哥，他这才挤出一个笑脸。
衣裙上的挂件叮叮当当。
沈漾凑到沈隋旁边，“三哥，四哥怎么回事。”
沈隋身上还穿着官服，闻言瞥了一眼沈唐，他压低声音。
“黄芩被降职了。”
黄芩之前一直和沈唐一块，算是他在太医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沈漾皱着眉头，“出什么事了吗。”
沈老三摇摇头，“就是因为没有出事，这降职来的奇怪又突然，不然你以为你四哥气什么呢。”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沈漾瞳孔猛的缩起，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是因为山上莲。”
沈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看起来蔫巴巴的，“猜测。”
若真是因为黄芩给了谢言川山上莲，那他降职沈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怪不得沈唐看着不开心。
沈漾拍拍沈唐的胳膊，“黄太医调到哪里去了。”
沈唐声音闷闷的，“司药局，整理记录宫里的每日用药。”
说起来可能更轻松，但已经算不上太医了。
沈漾呼出一口气，“四哥先别急，明天我递个牌子去宫里问问贵妃娘娘。”
沈隋去房间里换衣服。
厨房冒出袅袅青烟。
沈秦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有点奇怪，他咳嗽一声。
“贵妃娘娘谋害皇家子嗣，被打入冷宫。”
沈漾不过离开两个月。
怎么感觉整个京城都变天了，她啊了一声，又啊了一声。
沈秦点点头，“钱娘娘怀了龙种，被贵妃娘娘推进池塘，这个天气，救上来的时候就小产了。”
“皇上震怒，认为是贵妃娘娘容不下其他妃子，打入冷宫。”
沈漾想起之前梁紫晶说的，立后和钱珊珊的身份。
皇上当真只是为了惩罚谢水韵，才把她打进冷宫，还是说——
谢水韵只是钱珊珊的挡箭牌。
从始至终，皇后这个位置都是留给钱珊珊的。
沈漾不否认自己阴谋论，可从平定林平江之后，皇上走的每一步都出乎人的意料。
她没说话。
沈秦叹了口气，“漾漾不必担心，现在朝廷里的大臣都在劝皇上呢。”
沈隋换了身白色常服，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带着温和。
“虽说贵妃娘娘进了冷宫，只要谢言川一日还在边关，贵妃娘娘就不会出事。”
“今日和朝臣聊天，大家只是觉着，皇上和以前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