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短暂的、一时的,终究是不存在的,一切仅仅是生命中的一种现象和体验,无所谓得与失。
这世上充满着成功者,他们美丽、富有、优秀、儒雅、有本事、侃侃而谈、享受着权力、拥有着荣誉、有着令人艳羡的伴侣,同样,这人世间充满着失败者,他们可能是精神病患者、罪犯、酗酒者、问题少年、自杀者、堕落者、娼者。所有的时间里都同时包含着从零岁到百岁的人,整个地球的空间中也都同时存在或美或丑、或富或穷、或善或恶、或成或败的所有人。
无人能置身事外的起承转合,无人能逃脱命运的闪转腾挪。
只是阳光在城外的一处格外的耀眼与快乐。
云中山上,林间木屋。
叶云与慕司遥欢声笑语。
二人整日看电影、吃大餐、滚床单,体验着视听、味嗅、触感的享受,六根美妙,忘于山水,不亦乐乎。
话分两头。
此时通往云中寺所在f市的一辆火车上。
夜已深矣,列车刚刚驶出月台,一间卧铺的包厢里有一个男人,男人名叫王伟,他看了一会儿侦探悬疑小说,准备入睡。
王伟正要熄灯,一个女人闪入他的包厢。女人长得标致,其一入门即把门反扣,胁迫王伟乖乖交出钱,否则扯开衣服,叫喊是男人将她强拉进包厢,企图强歼她。
女人见王伟不应,说道:“你只要有任何动作我就大喊,乘警几十秒就到,到时我只需要把衣服轻轻一扯……”王伟嘴角微微上扬,以讷讷的口气说道:“我有心脏病,刚才被你吓到有点不舒服,你能让我缓一缓、缓一缓么?”说着,王伟点燃了一支香烟。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一两分钟。忽然警铃大作,女人顿时气急败坏,立即脱了外衣,扯破胸衫。
待两名乘警闻声赶到,扑在王伟床上的女人又哭又闹,她直着嗓子嚷道:“几分钟前,这个男人把我强行拉进了包房……”一旁的王伟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他悠闲自在地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了。
其中一名乘警上前盘问二人,让二人掏出证件,王伟拿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夹,向乘警亮了亮,那乘警猛的一惊,立即敬了个礼,又侧身向另一名乘警低头说了几句,另一名乘警环顾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王伟点了点,然后拍了拍女人,道:“跟我们走一趟。”女人梨花带雨,“什么意思?你们想干吗……”“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不等女人多言,已被两个乘警拉出了王伟的车厢。
车厢里只剩王伟一人,他拿出一张照片,用手指轻轻在照片上移动,照片的景色正是云中寺。
待到凌晨。
一个男人上了火车,进到王伟的包厢,王伟转醒,二人一见面,各自笑容洋溢,握手致意。
“洛飞,许久不见,身体健壮不少。”王伟笑道。
“王哥,过奖了,你一个打三,我就是来给你提包的。”洛飞道。
王伟收了笑容,眉头紧皱,缓缓的说道:“那个一个能打十一的人还记得么?”
洛飞听言大吃一惊,“他又出来了?这次是要去抓他?”
王伟没有回答,他靠在卧铺床板上,一手扶着后脑勺,另一个只有四个手指的左手轻轻在床上拍着。
“知道我为什么干这行么?”王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洛飞。
“王哥,你这么威武的人不干这行,谁还能担当得住。”洛飞供着手。
王伟微微摇头,说起往事。
“二十多年前,还没放暑假的一天,那时我才十岁,独自一人留在家中,那时的房子并不是现在这样的住宅,我当时住的地方是一栋四合院似的建筑,九间屋子围住三方,均是一层,一方是进出的大门,除了我常年居住的卧室外,剩余的屋子是工人的宿舍、作坊、厨房、厕所,家里人和工人们都去忙着把家什和货材搬走,移入离此甚远的新场地。
我被留下看家,往日热闹的作坊,独我一人,无聊至极,原本被放在桌上的电视机,因桌子被搬走的缘故,暂被遗忘在地上,本就大咧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索半天把电源线连到了插座上,扭开了电视,那些年的电视,只有两三个台,一般两个台清楚,第三个台模糊,再继续按下去屏幕上就都是雪花了,只是那天出了奇,我按出了第四个台。”
“第四个台?”洛飞奇道。“放的什么?”
“一个人在宣讲着,为他的组织招募人员,如果有意向的可以去往云中寺。”王伟一字一句说着,似乎他记得很清楚,又仿佛他什么也记得不太清。
“后来呢?”洛飞急着问。
“我当时只喜欢看动漫,没有太关注这个台那时播放的信息,后来也没有搜到那个台,再后来就传出云中寺出现命案,我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和同学,但是没人在意第四个台,也没人把它与云中寺命案联系在一起。”王伟继续说着。
洛飞吃惊道:“原来王哥在二十多年前就与这帮团伙有过接触,这些家伙行事太过隐蔽,这些年也没办法把他们的案底摸清。”洛飞又道:“当年他们为什么要通过电视信号发布视频呢?”
王伟道:“我想当时他们中的一些人应该遇到了紧急情况,不得不启动电视信号传递消息,视频的内容可能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某种暗号。”
“暗号?王哥有线索了么?”洛飞道。“那个二十年前的云中寺谜案真是个大悬案,死的一男一女据说都是当时有头有脸的人,二人还是夫妻关系。”
王伟眉眼微抬,道:“没什么头绪,这次云中寺又出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嗯,过几个小时到了就知道什么情况了,王哥你先休息一会吧。”洛飞道。
二人各自睡去,过了半个小时,洛飞撩开眼,听了几分钟王伟有节奏的呼吸声,轻轻起床,靠近王伟的床铺,来回扫视着,轻轻翻动王伟的手提包,微微摇头,又想伸手去王伟身上翻找什么,待靠近时,又收回了手,转而回到卧铺上躺下。
好一会没什么动静,只有火车哐哐哐的行使声,以及王伟微斜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