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不必再多言,此番安排,殿下自有道理!”
袁崇焕胸有成竹般的打断了众将的分歧与疑惑,沉声道:
“本帅现在只想知道,我宁远城的大明军中,有哪位英雄好汉,敢独闯金贼阵中,送达战书!”
袁崇焕那冰冷的声音此刻就如同尖刺一般穿过帐中同样冰冷的空气——直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此时,空气凝结了,迟疑的表情写满了每位大明将领的脸上。
“送达战书”之事——功劳不大,风险却极大。
谁能保证皇太极不会借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来祭旗与示威呢?
“众将领,有谁愿往?”
袁崇焕再次沉声问道。
“袁帅,本宫亲往!”
一个声音朗朗响起。
“啊?”
“什么?”
“这……”
……
军帐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告奋勇的朱梓苍,每个人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殿下莫不是疯了?!
“殿下!”
皇子殿下亲信侍卫官巢六第一个沉不住气了,他忍不住道:“以您的身份,怎可亲自去做此事?!”
此时的袁崇焕也瞪大了双眼,他虽然不理解朱梓苍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制止,不能让自己的皇子殿下得寸进尺般的胡搞与乱来。
“殿下!”袁崇焕缓慢而又坚定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他做了一个果断的手势,坚决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若让您亲自去金贼小儿阵中下战书,岂非让皇太极笑我大明无猛将哉?!”
“袁帅!”
只见,一位年轻俊朗的将领大步出列,昂声道:“送战书之事,恳请交由末将前去,不必劳殿下屈尊虎驾!尤帅之仇,吾辈有责雪耻!”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此人正是刚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大明边军火器营副指挥使——殷春明。
袁崇焕面带欣赏与赞许之情的点了点头,道:“殷将军果愿前往?”
“军中岂有戏言?!若非尤帅,末将早已身入黄土。”殷春明视死如归道。
“好!”袁崇焕一拍虎案,抓起了一支令箭,正要下令,却听朱梓苍起身道:“袁帅且慢!”
袁崇焕收回伸出了一半的右手,望向朱梓苍,问曰:“殿下还有何指示?”
朱梓苍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军帐正中间,又转过身来,指着军帐之外约一百米远的一棵杏子树,问道:“殷将军可能射掉此杏树正中之果实否?”
殷春明度量了一下,道:“末将愿尽力一试。”
“火铳侍候!”袁崇焕下令道。
“是!”
随从侍卫忙取了一把火铳,送入了帐中。
殷春明接过火铳,他大步走到军帐门口,高举着火铳,迅速瞄准好杏树正中间的那几颗果实。
只听“砰!”、“砰!”、“砰!”——连续的三枪射出!
立时,忽闻军帐之外的士兵们一齐喝采!
只见——那棵杏树正中间的三颗果实整齐划一的先后坠落在地!
众将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颗杏树以及掉落于地的三颗杏子果实,半晌,方缓过神来,纷纷异口同声道:“神射,神枪也!”
朱梓苍满意的点了点头,遂向袁崇焕吩咐道:“袁帅,此良将之才,与我同去!”
“啊?”袁崇焕再次愣了一下,问曰:“您还是要亲自前往吗?”
“正是!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互递战书,送战书之人本领如何,事关两军士气。本宫非是不知轻重,而是相信若亲自携良将前往,必可激怒大金之贼,挫其锐气,亦可全身而退!从而实施本宫之大计也!其余众将,难达此效!”
朱梓苍详尽的解释道。
袁崇焕见朱梓苍说得在理,不由稍微犹豫了一番。
却听朱梓苍又曰:“本宫深知皇太极狡诈多疑。作为大明皇子,我若不亲自出马当其三军之面羞辱之、激怒之,其必不肯就范。若非如此,送达战书之意,何在?!”
袁崇焕沉思片刻,道:“即使如此,末将遣五百精兵暗中随从,以备不时之需。”
“非也!”朱梓苍赶忙拒绝了袁崇焕的安排,道:“本宫孤身一人独闯,仅携吕永、巢六、殷春明三将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