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谷金莲自看到那几幅画后,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看他这副模样,秦镜语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比了一个“耶”。
目前看来,测验谷金莲的审美能力算是成功完成了。
且测验的结果也是不错的。
谷金莲的审美观是正常的。
那么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说服谷金莲进行换装了。
这一步相对第一步来说,困难等级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毕竟谷金莲穿这种反差极大的衣服,穿出了“感情”,也穿出了自己的独有形象。
让他突然之间“改头换面”,不仅他本人会不适应,就连那些熟悉他的宗门弟子,估计也会不适应一段时间。
要是他们因为他的改变而指指点点,从而给他的心灵带来伤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时候,就需要谷金莲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或者足够支撑起发生这种巨大改变的契机才行。
想到这,秦镜语忽然记起了一个之前她就很疑惑的问题——
谷金莲三十年前的衣服还都挺正常的,到底三十年前那一年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之间变成这样的?
秦镜语看着对面仍在眉头紧锁的谷金莲,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闭上。
不行,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那么一点点,实在不适合冒然开口询问这种很私密的问题。
要不还是先从改变局部做起吧。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地去改变,一点点地让谷金莲周围的人去适应他,直至最后彻底大变样的时候,所有人却已适应良好。
心中定好计策的秦镜语,再看向谷金莲时,眸中已经带有了一种兴奋的情绪。
这种兴奋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华夏家里的哈士奇旺财。
如果说她学习压力大时,会欣赏妖精哥哥们的美手缓解压力。
那么她开心的时候,最喜欢的却是给旺财换装、化妆。
因为每次看到旺财大哥穿着一条粉色小裙子冲她翻白眼,她的快乐就能翻两番。
本以为离开家,没有旺财让她的开心翻倍了,却不承想,谷金莲来了。
她一定不会辜负旺财那么多年的付出,必会让谷金莲大放光彩的。
……
谷金莲盯着眼前的几幅画,感觉别扭极了。
没错,他从画中发现了自己平时穿搭的雷区。
但一想到大师兄,他心里的那股别扭却又很快消散了。
所以等他将画递给秦镜语的时候,眉目已然舒展了。
秦镜语见他如此放松,心里不由一怔。
但她没有直接问出缘由,而是斟酌着字眼诱导他道:“谷金莲,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幅里的穿搭,相较于这两幅的,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谷金莲没有顺着秦镜语指的去看,而是直接说道:“何止差了一点,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吧。”
此言一出,秦镜语的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是吗?那你想不想像这两幅画里的一样俊俏?”
“不想。”谷金莲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欸??”秦镜语傻掉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谷金莲是在故意扮丑啊。
可接下来谷金莲的话……
“大师兄最喜欢女子穿成这样了,所以我不能改。”只听谷金莲坦坦荡荡地说出了具体原因。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大到秦镜语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方才谷金莲说“大师兄最喜欢‘女子’穿成这样”,所以,谷金莲是女的!
他竟然真的是个女的!
这个真相的到来,让秦镜语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她一直把谷金莲当“姐妹”处,但一个小时前的姐妹,跟此时以及未来日子里的“姐妹”,它的含义就不同了。
她感觉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谷金莲,要不然会让自己感觉怪怪的。
就比如之前谷金莲喜欢大师兄,她觉得是对方的爱情观念很前卫。
但现在,那就截然不同了。
另外,之前在明岁山山底地道里,让她误会对方是男人的标志,她要找机会确认一下那是什么。
否则她会好奇死的。
除此之外,谷金莲这句话中还有一个意思:她之所以会穿成这样,其实是她的大师兄喜欢。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秦镜语表示很不赞同。
她可没忘记昨日那个渣男大师兄看向绿茶三师妹的眼神,暧昧且黏糊。
而三师妹穿的可不是什么齐胸襦裙,只是一身最简单的蓝色长袍而已。
“你确定?”秦镜语满脸怀疑地问道,“是你的大师兄亲口对你说的?”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只能旁敲侧击,不能明目张胆问的。”谷金莲道,“直接问显得太不矜持了。”
“旁敲侧击?旁敲的谁,又是侧击的谁?”秦镜语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表弟启舟了。就昨日带你过来的那家伙,他就是我表弟。”谷金莲颇有些自豪地说道,“他啊,可是厉害得很。不仅解决了我们宗门内一百多位大龄单身男修的成家问题,还发展了许多副业,造福宗门呢。”
秦镜语本来以为,诱导谷金莲的,应该是那些同样喜欢渣男大师兄的女修。
却没想到…
竟是殷启舟那个大骗子!
这死骗子不仅骗她的钱,竟还骗她的尊敬、骗她的智商!
说什么“格局小了”,原来只是性别模糊不清的谷金莲的表弟!
难怪她总觉得殷启舟也带点儿神经质,原来俩人是亲戚呢。
秦镜语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怒不可遏,最后干脆从怀里掏出了那两张契约,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谷金莲,你觉得你真的了解你的表弟殷启舟吗?”
“啊?此话怎讲?”谷金莲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怎讲?先看看这是什么再说吧。”秦镜语不容置疑地伸手点了点那两张契约,道。
看着她忽然变强势的动作,谷金莲狐疑地展开了那两张纸,随意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谷金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这臭小子竟敢私下胡乱讹人,我看他是皮痒痒了。你放心,镜语,我这就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谷金莲边说边动作麻利地穿好了衣袍,然后揣起那两张契约,拉开门,风风火火地走了。
望着谷金莲远去的背影,秦镜语心口那股郁气,终于消散了。
......
趁着屋里没人,秦镜语打算进入明岁镜查看一番。
她先把洞府的门关上,然后跑到了屋子最后头的一个小洞里,闪身进入了明岁镜。
此时的明岁镜虽不说是焕然一新,但也比之前变得更有生机、更有活力了。
尤其是厚土那里,种种灵植争相斗艳,远远望上一眼,各色灵气翻涌宛若小型仙境。
仅仅一晚上不见,几乎所有灵植的长势都很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