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珙随手拿起,红木茶几上的地契,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五张这么多,田亩的数字也和刘福所说的都对的上。
贾珙心下很是奇怪,这才几年时间,他吴大胆有这么大的能耐,就积攒了这么多的财产。当下,贾珙有些疑惑地,问焦大道:
“焦大,你说说看,这吴大胆才几年工夫,就买了这么多的田地,这些钱财都是从哪来的?”
焦大见贾珙发问,想了一下,回复贾珙道:
“二爷,您恐怕还不知道,您现在所在的这间三进的大宅子,本就是历代宁国公府当家人,在夏塔庄训练亲兵,所暂居之地!”
“可是,自从老爷解散亲兵队后,夏塔庄的庄园,就没了什么用处,也就只能收收租子。”
“于是,老爷就把夏塔庄,交给了吴大胆管理!”
“这所宅子,也是那时候被吴大胆,所私自占据的!”
“这十余年下来,他又私自多收了四成租子,日积月累下来,有如此多的田产,也不足为奇!”
贾珙随意地把手中的几张地契,扔在了他身边的红木茶几上,这时他听得这吴大胆,竟敢私自夺取,宁国公府的庄田和宅子,很是愤怒。
贾珙他对贾敬,刚刚升起的些许好感,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先前,贾珙还觉得贾敬是关心他、爱护他。可如今,贾珙听了宁国公府过去的亲兵统领,陈平安的叙述,贾珙才发觉,贾敬是要将他,推到辽东前线去送死!
贾珙的嫡亲堂哥贾璟,就是这么战死在辽东开原卫的,要是贾璟不死,他贾敬根本就没资格,继承宁国公府祖传的爵位——一等威烈将军。
要不然,他一个武勋贵族的后人,好端端地怎么会去参加科举,这一被皇帝和文官们,所不能容忍的路子?
那是因为,作为长子嫡孙的贾璟,才是宁国公府的真正继承人。到时候,他贾敬早晚都会,被分出宁国公府去。
贾敬他要是想有作为,那就只能靠着宁国公贾演当时还健在,早早地就依靠荫恩,在国子监学习,直接参加会试。
他并不需要像普通学子一样,一步步考过来,考中了举人才能参加,北京贡院举行的会试,也就是说,他贾敬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学识。
不过是当时的皇帝,给宁国公贾演,一个脸面而已!
贾珙理清了头绪,只觉这贾敬安排自己,去辽东开原卫上任,就是在帮他的嫡长子贾珍铺路。这样贾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在向太康皇帝表忠心,
毕竟,现在的辽东,并不是三年前的辽东了!自从二十余万抗倭援朝的大军,在辽东萨尔浒全军覆没后,就只有宁荣两府的旧部,还在苦苦的支撑。要不然,辽东早就被通古斯部落给占据了。
到时候,通古斯人、鞑靼人、和瓦剌人就会直接南下寇边,就是兵围北京,也不是不可能!
贾珙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处境,竟是如此的危机,他还以为,自己去辽东,就是猥琐发育的,谁知道他开局就是地狱级难度,能不能活着从辽东脱身都是个未知数。
稍不注意,就会步了他堂哥贾璟的后尘,战死在了辽东开原卫!
毕竟,他现在才知道,贾璟也是十五六岁的时候,袭了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带着近百人的亲兵队,匆匆地赶往辽东赴任。
和贾珙的情形,是如此地惊人相似。只是,他贾珙更年轻而已,不过富贵人家的孩子营养好,发育的快些。
贾珙如今的个头,早已一百六十公分出头了,和一般的成年农民站在一块比比,差不多一般高了。
贾珙虽然心里有些紧迫,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看似随意地问焦大道:
“焦大,二爷我这些个亲兵,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
听得贾珙问亲兵队的事情,焦大本来的黝黑的脸蛋,竟,悄悄地染上了一抹红色。
当下,焦大的神色有些忸怩,嘴里也是支支吾吾起来,让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只听得“只是····”“我·····”等寥寥几个字,贾珙就算侧耳,还是听得不够真切!
见焦大如此神情,贾珙哪里还不知道,他身边的这些个亲兵,都是样子货!看着高大威武的,一戳就会露馅的纸老虎。
看样子,他们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些不知情的乡野小民。真要到了辽东开原卫战场,到时候不知道是,他们保护贾珙,还是贾珙保护他们!
贾珙随意地瞅了瞅,他身边笔直站立的亲兵,谁又能想到,他们只是样子货,是个外表光鲜的驴粪蛋子!
贾珙可不敢将,他自己的人生安全寄托在,这些个绣花枕头上!
想起贾敬的鬼话,贾珙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这就是贾敬说的,跟着老太爷贾代化上过战场的亲兵,这他妈的是少爷兵还差不多。
当下,想到这贾珙就有了,自建亲兵的打算,而且这夏塔庄正好有合适的兵源地。
这些个贾敬送的驴粪蛋子兵里面,未必就没有贾敬派来监视他的,贾珙可不想给自己身边,留下任何安全隐患,哪怕就是一点,那也不行!
于是,贾珙决定将来去辽东开原卫的人,都要自己精挑细选一番,这些个绣花枕头亲兵,还是留给贾珍,在北京城里,作威作福用吧。
他贾珙可消受不起,更是养不起这些个少爷兵!
当下,贾珙有了决定,他那还有些稚嫩的小脸,满是严肃之色。
只见,贾珙猛地一拍,身边的红木茶几,怒声道:
“只是什么只是?”
“焦大,你是没吃饭吗,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见贾珙发怒,焦大见今日是瞒不过去了,当下,他一手撩起裙甲,单膝跪了下来,满是羞愧地说道:
“请二爷恕罪,奴才才敢说!”
贾珙冷笑一声,看焦大的样子,这其中定有贾敬或是贾珍的手笔,要不然都已经分给自己的焦大,怎么还会如此为难?
贾珙嘴角上翘,轻笑一声,道:
“焦大,你是我贾珙的奴才!”
“让你说,你就说!”
“还敢跟我提条件?”
“焦大,你不听我的命令,难道是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