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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请谢公子和沈姑娘进殿说话。”

白雪红梅。

殿前的青石板打扫的干净,宫灯隐隐绰绰。

还未进门,扑面而来的热气,夹杂着清淡的香薰。

丫鬟清一色的水粉宫装,眉眼低垂,各司其职。

谢水韵从殿里迎出来,几个月不见,她的肚子很是显怀。

“阿川,沈姑娘。”

身后的丫鬟急着给谢水韵披上斗篷,“娘娘,外边冷,您注意身体。”

怀孕的身子笨重,谢水韵摆了摆手,“本宫不冷,放旁边去吧。”

丫鬟没法子。

另有两个一左一右搀扶着谢水韵的胳膊。

沈漾笑眯眯的快走几步,“贵妃娘娘。”

自家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大殿四周挂着纱帘,珍珠串子碰撞在一块叮叮当当。

谢水韵拉着沈漾的胳膊,“快进来,不晓得沈姑娘喜欢吃什么。”

“本宫着人准备了一些零嘴,你尝尝看。”

大殿里边铺着羊毛毯子,踩在上边就感觉绒毛包裹着脚踝。

摆着的案几上边足足有几十种零嘴。

沈漾随着谢水韵的力道和她坐在一块,谢言川则是和沈漾并肩。

“这是桂花糖炒酥,用的秋天第一树桂花做的。”

“本宫最爱这个,你吃不吃的惯。”

炒的金黄的酥饼上边印着吉祥话,沈漾拿手接着,咬了一口。

是个咸甜口的。

一层层的酥饼中间夹着桂花馅,沈漾点头,“好吃的。”

小姑娘软软呼呼,谢水韵单手撑着下巴。

“沈姑娘喜欢吃就多吃点。”

扭头看向谢言川,她也没厚此薄彼,端了盘花生递过去。

“给沈姑娘剥花生,别偷吃啊。”

谢言川一脸无奈,但手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剥壳。

沈漾看的就笑,“贵妃娘娘的身子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

她之前见过从怀孕就开始呕吐的。

有些身子弱,能吐到生,可受罪了。

谢水韵撸起袖子,解决完林家之后,她也不像往前那么焦虑。

皙白的胳膊肉嘟嘟的,“吃胖许多,小家伙不老实,总是在晚上踢本宫的肚子。”

“好在除此之外,也没觉着不舒服。”

谢言川把盘子里的花生先递了一份给谢水韵。

她自小出门,人家姑娘文文静静,谢水韵就爱攥把花生走哪吃哪。

谢水韵啧了一声,自家这个死脑筋的弟弟。

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当然是以她为重。

本想把花生递过去,就看着谢言川动作娴熟的拿袖子给沈漾擦手。

“若是吃不下,一会带回去,别撑着肚子。”

他压低声音,沈漾轻轻点头,“早上吃的多了。”

只是不好拒绝贵妃的好意。

还好谢言川看出来了,谢水韵来回看了看。

这才晓得自己碍事。

太监抬着婴儿床和婴儿车进来,“娘娘,沈姑娘送的礼到了。”

婴儿床别致,但也算常见。

婴儿床上带着伞布,一抽一合正好遮住阳光。

谢水韵从位子上站起来,“这是漾漾做的?”

沈漾挠了下头发,“从京城回去的路上,正好见着金丝楠木,想着贵妃娘娘什么都不缺。”

“就做了两个婴儿能用的物品。”

她朝着谢水韵展示车子的安全卡扣,殿里地方大。

车子陷在羊毛毯子里并不好走。

太监手快的收拾出一小片干净地方,好供谢水韵试推。

天空的云层压的厚重。

车子轻巧,谢水韵扭头同沈漾说话,眼前一亮。

“皇上。”

“您怎么过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往后,沈漾这是头一次见到凌文清。

没有所谓的三头六臂,他穿一身明黄绣金龙的长袍。

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门,身子瘦弱,双手背在身后。

殿里的人跪了一片。

凌文清单手抵在下巴,咳嗽几声,“都平身吧,听说言川和沈姑娘来了,朕过来看看。”

如同沈漾对他好奇。

凌文清对这个能造出绰子的奇女子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看着谢水韵旁边的婴儿床,他满脸好奇,“这也是沈姑娘做的?”

沈漾和谢言川并肩站在一块,或许凌文清看着太过文弱。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谢水韵眼睛亮亮的,“是啊,刚送过来,可方便了,皇上试试。”

凌文清如她所言,沈漾又重新解释了一遍。

晓得这上边的绢布是用来遮太阳的。

凌文清满脸笑意,“沈姑娘的脑子里当真奇思妙想。”

婴儿床的高度也正好。

谢水韵摸着肚子,皇上来了,自然不好再坐案几。

大殿的银碳没有火。

他单手搭在膝盖,嘴唇发白,谢言川抬眼,“皇上,林平江的解药可是能用。”

谢水韵眼神带着担忧,凌文清摇摇头,“勉强续命罢了。”

看他的模样不似作假。

沈漾隔着椅子,轻轻拽了下谢言川的袖子。

小谢公子扭头看过来,沈漾用嘴型问什么情况。

两个人的动作轻缓,还是被凌文清看到了。

他似乎喉咙不舒服,又咳嗽几声,脸上带笑。

“沈姑娘有什么想说的,尽可说来,不必拘谨。”

太监送来温茶,“皇上,兑了蜂蜜和桂圆,润喉的。”

地面的毯子重新铺好。

凌文清抿了一口,就看着沈漾面带不解,“皇上中的毒,可叫太医看过,除了林家,便没有解药了吗。”

她问的直接,凌文清叹了口气。

“朕中毒许久,每月只得一粒解药,实在没有多余的给太医研究。”

也就是说。

那些解药的成分,太医没有经手。

为了活下去,凌文清活多久,林平江就得活多久。

沈漾皱着眉头,“每月一粒,林平江被关押,这药从哪里来。”

谢水韵拍拍凌文清的后背,他说多了话,整个人乏的厉害。

“沈姑娘有所不知,这解药是从林平江身上长出来的。”

这倒是稀奇。

沈漾还头一回听书有人身上能长解药。

“皇上中的涧中花,顾名思义,须以花做药引。”

“母蛊被林平江吃了,和他融为一体,这花一个月开一次。”

“也就是说,每个月取林平江的心头血制作解药。”

“方能压下皇上身体里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