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府门前。
宁小桃倒是有些意外。
她好奇的看了一圈:“怎么今天有这么多人?”
宁温眠也注意到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学府门前聚集了一大堆人。
“下车去看看。”
宁小桃点了点头:“难道大家都改变主意了,想来上学了吗?”
云尧目光自那些百姓身上扫过,听了小家伙的话,只道:“你在上面等着,我去看看。”
“啊?”宁小桃已经起身的动作一愣,不解的皱起眉毛,“为什么呀,我也要下去。”
“小桃,云尧说的没错,我们不确定他们都是来求学的,万一是来闹事的……”宁温眠拉着宁小桃让她重新坐好,“就让我们先下去。”
宁小桃虽然不愿意。
但只能郁闷的点点头。
“那好吧。”
她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
若有所思。
外面那些老百姓穿的都比较破烂,不像是来闹事的呀。
见宁小桃听话了,宁温眠和云尧才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果不其然。
他们一下马车就被早早注意到有马车来的百姓们团团围住了。
车夫在这个时候,带着马车往旁靠了靠。
他们以为马车内没人,便也没阻止车夫的动作。
宁小桃小手掀起帘子,静静观察外面的动静,还不忘记嘱咐:“车夫伯伯别走远啦,我要听听他们说什么。”
车夫一听,顿时也不敢走的太远,在人群外就停了下来。
反正没有人注意这边,宁小桃就干脆掀开帘子,一屁股在车夫旁边坐下了,这样也听的更清楚些。
车夫吓了一跳,默默往旁边挪着。
可不敢挤着小公主了。
宁小桃认真看着那边。
正如云尧所言,这些人还真是来找麻烦的。
为首的是一个妇女,长相尖酸刻薄,一幅子凶样。
“你们就是开这学府的人吧?”
她一开口便十分呛人,宁温眠淡然点头:“怎么了。”
“你们不能在这开学府!”妇人掐着腰,她一说话,所有人都跟着符合。
“是啊是啊,不能开啊。”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学府这个道理。”
那些人像是被喊来撑场面的,只知道附和妇人的话,听的宁小桃耳朵都起茧了。
“这是皇上准命的。”宁温眠一点不怯场,平日温和的面色微微沉,“你们可知晓这学府主人是谁?”
宁温眠不怒自威。
“是皇上准建的?”
云尧寒眸一个一个扫过人群中的人,忽的,有一个人逃避的躲开了他的视线,薄唇一勾。
也不见他是怎么动的。
人群中突然摔了个人出来。
倒在了云尧跟前。
摔倒的姿势极其不雅观,脸朝下啃了一大口土。
他呆了几秒,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
“我呸!”
“娘老子的,是谁阴我!”
其他人见鬼似的看着他,直到不知道是谁开口:“谁推你了,明明是你自己飞出去的,吓着我们了。”
那人眼熟的很,宁小桃踮起脚丫从上面望去。
正是之前在街头跟她对骂的那个人。
小家伙气呼呼的鼓起脸,水润的紫眸似乎正在窜起小火苗。
还没完没了!
当她是小白兔吗!她也是会生气的!
“又是你。”少年声线不含一丝起伏,却让人直呼冰冷刺骨。
男人浑身都抖了一下,骂了一句该死。
这么多人,他都藏在最后面了,只是想看看效果怎么样,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抓住了。
“我怎么了?”男人硬气的挺直身板,像是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开女子学府怎么了?怎么不开个免费的男子学府?”
宁小桃拨开人群走进来,掷地有声:“你看不惯是你的事,本公主就要开。”
男人看到她,反倒犯怵。
他对乐宁公主记忆犹新,小丫头年纪不大,但骂起人来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尧眯眸,正要说什么,宁小桃却飞快站到了他面前。
小姑娘抬起白净的下颌,轻飘飘道:“你看不惯本公主开女子学府?是怕女人学了知识之后,超过你们吗?”
说罢,她又看向那些闹事里的一大半女人,紫眸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你们就心甘情愿一直被他们压着吗?”
宁小桃要办女子学府并不是心血来潮。
她也是让人去调查过的。
光是京城里,生女儿的都比生儿子的多,而大部分女人生完女儿之后,都会立刻下床做家事,但生了儿子就不一样,可以好生歇着,连鸡蛋都能多吃几个。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下。
她们都放弃了自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甚至把自己对命运的不公加在女儿身上。
宁小桃想到这里,表情更加严肃:“我开办女子学府并且免费的原因,就是希望大家可以一视同仁,公平对待。”
“京城里的私塾没有说过不收女儿,但是大家都默认女孩子不用上学。”
“你们觉得这样对吗?你们也是女人,也是女人生养的,你们还有良知的话,就知道本公主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人儿说完一番话,也不再想要他们的回答,直接同宁温眠一起进了门。
那些闹事的人都呆住了。
方才乐宁公主说话的时候,他们就感觉自己脖子好像被一只大手给握住,竟然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且小公主的声音就犹如放大了许多一般,在他们耳边盘旋。
男人见状,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打滚跑走了。
少年身形不动,却在下一秒,直接掠过去。
在男人踉踉跄跄钻进小巷,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少年就站在他不远处。
男人没出息的摔在地上,朝巷子外跑。
脚上却突然多吃一股力量,将他往回拖动,连嗓子都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他真的怕了,死亡似乎已经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不停的朝云尧磕头,磕的头破血流。
祈祷少年放他一条生路。
云尧乌眸微眯,寒气扑面而来,居高临下看着满眼惊恐的男人:“我警告过你。”
没有一丝声响,男人彻底没了气息。
再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意味。
云尧拧眉,抬手一拂,面前的男人顿时化为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