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牧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是小妖师巅峰之境。
当初在天妖之战前，他在妖墓里动用了一块玄石，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小妖师巅峰。
以他的底蕴，早就到了可以晋升大妖师的地步。
不过一来是他没有寻到合适的源石来晋升大妖师，二来也是因为吸收地妖源石那段时间融合耽误了大部分时间，之后又经历种种，他至今也没踏出那一步。
“古前辈是说，让我晋升大妖师？”龙文牧凝着眉头。
古博善说自己可以在此晋升，龙文牧不解这话中之意。机缘？这里能有自己的机缘？
“不错，只要你愿意，可以在此地晋升。”
龙文牧讪笑：“不满前辈，我倒是想晋升，不过我手头没有合适的源石。”
如果有地妖源石在手，何须古博善来说，他怕是现在就转身闭关晋升去了。
古博善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眼中似透出一抹能洞穿人内心的明光。
“孩子，如果要你晋升，你想要什么样的源石晋升？”
龙文牧迟疑了一下，不明白古博善这么问有何深意。但是他的答案却很明确：“地妖源石。”
古博善脸色那一抹淡笑慢慢收敛，目光变得稍微有些复杂。
他尚未开口，旁边的古轩一突然插嘴道：“龙大哥如今的妖痕就是地妖源石凝化的，龙大哥晋升大妖师还想要地妖源石，应该是很想要力量吧，难不成你是因为狼山的事……你想要报仇吗？”
古轩一年纪并不大，但这话却一语中的，直接说出了龙文牧的心声。
龙文牧不置可否。
从狼山离开之后，他内心深处就一直有那么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在那里面隐藏的是他的恨意，就像一团火，能燃尽一切的火。
亲眼看着自己所有认识和熟悉的人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看见那场毁灭，大概任何人都会变得像他这样固执。
他以前在人面前模样不修边幅，说来，那只是他想要掩藏起自己真正的内心。
古博善能作为一村之长，再加上活了大把年纪，古轩一能看透的，他如何看不透。
心里不由微叹，龙文牧资质过人不假，也是狼山一脉唯一的幸存者。只可惜，此子心中尚有执念，这对如今的他未必是好事。
年纪轻轻，心里便持有复仇之念，对他而言，这个担子未免太重了些。
“孩子，力量虽好，但是力量也非万能。人若追寻一物太过执着，眼界也会变得狭隘。”古博善抚须道。
龙文牧付之一笑不予回答。
古博善知道多说也无用：“罢了，我说此地有你的机缘，跟源石其实没多大关系。”
古博善来到祭坛边，手中打出一道妖力，妖力落于祭坛之上，陈旧的祭坛突然发出嗡鸣，四周空间居然都有些扭曲。
这种异变持续了片刻，在祭坛的上空，突然有东西浮现。
最开始只是虚影，然后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龙文牧陡然瞪眼，低声道：“门！”
祭坛之上，浮现的分明是一扇巨大的门户。
门户浮现，亘古的气息犹如洪流涌出。
龙文牧迎着那气息，不由退了半步。
那是一种极为荒古的感觉，天地苍茫，穿越无尽的时间长河滚滚而来。
面前是一扇巨大的浮空之门。门扉是泛着些许乌黑的古铜色，门顶成弧形。上面毫无装饰，只有一些质朴而古老的纹路，明明是最为古朴之门，却犹如擎天立柱般的宏伟。
巨门足有几百丈之高，立于天地间，好似巨人的胸膛。
龙文牧被那气势所震，脑海里空白了片刻。
他没有记错，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之前，那一幕幕印刻在眼前。
燃火的村落，熊熊燃烧的山林……死亡和毁灭在这片火焰里交汇，万兽跪拜……巨大的门扉在天际敞开，血色浸染的火光里，那背影就立在门扉前，手托着某物……
“龙大哥！龙大哥！”
古轩一连喊了好几声，龙文牧才猛地回过神。
层层气浪在门扉下散开，那种亘古的气息还在，不过此刻门扉依旧紧闭着……
就是这种门扉，龙文牧永远也忘不掉。当初天妖在狼山打开的，就是和这一模一样的门扉。
“祭坛是陵墓所在，而这扇门，便是陵墓的入口。”古博善轻声道，“如果你想晋升大妖师，我可以送你进门的里面。”
龙文牧诧异：“古前辈可否详说。”
这是古墓的入口，龙文牧大概知道。
不过他知道的不多，如今古博善让他进入门扉里面去，龙文牧是一头雾水。
古博善立在祭坛前：“我们墓之一族三脉各自守护的门户都不尽相同，各有特点。我们古姓一脉守护的这道门，进入里面，也许可以借由门内的力量助人凝化妖痕。”
见龙文牧依旧不解，古博善指了指古轩一：“就如轩一这小子，当初就是进入门内才得到的妖痕。进入门扉之中，无须用源石，直接用这里面的力量，便可以凝聚妖痕。”
龙文牧啧啧称奇，成为妖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炼化源石，这种办法在每个妖师，甚至在龙文牧心里都是根深蒂固的。还从没有听说，不用源石都能成为妖师甚至晋升的。
这种事，他以前在狼山都未曾听闻过。
也许就像古博善说的，每扇门都不同，至少在狼山，那扇门里应该没有这种效果。
这种效果只存在于此地。
“炼化源石，本质上就是借由源石中的力量为己所用。而你如果进了里面，吸收里面的力量跟吸收源石的力量没多大区别。”
古博善这么解释，龙文牧差不多就明白了。
换而言之，门扉之后的空间里充斥着力量，就是借由这种力量代替源石。
但是，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
“在里面炼化的力量属于什么层次？”龙文牧又问。
古博善抚须道：“这种事，随缘而定。我们族里的人，偶尔也有些资质极佳的人被允许进入里面。这些人炼化的结果以小妖甚至大妖层次为主，只有轩一这孩子资质最为出众，炼化的力量等同吸收地妖源石。”
龙文牧看向古轩一，所以说，之前说他炼化地妖源石，是这么来的？
古轩一颇为自豪的抽了抽鼻子，凑到龙文牧的耳边小声说：“龙大哥，我听人说，以前进入过里面的，加起来也不到十人。这次让你进去，肯定是老村长特地给你开了先例，这种机会绝对不可多得。”
古博善哼了一声：“什么老村长，没大没小。”
反正龙文牧是听出来了，即便是在这个村子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去。
这扇门之中，就是所谓的古墓所在。对于墓之一族而言，这里是等同于圣地一般的地方。对于进入这里面，绝对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古博善能允许龙文牧进入，肯定是看在龙文牧是狼山龙姓唯一的遗脉的份上。
龙文牧望着那扇门，久久不语。
进去的人得到的力量大多是以小妖和大妖层次的为多吗？龙文牧有些犹豫。“前辈好意，我心领了。虽然我也想去试一试，但是……”
怎么可能不犹豫，进去之后炼化的力量没准，龙文牧觉得，不尝试也罢。
不是龙文牧认为自己比不上古轩一，只是一旦炼化了妖痕就不可能再更改。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拿运气来赌。
知道他的顾及，古博善微微叹道：“如果是这样，你倒不必担心。在此处炼化的妖痕，和普通妖痕并不完全一致。寻常源石炼化而来的妖痕，不可更改。而用门内之力炼化了妖痕，你日后寻到了地妖源石，便可取而代之。”
龙文牧愣了愣：“同源源石提升？”
古博善点头：“其中缘由我也不明，只是以这里的力量炼化的妖痕，与其它源石都不会相斥。”
龙文牧两个眼睛瞪大，和其它任何源石都不排斥？世上还有这种力量？
按照古博善的意思，自己在这里面得到力量，以后不管在何处得到了地妖源石，都能同源晋升。
如果说把成千上万种妖兽比喻成一条条河流，这些河流有一个起源之地，而起源之地的力量便不会跟任何一条河流相护排斥……就像是，源头……
“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我可让你进去试试。”古博善淡淡的道。
龙文牧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就麻烦前辈了。”
既然在这里得到的力量跟任何妖兽力量都不会相斥，龙文牧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以后不管自己寻到什么样的地妖源石，都有机会可以将之替换。
古博善面朝门扉，伸手朝前托举：“我会将门扉开启一瞬，你迅速进入。晋升所需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我会在三个时辰后再次将门扉开启，你到时候及时出来。”
龙文牧认真点头。
古博善语重心长又道：“切记，你虽资质出众，可也不能小看晋升时候的风险。在里面无人能帮你，万事需得小心谨慎。”
说罢屈指一弹，一道流光打入龙文牧身体，龙文牧立马觉得脑海里多了些信息。
“这是一些在里面炼化妖痕的法门，兴许会对你有用。”
“多谢前辈。”龙文牧道谢。
说到此处，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古博善双手托举，强大的妖力涌出，天妖师的威压充斥在此间。
“开！”随着他低喝一声，天际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精铁碰撞之声，还有陈旧的门扉开启的响动。
就好似苍穹裂开了一道裂缝，门扉徐徐开启了一条缝隙。
苍古的感觉从那门扉里涌出来，给人的感觉好似门内相连的是远古的世界。
“进！”古博善喊道。
龙文牧再不等待，火翼一振，身化一道流光笔直飞向那裂缝。
从门缝之中透出柔和的光，龙文牧一头撞了进去。
随着他人被光晕吞没，门扉才徐徐的合拢，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门扉外，古博善负手而立，昏沉的眸子凝望门扉。
“龙大哥他会顺利吗？”古轩一来到跟前。
在里面炼化妖痕，其实跟正常炼化妖痕一样，都是风险巨大的事。
龙文牧进去里面，而且还是孤身一人，不免让人心忧。
以前进去里面的人中，也有那么几位是最终没能出来的。毕竟炼化源石这种事，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不知道，门扉之内一切皆为谜，在其中会得到什么，全凭他自己的机缘了，但愿他此行顺利吧。”古博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