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红梅其实已经饥肠辘辘。
想到那天在林溪家院子里看到的东西,此刻又闻到院子里有香味,庄红梅馋的直流口水,道:“溪儿,咱们进去说。”
“不必。”
林溪见庄红梅绕过她就要进去,立马拦住她。
“姨娘,那天你我都撕破脸了,何必再装的这么熟络。”
庄红梅笑道:“溪儿,你说什么呢,姨娘可听不懂。今天你我相认,不得先吃顿团圆饭吗?”
庄红梅边说边踮着脚往林溪身后看,努力想看到院子里这时有什么东西。
她道:“看到你如今过的不错,姨娘便放心了。这样,你中午杀鸡宰鹅,好好做几个大菜,我们说些体己话。”
林溪额前划过几道黑线,心说说你个头。
林溪转身对沈忱道:“你先进去忙,这里交给我。”
沈忱看眼庄红梅,听林溪的话点了点头,转身进去,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
庄红梅眼睛一转,立马道:“溪儿,还是你厉害,收拾的相公服服帖帖的。以后这家还不都是你的,也由你一个人做主吧。”
林溪皱眉,“我家怎么样,不劳姨娘说项。今天我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当初你是怎么走的,你心里清楚。我娘没跟我说我有亲戚,我就是一个人。以后你我各自安好,谁也别打扰谁。”
庄红梅故作伤心,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是让你娘在天之灵听到了,指不定要多么难过。”
林溪道:“你现在回来了,她看见你更难过。”
庄红梅恼了,道:“我都说了当初是被骗的!你个小兔崽子,听不懂人话是吗?!”
话落,空气瞬间寂静。
庄红梅回过神来,赶忙找补:“我是说我是你姨娘,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你要孝顺我才对,不能动不动顶嘴。”
林溪觉得好笑,“行啊,我们先说清楚,那商贩当初怎么做到骗你拿钱,还没人发现的?姨娘,说话要过过脑子,你再装下去,我不介意陪你演。把戏做全套,真去报官,姨娘放心,我相公和衙门关系还可以,就算那商贩死了,也能讨回个公道来。”
庄红梅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对峙片刻,她艰难维持笑脸,道:“瞧你说的,姨娘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不过,长辈的不是,你一个小辈怎好议论?万一落了个忤逆的名头可不好。”
林溪此刻倒有些佩服她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还能装下去。她就做不到装这么久。
林溪摊了摊手,道:“行,听姨娘的,我不议论。只是我这家里脏乱不堪,是没法招待姨娘了,慢走不送。”
林溪说罢,就要回去关上门。
庄红梅急了起来,想也不想就道:“站住!你真要背个不孝的名声是吗!你对我不孝也就算了,但我姐姐可是含辛茹苦养你,你也要不孝顺她吗!”
林溪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庄红梅计上心头,双手掐腰,理直气壮的道:“这次我回来,打听清楚了,我那姐姐死后,田地房屋全被人占了。那可是我姐和姐夫辛辛苦苦赚来的家当,你为人子女却任由自己爹娘的东西被人强占,至今都没拿回来,姨娘是又心痛又生气,才会对你说出那些话的。”
她走到林溪身边,指着院子,痛心疾首道:“如今你嫁了个不错的享清福,姨娘替你高兴,可你也不能忘了本,不管你娘留下的田产啊!我姐姐要是地下有知,得多伤心?”
林溪:“……”
庄红梅越说越起劲儿:“我晓得你不是我姐的亲生孩子,可你既然已经被她养了,合该孝顺她一辈子。只要你能把我姐他们的田产拿回来,不想认我这个姨娘,我也不说什么了。溪儿啊,你娘他们是真的苦,你不能做白眼狼……”
“闭嘴。”
沈忱满含戾气的冰冷声音骤然响起,吓了庄红梅一跳。
庄红梅回头,就见沈忱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看她的眼神像是她再说一句,就要弄死她似的。
庄红梅连连后退,梗着脖子,语气大义凛然,“我只是心疼我去世的姐姐!林溪,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把那田产拿回来!否则,我姐肯定安息不了,我也得来找你!”
林溪被她这番无耻的话给整笑了,道:“姨娘你有脸说?那时候我多大,我一个人守得住吗?姨娘你倒是有心,也不见你回来帮衬我娘他们一把。”
“我……”
庄红梅心一横,自己偷偷拧了大腿一把,逼出来几滴眼泪,伤心欲绝的道:“我倒是想,可我回的来吗?这些年来,姨娘无时不刻的在后悔,溪儿啊,你要是能拿回祖产,我们还是亲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姨娘慢慢补偿你——”
“补偿你个头!”
林溪再也听不下去,抬腿就踹了上去。
庄红梅惊慌失措,险险避过,道:“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对长辈大逆不道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大逆不道!”
林溪撸起袖子,眼尖的瞥见院墙角落里有柴禾,过去抽出根结实的树枝,抽向庄红梅。
庄红梅尖叫着躲过第一下,却没躲过第二下,踉跄摔了下,又矮了几棍,疼的直叫。
“反了!反了!林溪你冒犯长辈,你要被人用唾沫淹死的!”
这话惹得沈忱脸色骤冷,一个箭步上前,从林溪手里拿过那根树枝。
庄红梅本就害怕他,见状,不敢再待下去,连滚带爬的起来往远处跑,边跑还边叫着要杀人了。
林溪简直无言以对。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看着庄红梅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林溪转身,让沈忱丢了那根树枝。
沈忱看着她,道:“你想回二道村,拿回你爹娘留给你的田产吗?”
林溪果断摇头,“原来想过,现在我完全不想回去。”
沈忱问:“为何?”
林溪嘴角一抽,道:“这个姨娘消失多年又回来,是有目的的。目前看来,她应该就是想要那田产。咱们不管,我才不给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