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彻被关进密室已经一天一夜,沈长林还是毫无动作,沈家也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沈长林对外还是那个春光满面的五好企业家形象,像是根本没有受到此事的影响。
陆牧州自然也不急着催他给回应,沈彻如今在他的手上,他当然要陪他好好玩玩。
那一天一夜,他看着他从不死心的叫唤,到后来那么绝望的求救,求饶,他嘴里出现最多的名字,还是许楠清。
他似乎对沈长林不抱一点希望,他晕过去一次,昏迷之前喊的还是许楠清的名字。
他一次次喊着让她救他,像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从前对她的伤害。
陆牧州自然不可能让他见到许楠清,他叮嘱手下人,打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他曾经给许楠清造成的伤害,他定会叫他全部还回来,而这,还只是开始。
沈彻是个极度能忍的性子,被打断肋骨的时候,他也没有嘶声喊痛,更没有求饶一句,只是最后绝望地瘫倒在地时,忽然想起了许楠清曾经也经受过这样的痛楚。
原来断一根肋骨,是这样的痛啊。
他想起那天,那个北城最骄傲明艳的许大小姐,红着眼睛问他。
“沈彻,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究竟哪里不好了?”
他那时没有回答她,只是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哪怕听到她急促追来的脚步声,都没有一丝的心软。
他不喜欢她哪怕到了此刻,还是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想看她零落成泥,和他一样坠落到尘埃里,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可是他终究没有如愿,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姑娘,终是被他伤透了心,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她终于狠了心,做了世人都认为明智的选择,嫁给了陆牧州。
他痴痴地笑着,然后不论陆风问什么,他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陆风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再陪他待下去,只是叮嘱手下人看着他,然后就离开了。
那一天一夜,陆牧州说到做到,没有给他一口吃的,沈彻断了肋骨,整个人苍白着脸,蜷缩在地,似是失去了魂魄般,看着一室漆黑,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陆风一大早就来到了别墅,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陆牧州看见他神色严肃,便知是和沈彻的事情有关,他找了个理由让许楠清离开,然后和他一起进了书房。
那封信是沈长林派人送来的,一早就出现在了别墅的门口,佣人看见了,不敢打开,就交给了陆风。
陆风此时把那封信交给了陆牧州,然后看着他撕开了信封,取出了那薄薄的一张纸。
不过几秒,他只听见陆牧州低笑了一声,然后把那张纸放在书桌上。
“看来这沈长林,比我想象的还要绝情,毕竟是亲生骨肉,竟是说弃就弃了。”
陆风一惊,拿起那封信看了看,然后也吓了一跳。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却仿佛把沈彻的命运都交代了。
“逆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实在罪该万死,一切听凭陆总处置,沈某绝无怨言。”
陆风看着陆牧州,终于是明白了他先前说的弃子的含义。
说起这沈彻,母亲在他年幼时便病重离开了,他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从未感受到一丝父母的关爱。直到他十岁那年,沈长林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怕被传出他还有个私生子的丑闻,从孤儿院里把他接了回来。
他明面上对外宣称他是沈家的小公子,可是他的名下没有一处房产,更别提公司的股份。
和他的那两个亲哥哥比起来,他实在称得上可怜。
到了此刻,更是干脆把他给弃了,不管他的死活。仟仟尛哾
都说豪门之中没有亲情,陆风觉得这句话在沈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想起密室里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心中竟一时分不清是憎恶还是怜惜更多,只是想到他对许楠清做过的那些事,又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他哪怕身世再凄惨,都不是他百般利用许楠清又欺辱她的理由。
他抬头看着陆牧州,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似是对沈长林的作为十分不齿。
陆风轻声问他,“陆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陆牧州把那封信随手扔到了垃圾桶,然后看向他。
“沈长林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但是我们不能轻易落人话柄,而且这件事还会影响到阿喃。你吩咐下去,两天的时间一到,就找人把沈彻抬回去,亲自送到沈宅,送到沈长林面前。至于他会怎么做,那就和我们无关了。”
陆风觉得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出去。
只是这时,书房里却溜进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姑娘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裙,长发披散在肩上,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来,脚步轻盈,看着像是精灵落入了人间一般。
她走到陆牧州的书桌前,不顾他晦涩难辨的面容,大胆开口。
“牧州哥哥,刚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可以吗?”
说完,她就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一脸心虚地说,“是你们没有把门关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陆牧州看着她,想起她刚刚说的话,一时间根本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若是想要为沈彻求饶,那她大可不必这样。
他故意让陆风把沈彻抬回沈宅,就是为了狠狠地羞辱他一番,顺便告诉沈长林,敢打许楠清的主意,这就是下场。
只是她这么一来,还说出这样一番话,好像一下子就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只是许楠清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她走到陆牧州的身边,然后熟练地坐到他的腿上去。
陆风立马把眼睛偏向一边,根本不敢看眼前的这一幕。
只是许楠清却像是完全没有考虑到他,只是转身拉住了陆牧州的衬衫,然后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我都想好了,由我亲自带着沈彻回去,一来呢,是想让沈家家主彻底不敢再打我的主意,让他知道我对沈彻根本没有一丝情意,自然不敢再对我有所图谋。二来……”
小姑娘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却又像是加了一丝坚定和狠戾在其中。
“我也要让沈彻知道,这就是伤害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