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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雷公藤碾干后的粉末,姑娘从哪弄来的。”

沈漾指指树干,表示从那找的,“老毒,雷公藤是毒药吗,干嘛用的。”

雷公藤分布在阴湿的山坡地带,对人和犬以及猪及昆虫的毒性很大,中毒后会引起肝脏和心脏的出血与坏死,最后导致死亡。

沈漾满脸惊讶,“对昆虫也有用吗。”

老毒诚实的点头,“不瞒沈姑娘说,若是我老毒治这满山的虫卵,必然也会用雷公藤。”

这玩意就像有人故意塞进树干里边。

为了提醒沈漾似的。

小姑娘双手垂在身侧,“我们前两天烧的虫卵,散发出的味道跟雷公藤的味道一样。”

老毒摇头,“雷公藤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有毒,沈姑娘若是不介意,老毒进去树林里瞧瞧。”

沈漾伸手示意他随意。

山头只剩下沈漾他们几个,沈漾就着张有善的单子又仔细看了几眼。

她指着其中一行,“岳先生,张有善家中有用果子碾碎喂鸟,这果子从哪摘的,可有记录。”

岳秀才看向身后的狼四。

狼四往前半步,“有,他自己有片果园,上边种的果树,兄弟们之前去看过。”

“里边确实是凋零的果树,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不等沈漾说话,岳秀才声音沉沉,“周围呢,地下呢。”

“周围查看过了,但地下——”

他们也是没想到,地下也有可能。

岳秀才立刻吩咐,“叫人去地下看看。”

狼四下山的时候,和红衣擦肩而过。

红衣目不斜视,倒是狼四在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

“主子。”

沈漾听着声音回头,“红衣姐,你回来了,怎么样,找到昼伏蛇了吗。”

红衣眉眼温和,轻轻嗯了一声,“我到京城听说家里出事了,急忙赶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晓得有人往山上放虫吃树,红衣浑身嗜血。

“我去输了他。”

沈漾急忙拉住红衣的胳膊,“还没找到证据呢,也可能是我们想错了。”

要是找到证据。

根本不用红衣出手,岳秀才就能扒了他一层皮。

岳秀才活动了一下手腕,“不急,我的人已经去查了。”

阴沉了一上午的天气终于下雨。

淅淅沥沥的敲打在地面。

本就阴冷的天气更是吹的人瑟瑟发抖,沈漾命人先回去休息。

岳秀才坐在会客厅,沈漾端来茶水,“岳先生喝茶。”

屋子外边的雨越下越大。

老毒面前摆着笔墨,他嘴里絮絮叨叨,不停的用手掰算计量。

要不是知道他是用毒的,还以为是在算命来着。

岳秀才抿了一口茶水,“沈姑娘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一尺楼去联系其他的商户了。”

“今年年前的所有木料,由一尺楼提供给沈姑娘。”

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

岳秀才和沈汉一样大气。

沈漾勾起嘴角,“岳先生费心了,不必这么麻烦,等树全部刨出来,正好天也冷了。”

“我计划着把虫卵彻底杀死干净,今年年前绰子厂就不开门了,左右大家也忙了一年,该歇歇了。”

就当提前放年假。

她表情豁达,确实不见生气的模样。

岳秀才挑了下眉毛,“那就依沈姑娘所言。”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狼四不见回来,一尺楼的暗卫身上披着毡布,站在门口等着岳秀才吩咐。

天黑的很快。

这几天都是李许氏来给沈漾送饭,今天听说红衣回来了,她特意多准备了一些。

刚进门。

就被老毒吓了一跳,“解出来了!解出来了!”

老毒举着手里的单子,表情兴奋里带着诡异。

岳秀才见怪不怪,从椅子上站起来,“确实对土地和树苗没有任何伤害吗。”

老毒拍了拍胸脯,“我老毒做事,主子还不放心吗,这虫卵对于老毒来说,信手拈来罢了。”

沈漾就着单子看了几眼。

“好,那我明天去城里买要用的药材。”

岳秀才弹弹衣袍上的褶皱,“药材一尺楼都有,沈姑娘安心等着便是。”

他往外看了一眼,“明天配好给沈姑娘送过来。”

老毒摸了下胡子,“下雨不能用药,过两日,我老毒亲自过来。”

沈漾不管在哪,总能遇见贵人。

她冲着岳秀才和老毒真心实意的行了礼,“多谢岳先生解我燃眉之急。”

李许氏在门口探头探脑。

家里没有备菜,沈漾招呼李许氏,“婶子,一块去明悟城吃饭吧。”

人家岳秀才帮了这么大的忙,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

岳秀才放下手里的杯子,“外边下着雨,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沈姑娘别奔劳了。”

“等下次见面再说。”

暗卫立刻牵来马车,岳秀才扶着暗卫的手上去。

老毒连进车厢的资格都没有。

披着毡布坐在架子上。

岳秀才撩开窗户上的帘子,“等狼四找到消息,我再通知沈姑娘,走了。”

马车顺着沈家小院离开。

沈漾除了感谢的话,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红衣从厨房出来,“主子不用放在心上,岳秀才本来就是跟着谢言川的。”

“他今天帮你的忙,就是在帮谢言川。”

话虽如此。

受益的还是沈漾,她总会觉着亏欠。

只剩下沈漾和红衣,李许氏带来的饭就够了。

她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漾漾,你们吃完放桌子上就行,我明天来收拾,下着雨我就不在这多待了。”

她举着油纸伞匆匆离开。

吃饭的时候。

沈漾跟红衣说了她走之后发生的事。

晓得拓跋静在秋狩场上嚣张,红衣眯了下眼睛,“肯定是拓跋猛那个蠢货授意的,拓跋静又蠢的当靶子。”

“她也不想想,在大宁的土地上得罪大宁,她以后还过不过。”

“等我回了京城,找她聊聊。”

聊聊两个字,红衣说的阴气森森。

沈漾荡漾着笑容,“但拓跋猛给谢言川道歉了。”

当初如果真让红衣上,就算赢了拓跋静,红衣骨子里还是蛮夷人,拓跋静恐怕也会不服气。

谢水韵用实力证明自己。

红衣放下手里的馒头,“所以说拓跋静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