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工藤新一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条甬道,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来到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
惊慌未定的罗丝已经扶着地面靠坐起来,她实在没有料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自己的衣服居然会被告示牌被勾住,险些死在这场为迷惑他人准备的诡计中。
毛利兰关切的跪坐在她身边,看着跑来的工藤新一微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罗丝双目圆睁,‘惊恐’地说:“我就知道,从一开始就有人想要我这条命。”
但在心中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达成了,而且更加逼真。
今夜在她亲手杀死基司后,想必也不会有人将这桩命案联想到险些成为受害者的她身上。
众人检查了铠甲,连接的绳子已经变得很老旧,于是得出了是因为连接铠甲的绳子自然开裂而下坠的结论。
伊贝莉丝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万一砸到旁边的那面大镜子就糟了。”
“是啊。”
罗丝的眼中重新洋溢起笑意。
“那面镜子可是我们的保护神呢!”
“你们有没有搞错!”
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莎朗.温亚德将小兰护在身后,手指了指小兰,愠怒道:
“你们要谢的不是什么守护神,而应该是这个女孩吧。”
“啊呀!”
罗丝惊呼一声,好像在为自己的健忘而羞愧,她拽过毛利兰的胳膊亲热地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刚才多亏了你!”
基司看了看手表,演出的时间快要开始了,话剧团的众人纷纷向他们告别。
罗丝对着毛利兰眨了眨眼。
“那就待会见了!”
几人走后,毛利兰才感觉到一阵刺痛,原来在刚刚扑救罗丝的时候,她的手臂被擦伤了,工藤新一翻找着自己的口袋,想要找出能够包扎伤口的东西。
“给,用这个吧!”
一张轻薄的粉色手帕递到了毛利兰的面前。
莎朗微笑着递过手帕,语重心长地告诫道:“我就说嘛,世上没有什么神吧。”
似乎在责怪这个女孩太傻了,居然能为了他人的性命奋不顾身。
她的眼神中仿佛蒙着一层朦胧的悲伤,对毛利兰轻声说:“有神的话,刚刚你就不会受伤了。”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怔怔的望着她,而莎朗的身影已经走远。
“有希子,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诶?”
有希子愣了愣,“你不跟我们一起看演出吗?”
“我本来想看一看的。”
莎朗缓缓地开口,玻璃镜片折射出银白色的光。
“不过,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
“今晚,恐怕会有一场空前的风暴。”
说完,留下一脸懵逼的三人独自离去。
...
神代清嗣端坐在观众席上,微微闭着眼睛,等待着这场好戏开场的时刻。
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有两三人经过了他的面前,紧接着他听到一个少年“咦”了一声,心中咯噔一下。
他睁开眼睛,工藤新一一行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周围的观众几乎已经全部落座,整座剧场里座无虚席,只有他身旁的座位有着三个空缺。
“你好啊,孩子们。”
他微笑着开口,对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挥了挥手。
“你好啊,老先生。”毛利兰甜甜的笑着,微微的鞠躬。
“你好啊,老先生。”工藤新一也挥手跟他打招呼。
他真没想到这么背,更没想到卖给他票的黄牛这么良心,给他的居然是前排拥有黄金视野的戏票,更没想到就这么凑巧居然就被安排在了工藤一家人的身边。
更离谱的是如果身边是工藤夫人或是毛利兰也就罢了,那个爱好推理的好奇宝宝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然后不时地转过头打量着他。
神代清嗣默不作声,今天的人设是高冷的老头子。
猩红色的幕布缓缓拉起,悠扬的音乐从舞台上传到剧场的每一个角落,淡淡的熏香味不知从那里钻出来,轻轻柔柔地勾引着人的感官,身着文艺复兴风格戏服的演员们轻歌曼舞,裙裾飞扬,像是一瞬间将人带回到那个雍容风雅的时代。
“啊,真是壮观啊!”
毛利兰瞪着眼睛,由衷的赞叹。
“就是说啊,这样盛大的舞蹈场面可并不多见呢!”
工藤有希子很欣赏舞台的质感,更欣赏毛利兰的品味。
“啊!”
工藤新一睡眼惺忪,用手遮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引得身旁的两位女士对他投来了白眼。
“可惜啊,就是有个木头,不懂得欣赏这其中的艺术价值。”
工藤有希子奚落道,她已经忘了谁才是亲生的了。
毛利兰小声的规劝工藤新一,希望他好好看剧,却引来了工藤新一的不屑。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希腊神话改编的爱情故事罢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哪个故事改编的。”毛利兰小声嘀咕。
工藤新一听罢刚准备开始向母亲和青梅竹马普及起金苹果的故事,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身边的座位,眼睛猛地睁大。
作为侦探,他一向对于自己的观察能力很是自信。
但之前坐在他身旁的‘老人’,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座位,消失的无影无终。
悠长的走廊里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像是横卧着一柄剑一样握着伪装在拐杖中的枪械,他正站在罗丝事先购买的高层包间内,俯瞰着舞台下的众生。
工藤新一介绍完金苹果的始末,毛利兰好奇地问道:
“那这些女神中,谁会被选中呢?”
“阿佛洛狄忒啊,也正是这样,才引发了特洛伊战争。”
罗丝横卧在舞台上,血红色的罗裙像是盛开的蔷薇,金发披肩,媚态横生。
而高台上一双沉稳的手拉动枪膛,黄澄澄的子弹映入视线,这是一枚猎枪的独头弹,在这个距离无需瞄准镜,便足以保证命中的精准度。
“你说的那是希腊神话,这次的剧内容可不一样哦,你们要是知道了那个贵公子的身份,保准会吓一大跳。”
工藤有希子意味深长地笑笑,一副怀着秘密的模样。
洁白的光束降下,舞台那扇高大的镜子中浮现出背负羽翼的身影,基司换上了天使米迦勒的装扮,神情肃穆的向着观众呐喊。
神代清嗣想到了邦妮,她是否也曾在这面被称为守护神的镜子前面起舞呢?
台上的众人露出惊讶的神态,而罗丝就躺在镜子边,神代清嗣举起枪,将杖头突出的边缘对准她的身影。
他嘴角咧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他托着枪管的手滴答答的敲打,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手中已经握住了手枪。
手指的计数倒数着基司的生命,也倒数着罗丝的生命。
但浓密的云雾猛然间从舞台间喷涌而出,一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神代清嗣皱了皱眉,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殷红色的镭射光束扫射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侧头躲过,冰冷的枪声已经在舞台上接连响起。
数声枪响后,云雾渐渐散去,只留下惊愕的众人。
在所有观众期待的目光中,衣袍洁白的天使被威亚吊着,从圣光中升起,胸前被大片的血污濡湿。
基司.佛罗克哈德死了。
一把手枪掉在舞台上发出闷响,杀人的凶手朱唇轻启,露出得逞的笑容。
尸体被吊在空中,像是之前悬挂在甬道天花板上的展品,放肆的向世人宣告着一个生命的凋零。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后方高层包间的绒帘颤动,仿佛宣告着一个人刚刚从那里离开。
神代清嗣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预想的刺杀方案失败了,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启动了B计划,但这也意味着他不得不在这里耽搁一点时间。
他在厕所里待了几分钟,将拐杖恢复回原样,并没有取走藏在厕所中的枪支。
因为他知道警方很快会赶到现场,如果到时候从他身上找到枪械,反而不好解释。
很快,神代清嗣的老朋友,圆滚滚的光头警长拉迪修,出现在尸体边上,身边站着长岛那起案件中曾经接神代清嗣进入别墅的便衣警察。
很快两位警察检查了尸体,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得出了死者是从上方四十度角被人射杀的结论。
“四十度,这么高啊。”拉迪修沉吟道。
“那当然了,凶手就是从高层的楼厅上用带有镭射瞄准器的枪支射击死者的。”工藤有希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你啊,有希子。”
拉迪修喜上眉梢,既然有希子在这里,那想必工藤优作也在了。
这下好了,可以躺了。
但有希子随后的话语否定了工藤优作的存在,并表示工藤优作这次又又又窝在酒店里赶稿了,拉迪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时候他想起了他的另一位老伙计,便想着等会如果调查不顺利就打电话给神代清嗣。
有希子向他大致的讲述着案发时的经过和自己的推测,警方根据这些推测大致怀疑凶手是从高层包房中居高临下射击舞台,理由是曾有一道镭射光束从高层射向舞台,并认为凶手在行凶后已经借机跟随惊慌的人潮逃出了剧院。
拉迪修托着下巴沉吟,这时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脸皮,并左右扭动。
工藤新一在看到他的时候,以为又是一个假扮的冒牌货披着面具在伪装,所以伸出手就揪着验证。
这时沧桑的咳嗽声从门口响起,神代清嗣他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揪着拉迪修脸皮的工藤新一,疑惑了几秒后明白了工藤新一这样做的理由。
他不禁哑然失笑,这要是莎朗的又一次扮演,难道你也直接上手?
工藤新一怀疑的看着去而复还的神代清嗣,结合方才看到的身影和凶手从高处射击的猜想。
他心中已经默默将神代清嗣标为了嫌疑人。
“我方才听到你们说死者是被人从高层的包间里呈四十度射击身亡,是这样吗?”
“是的...你是?”
拉迪修疑惑地看向有希子,露出求问的神态。
“说起来,刚刚您...”
工藤新一开口,想要将怀疑抛出来,比较神代清嗣方才离开的举动很可疑。
“这个猜想是错误的,因为我当时就在那里。”
神代清嗣直接自爆,打断了工藤新一的施法,不为别的,节省时间。
就算警方怀疑自己,他也有自信能够摆脱嫌疑。
不过他不想过多的以假身份推理。
希望工藤新一不会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