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和尚惨叫,大汉把腿提起甩到角落,溅了他们一脸血。
“说,是谁害了我女儿?”大汉拔出尖刀,在铁链子上锵锵磨了两下,“不说,我今天就再剥一张人皮。”
目光在无数颤抖求饶的身影中,突然钉在了悟淳身上,阴恻恻地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就拿小的下手怎么样?”
悟淳尖叫起来,不停地扭动摆头,大呼:“师父救我!师父救我!”
大汉扭住小沙弥,拉扯间,一个转身撞到慧乘身上,一个长扁状的匣子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摔开了匣盖,几颗裹着金粉的红丸子在地上滚开,沾上尘土,脏了。
“这是……什么?”
大汉弯腰,捡起一丸,刚要再问,悟淳哇的一声哭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女儿,是我师父,是我师父慧乘大师杀的!”
众和尚都投来震惊的目光。
慧乘暴怒:“悟淳!你竟然污蔑为师!”
悟淳害怕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就是我师父杀的!他根本不是和尚,他为了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抓了好多好多十四岁的姑娘,把她们都关在暗牢,从她们身上放血入药。”
悟明听悟淳说了,害怕自己不说会被牵连到,连忙接了他的话:“暗牢就在玉陀山底下,现在那里有二十三个女孩,全都是这两年掳掠来的,那些死掉的姑娘,会被烧掉再埋进土里……这些都是师父逼着我们干的,我们是迫不得已,求您饶了我们吧!”
慧乘大惊失色:“孽徒!孽徒!你们……”
他忽然被一片阴影罩住,抬眼一看,大汉站在他身前,看死人一样地盯着他。
慧乘腿酸软得站不住,紧接着,他看见屋里其他的和尚都站起来了,手脚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松了绑。
“你们……”
屋里暗下来,门口一片阴影摇动,慧乘定睛一看,几个和尚走了进来,全是被大汉拖出去“凌虐致死”的人。
“慧乘,果然是你!”
慧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们……”
大汉道:“我们早怀疑是你,特意引你下套呢。”
“阿弥陀佛。”云心大师悲悯道,“慧乘,没想到真的是你,亵渎佛门,您对得起你念进去的佛经吗!”
慧乘瞳孔紧缩,嘴唇嗫嚅,已经说不出话来。
慧纯等静安寺的其他僧人也震惊不已,看大家望来,连连摇头:“我们没有!住持……慧乘是两年前才入静安寺,我们对他的所作作为毫不知情啊!”
两个小沙弥低着头,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脚前的地面上。
“你们师徒毁了佛门的清誉!今日若不能将你们绳之以法,我等几寺无颜再面见世人!”
僧人们撸起袖子蜂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用结实的麻绳把慧乘捆成一个茧子。
两个小沙弥哆哆嗦嗦地跪下哭道:“我们可以带路,去找暗牢。”
……
陶问清从兵马司借了人,围着玉陀山搜寻了两天两夜,除了意外挖出两具焦黑的尸骨,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现。
尸骨被摆放到河边的空地上,陶问清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没有更多线索。
“大人!”
一个小兵呼哧呼哧跑来,递上一片红色的碎布。
“河里发现了这个。”
陶问清接过,习惯地用指腹搓捻一下,翻过面便看见了墨迹。河水泡软了布条,但依稀可以辨认上面歪歪扭扭的“救命”二字。
“大人!这里还有!”
小兵淌水,从河石缝中又抽出了两条,上面依然写着“救命”,但每条字迹都不同。
陶问清神色一凛,立即吩咐人去大营借兵。
“去上游,继续找!”
沿着被河草、石块绊住的布片,兜兜转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内是水潭。
陶问清当即命人进去查探,却不料,是个鳄鱼潭。
“捕杀鳄鱼!开凿山洞!”
隐在暗处守卫暗牢的护卫,早在看到官兵并向宫里求助却收不到任何音信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官兵忙活了整整四个时辰,最终救出了一个接一个地救出了许多瘦骨嶙峋的女孩。陶问清一数,二十三个。
“这些布片,是你们的?”
陶问清从二十来个奄奄一息的女孩口中得知了真相,勃然大怒,正要喊人回去下通缉令,却听到林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群和尚声势浩大地走来,当中一人被五花大绑,前面还有两个缚着手的小沙弥。
“尔等何人?”
和尚们看到官兵,瞬间大喜。
“大人!这是慧乘,他是失踪案的犯人!这座暗牢,是他用来关押年轻女子炼血丹用的!”
慧乘狼狈抬头,对上无数上冰冷怨恨的眼。
……
青石巷。
许澄宁搁下笔,看了看日头,转头见李茹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失神,小脸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许澄宁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时候到了,我们去接秀秀。”
李茹愣愣转头看她,好半天,才漾起狂喜。
“真的吗?!”
许澄宁笑着点头。
李茹欣喜若狂,着急地站起来,好像一时昏了头不知该做什么地原地跺了跺脚,然后傻乎乎地撞上了门板,嘿嘿乐呵跑去找妙妙了。
许澄宁看她们两个手牵着手在前面乐呵呵地跑,笑着摇摇头,举步跟上去。
一列马车从城门口而进,两边官兵护送,后面一群灰扑扑的和尚,而中间,是一架囚车,里面有三个上了枷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