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弥漫,温热下肚,身子都温暖了许多。
秦弗没让许澄宁多洗一个茶碗,就着她的喝了几口。
许澄宁注意到他不停瞟眼去看彤星,神色略有古怪,她低头看了彤星两眼,笑着问道:“彤星可爱吧?”
彤星扭啊扭地喊“哥哥抱”。
彤星是许家人,眼睛不大,鼻子蹋蹋,嘴巴小小。底子在那,并没有多好看。但她现在正是最可爱的年纪,两根小辫儿像牛角似的晃啊晃,她又爱笑,十分讨人喜欢。
“嗯。”秦弗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儿又道,“天晚了,她怎么还不去睡?”
“哦!”许澄宁解释道,“她跟我一间房的。”
秦弗盯着她,许澄宁疑惑地挠挠自己的脸:“怎么了?”
秦弗继续盯,许澄宁也回盯,等他说话。
最后秦弗自己站起来,开门出去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然后又回来,不多时,李茹跑来了,手里拿着个花球,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给黑将军做了个球和毯子,让它看看喜不喜欢。”
然后她牵住黑将军,又问彤星道:“彤星要不要来跟黑将军玩一会儿?”
彤星小步跑过来,抱住黑将军的脖子:“黑黑,黑黑……”
李茹牵着她俩走出去,走到门口彤星又回头指许澄宁:“哥哥,哥哥。”
“一会儿睡觉了,你大哥再来抱你哦。”
李茹轻声软语地帮彤星戴好兜帽,哄劝了出去。
门一关,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他们两个。
许澄宁才有点明白过来,两肩便一沉,身子往后倒去,秦弗英隽秀朗的脸在眼前放大。
后脑勺着榻的时候,她的嘴唇也被堵住了,唇间温暖热情。
许澄宁盯着他英气俊美的眉目,如玉皎白的肌肤,近在眼前,羞意蹑手蹑脚地爬上心头,再由胸口悄悄儿爬上耳尖,痒痒的,想逃。
她连忙闭上眼,认真地与他贴唇。
一开始只是四唇粘连,过了一会儿,许澄宁感觉到他动了,头辗转向横,含住她一片唇轻轻地吮,含过了上唇换下唇,吻得很重,许澄宁甚至感觉到他鼻尖压着自己,细微的温热的鼻息轻轻打在她脸上。
过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的齿关。
许澄宁呼吸紧张起来,手拽住了他的衣服,被他举手握住,轻轻揉摩,同时齿关处搴帷入室,伸了进去。
一吻方尽,许澄宁轻轻喘息,身上的人却埋在她的肩窝里,亲吻她纤长的颈子,一拱一拱的。
门外寒风呼呼,许澄宁却被火烧一样,从脚趾头热到了头发丝儿。
良久后,许澄宁用手捂嘴,不好意思看他:“还可以这样吗?”
“可以的。”
秦弗揉揉她红彤彤的耳朵,道:“一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
不仅高了数寸,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也褪了许多,优越的骨相初初显露,眸黑而水亮,秀眉如画,琼鼻挺峰,朱唇皓齿,人还是那个人,但已从一团孩子气出落成亭亭玉立、国色天香的十六岁少女。
她承继了谢韩的样貌特点,只看她便知当初韩氏进京倾倒一片城的传言,所传非虚。
许澄宁听得很高兴,抱着他的腰道:“我就说我高了很多,云叔还非说没有。我在外面走动得多,吃得也好,所以这一年长得很快。”
“殿下你呢?有没有吃好睡好?”
秦弗在她旁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当然有。”
“那就好。”许澄宁偎着他的臂膀,轻声道,“我们都要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继续做后面的事。”
“殿下,要是有什么可以让我做的,千万告诉我,我虽远离京都,但外面的事也能帮上你的忙。”
秦弗看着她黑亮的眼睛,轻轻笑了笑:“你给我的舆图,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只要舆图够详尽,很多事情都可以无所遁形,很多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许澄宁粲然一笑,握住他的手轻轻捏着他的手指玩。
“小时候游历的时候,有些地方容易迷路,所以我才学会了画舆图。画图只是无意间养成的习惯,没想到还能有大作用。”
秦弗道:“你从来都能从困境中磨练出新绝技,力挽狂澜。”
许澄宁一笑:“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次也一样。”
两人说着话,厚厚的被子盖上来。
身边多了个暖炉似的人,许澄宁睡得香甜,然半夜却忽然被身侧的动静惊醒。
秦弗闭着眼,眉头锁得死紧,脸色苍白,浑身抽搐,似乎深陷在痛苦之中。
许澄宁大惊,以为他在梦魇,直到看到他泛紫的唇色才觉不对。
她猛地冲出了屋子,去云九那儿找到了单左单右。
“殿下身子不适,你们可有药!”
单左单右闻言,即刻箭步冲到她的房间,从怀里拿出药瓶,掏出半枚红丹和两枚白色的小丹丸,就着温水给秦弗喂了下去。
秦弗又抽搐了一刻钟左右,才慢慢平复下来,嘴唇的紫绀褪去,还泛着白。
许澄宁给他盖上被子,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殿下中毒了?”
单左单右互相看看,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澄宁看他们这样,眉心一紧:“难道与我有关?”
单左单右瞳孔一竖,闭紧嘴没说话。
“陛下下的?”
单左单右嘴闭得更紧,头都快往后仰倒了。
“是为了换我从牢里出来?”
单右忍不住了:“我们一个字也没说呀,你这样让我们怎么跟殿下交代?”
许澄宁心里闷闷的。
这是他的亲孙儿啊,他怎能如此?
造成整个大魏如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嘉康帝,他要是早早立储,怎么局势会如此紧张?可偏偏外族在窥探大魏,皇帝还不能这个时候死。
“解药在陛下那里?”
单左点头:“每月送一次解药,不过你放心,钟白仞已在给殿下驱毒了,之所以会毒发,是因为每月只吃半丸解药。”
“钟大夫可有说什么时候毒能全解?”
“此毒为秘制的毒药,殿下曾夜探皇宫,发现只有每月的解药,陛下那儿似乎并无彻底拔毒的药,是以钟白仞还在研制。”
正说着,秦弗睁开了眼,看向单左单右的眼光有一点冷。
单右连连摆手:“与我无关啊,前面是许澄宁自己猜的,后面是单左说的,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出去。”
单右和单左麻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