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钟婉看着江宸妃眼睛:“白家的军队,是谁的?”
“也是我们江家军。”
“行吧。我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钟婉正色道。
“王才人和宁贵嫔,以及她的孩子,你会如何处理?”江宸妃道,“你没有证据证明,三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
钟婉笑了,笑得很灿烂:“不,我有证据。”
江宸妃很诧异:“是什么?”
“这不是一个快死之人问的问题。”钟婉轻拍手掌,立刻有宫女呈上托盘,盘中放着三尺白绫,一只酒壶,两只酒杯。
林嘉妃见了,从榻上爬起来,发疯似的跑到钟婉面前,伸出手拉住钟婉衣襟,头发凌乱双目通红:“你想要杀了我们?就现在?!”
宫女们惊呼着把林嘉妃拉离钟婉,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钟婉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平静:“给你留个全尸,是最好的结果。”
“换作皇上,像你们这般罪恶多端者,怕是到阎王爷那儿报道,连个人样都没。”
接过托盘,将它放在桌子上,钟婉转身离开。
“不-------”
身后传来林嘉妃凄厉的惨叫声,钟婉听了心里十分痛快。
这就是恶人的下场。
走出韶妍宫,钟婉并没有直接返回景仁宫,她要见一位“老朋友”。
储秀宫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到处残檐破壁,池水干涸,昆虫遍布,树木荒芜。宫人们逃的一个不剩,只有每日来送馊饭的御膳房太监通过洞口把饭送进去。
储秀宫的光景甚至都不如江宸妃和林嘉妃的冷宫。
钟婉带着一大批宫人簇拥着走入储秀宫。
见到江贵妃时,即使钟婉做足心理功课,还是觉得震惊。
眼前之人,哪有半分正一品贵妃娘娘的影子?
脊背佝偻着,三千青丝尽数化为白发,眼眸暗淡浑浊,眼角布满皱纹,昔日光洁的额头现如今褶皱林立,枯瘦身躯裹着不再光鲜的衣裳,一双老奶奶般干枯的手扯着帕子。
嘴巴中喃喃自语,不知说着什么。
原本对于江贵妃的满腔怒火似乎在一瞬间按下了静止键。钟婉呆呆地看着她,不知做什么才好。
江贵妃见到钟婉,怔愣几秒,随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快步冲上去,细细端详她。
“钟昭媛!你个贱人居然敢擅自踏入本宫的储秀宫!”江贵妃尖声叫着。
钟婉反而松口气,这语气,这神态,才是当年她熟悉的,高高在上的江贵妃。
看着江贵妃被众人扣押,钟婉正色道:“江家倒了,你知道吗?”
“江家是谁?本宫不认识!本宫只认识表哥,表哥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看本宫?”
钟婉摇摇头,江贵妃和三年前相比,更疯癫了。
“皇上查明,云淑妃的孩子之死,程德妃的大皇子身子虚弱,钱皇后体弱多病,都是因你下药。”
“还有,就是本宫那个未出生就流掉的孩子,都是因你而死。”
“你在说什么?本宫的表哥呢?”
钟婉摇摇头。
她早已失心成疯。
江贵妃嘴里尚自嘟哝着不清不楚的话,钟婉不愿再待在这里,她亲手为江贵妃斟满一杯酒,放在她面前:“喝了。”
江贵妃死死盯着这杯酒,突然间大笑一声:“表哥,这是你给我准备的么?不管你给语琴什么,语琴都会很高兴地接受它。”
说完她拿起酒杯,一仰头,干净利落地把毒酒送入肚中。
钟婉不忍再看,带着人离开,留下两名宫人收尸。
由此,后宫中再无江贵妃,林嘉妃,江宸妃。
……
这日午后,钟婉刚哄二皇子睡着,听瑶赶来汇报:“宁贵嫔今儿去乾清宫,想争取三皇子的抚养权。”
钟婉想了想,道:“也罢,这孩子还是尽快解除皇子的荣耀罢。”
她穿戴整齐,抱着熟睡的二皇子拜访程德妃永和宫。
远远便听到大皇子的吟诵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是最熟悉的三字经。
钟婉抱着二皇子,含笑进殿。
程德妃拿书坐在大皇子身边,大皇子站立笔挺,摇头晃脑读得正酣。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钟婉接着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大皇子和程德妃两人齐齐寻声望去,见钟婉来了,德妃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钟妹妹来了?可真是稀客呐,快坐,我在监督安允功课,抱歉什么都没准备……”
大皇子上前给钟婉行了标准的揖礼:“拜见钟懿妃娘娘,娘娘千福。”
钟婉赶快扶起大皇子,感叹道:“安允一眨眼都长大啦,会用功读书了。”
“不敢不敢,安允只是启蒙读书,连正经学堂都没上呢。”德妃谦虚着。
“眼下战乱过去,什么时候去上书房念书?”
“最迟一月后,安允就要正式去上书房念书了,皇上已经挑选好太傅,两名皇子伴读也选好了。”
“那便好。”
看到钟婉怀里熟睡的二皇子,德妃凑前看了两眼,称赞道:“安澈生得真好,一看就是个长寿相。”
大皇子也好奇地踮脚去看襁褓中的二皇子:“他好小。”
大皇子眼睛亮晶晶的,像见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
“他是你的弟弟。”钟婉把二皇子抱到大皇子面前,以便于他仔细看清。
“我会好好读书,以后就能教弟弟了。”大皇子在一瞬间,似乎成为了小大人,满脸认真地道。
“钟娘娘等着这一天,安允一定要好好念书。”钟婉鼓励大皇子。
大皇子坚定地点头。
“钟妹妹今儿来,不会只是来串门罢?”
钟婉拉着德妃衣角:“进去说。”
程德妃心神领会,她吩咐尚宫带大皇子继续在书房念书,引领钟婉进入内殿。
钟婉把二皇子交给听瑶,命她在外殿等候。
……
“我希望您能把后妃全部召集起来,眼下是您在掌管宫务。”钟婉开门见山。
“这个容易。”
钱皇后病重,程德妃掌权,她毕竟不是中宫正位,无权晨昏定省。
但德妃代掌宫权,召集嫔妃这种活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妹妹要给我一个理由。”
钟婉四下看看,压低声音:“你知道吗?三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
“啊?!”德妃大惊。
“江宸妃对我坦白了。”钟婉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
德妃沉吟半晌:“就算他真不是皇上亲生,妹妹有什么证据证明?如果没有,那就是一个哑巴亏。”
钟婉从怀中取出玄真秘制液体。
“请您滴一滴鲜血,再取一滴大皇子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