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放下筷子,抹着眼泪,“你就一个人,我们可三张嘴呢,将来元宝还要读书,您这不是逼我们吗?”
王氏哭唧唧地看着盛姒,“娘,您给评评理。”
李香玉没有王氏那么多心眼,处事也不够圆滑,她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王氏说完,她才知道自己考虑不周。
“二弟妹,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挣的钱都给,没让你们,你别误会,你别哭啊,大姐错了。”
盛姒被这几个人吵得头疼,可一偏头就见许望安跟没事儿人似的吃着饭。
也对,他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关系。
“永寿,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姐这是要逼死咱们啊,她孝心,咱们就不是人。”
李永寿护着王氏,“大姐,你啥意思啊?干啥这么欺负我们啊?”
李香玉手足无措,“我……二弟,我没那个意思。”
“够了!”盛姒大喊一声,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不敢说百分百了解这群儿女,但是大概的性子她是清楚的。
“老二,你大姐是啥样的人你心里没数?”盛姒问道:“她为啥那么说,还不是有人明着暗着的嫌弃她在家里吃饭?”
“我没说!”李永寿抵赖。
盛姒冷哼,“对,你是没直说,但是你儿子可是在山洞里头说了,他小小年纪就懂这个?”
“娘……”
“闭嘴!”盛姒拍了他一下,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他怀里哭着的王氏,“老二家的,你整着为这个家着想,为那个人着想,我咋见你没平事儿,倒是整天挑事儿呢?”
“娘,我没有。”王氏委屈地说道。
“没有?那你男人好端端的干啥跟香玉闹?”盛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吓得王氏一阵阵心惊。
“你有小算计,我可以容你,但你要是在这个家里不安分,让这个家四分五裂,那就别怪我让永寿休了你。”
“娘,我真的没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盛姒冷声说道,“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儿,我就不清楚?我劝你老实些,收收你那些花花肠子,要是想好好过日子,那就过,不过就滚蛋。”
盛姒早就想这么说了,这些天看着王氏上蹿下跳,哪有哪到,真是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但是她不能当个不讲道理的恶婆婆。
要是别人说,李永寿还敢反驳,还敢凶回去,可是跟老娘,他没这个胆子,就算有,他也怕挨揍。
大哥,老三,还有老四是一点都不允许老娘被人欺负的。
王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心里莫名的恐慌。
她不知道盛姒最后的几句话是啥意思,莫非她知道了自己的事儿?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从老太太嘴里听说要休了她。
“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王氏回过神来,赶紧给盛姒道歉,免得真的被休。
“娘,别生气,我媳妇知道错了,我给您磕头。”
盛姒看到出,二儿子对这个媳妇是真的喜欢,所以她也没把事情做绝。
但是如果王氏继续作死,那她也不惯着。
“行了,”盛姒看向王氏,“管好你的嘴,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也是这个家的人,如果这个家分崩离析,你也捞不到好处。”
王氏是真的怕了,她想到了盛姒帮李香玉休夫的场景,那是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盛姒看了眼大女儿,真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但是这事儿她也有错。
“香玉,娘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如果好心考虑不周的话,就容易办坏事,今天是个教训,娘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下次做事之前一定要好好考虑。”
李香玉点点头,她知道自己被老娘训斥得有点都不冤枉,“娘,我知道了。”
“你们几个,也别以为事不关己就没事儿了,时刻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盛姒道。
李香兰觉得被骂得冤枉,这事儿跟她可没一文钱关系,但她看出盛姒在气头上,也不敢招惹。
全家上下噤若寒蝉,只有许望安一个人置身事外,他潇洒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去煎药,你们慢慢聊。”
盛姒真想把他一块骂了,但是这个人的身份越发让她好奇了起来。
他似乎知道原主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那几句话有没有搪塞过去。
原主的身份见不得光,盛家是被抄家流放,原主是在半路上逃走的。
盛姒看着许望安高大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却被李老三打断,“娘,我头疼。”
盛姒回神,摸着他的手腕,面露喜色,“不怕,这是好事儿。”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头疼了还是好事儿?
“老四,你也过来,娘看看你的脉。”
李永喜担忧地看着李老三,用另一只手比画着。
“你三哥没事儿,倒是你,吃了药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盛姒看着小儿子。
其实,他的病不重,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李永喜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盛姒拍了拍他的肩膀,“永喜,以后都不用怕了,娘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你就忘了吧。”
此时,李永喜的眼里闪过一丝晦暗,显然是想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被丢在山上过了三天三夜的事儿。
盛姒赶紧握着他的手,盛姒只知道原主心血来潮非要上山采蘑菇,还带着正吃奶的小儿子,结果蘑菇没采到,她遇到了野兽,她只想着自己逃命,儿子就丢在了那里。
李永喜没死,也算是命大,后来盛姒的男人去找,李永喜已经不在原地了。
最后发现是在三天后,这孩子从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彼时他还很怕生人。
说起来,都是原主造的孽。
李永喜在盛姒一声声的安抚中,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可惜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盛姒温柔地看着他,“不着急,慢慢来,娘一定治好你。”
可惜,李永喜并没有回应,关于那件事,他只留下了恐怖的记忆,但是他也知道,是母亲曾经丢下了他。
盛姒叹了口气,这事儿没得洗,洗也洗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