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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红楼欢歌 > 第二十七章 皇帝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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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淡绿罗团花战袍,腰系双獭背银带,左侧腰间挂一碧玉龙凤玉佩,脚穿一对磕爪头朝样皂靴。

生的豹头环眼,燕领虎须,七尺八寸长短身材,三十三四年纪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向着坐在堂中央的荣国公贾代善,猛地跪了下去,惊慌失措、口不择言地道:

“父亲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宫里来人了!”

这突然闯进来的人,莽撞地打断了荣国公贾代善的思绪,抬眼又见贾政神色惊慌,表情失控,竟是如此的不稳重。

当下,荣国公贾代善神转冷,脸色阴沉,心下有些不喜地,高声呵斥贾政道:

“政儿,何事如此的惊慌失措?”

“让你,竟然连侯门公府的体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见荣国公贾代善面露不愉,一旁的贾母,连忙来到贾政的跟前,将他扶了起来,开解贾政道:

“政儿,你快起来,仔细地上凉。”

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对脸色阴沉的荣国公贾代善道:

“老爷,政儿还年轻,许多事都还没经历过,一时慌了手脚,也是有的。”

“回头,老妇人让政儿,多跟着老爷您出门在外,多和那些老亲们走动走动。也学学这些个待人接物,为人处世的学问!”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个的时候。”

荣国公贾代善对贾母,还像老鸡维护小鸡一样,毫无保留的维护贾政,有些无可奈何。

如果,荣国公贾代善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的话,我想他会用“妈宝男”这三个字,来形容现在的贾政。

于是,荣国公贾代善朝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贾政招了招手,说道:

“政儿,你刚才说什么?”

“为父,先前失了神,没听清楚。”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宫里来人了?”

贾母在旁轻轻拍了拍贾政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好好回话,不要太过紧张。

贾政受了贾母的鼓励,深吸一口,缓了缓神,感觉不是那么紧张了。

于是,贾政向他的父亲——贾代善解释道:

“是这样的,父亲大人,儿子刚才在前院炖汤的时候,得了小厮赵国基的禀报,说我们府里的赖大,正领着一个宫里的公公和太医,正往梨香院赶来。”

“儿子得了消息后,这才着急忙慌的赶来通报您。”

“不想,倒是让父亲大人误会孩儿,没了礼数!”

说道最后,贾政渐渐地低下头来,心里有些委屈,只觉:‘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贾政话音才落下,只见,院里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奴婢见过荣国公,见过国公夫人。”

人没见到,先闻其声,倒是和王熙凤的做派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原来是李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是哪阵风,把您给吹到寒舍来了?”

荣国公贾代善见来人是乾清宫总管夏守忠的干儿子,东厂提督小李子公公,于是,他开口客气说道。

“国公爷,您这可不是寒舍,敕造国公府邸,这亭台楼阁金碧辉煌的,奴婢的眼都快晃晕了。”

说着,这李公公带着王御医,已经踏进了梨香院的正屋,站在了贾代善的面前。

“好了,闲话奴婢就不多说了,知道您是个大忙人,如今身子骨也不爽利,奴婢可不敢多耽搁,误了您老休息。”

见荣国公贾代善正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这李公公笑吟吟的打断了,一边说,一边在靠近贾代善地方的黄花梨木高背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好后,侧眸瞥了眼他身边呆傻站立,在贾母身旁的贾政,嘴角轻撇,眼里满是不屑。

只见,小李子公公转过头来,笑嘻嘻地望着脸色不渝的荣国公贾代善,接着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百忙中看了您老上表的,请辞京营节度使的奏折。”

“这才知道,国公爷您老病重了。”

“这不,陛下知道后,就马上令奴婢,带上太医院的王太医,给您瞧瞧。”

“陛下说了,您是国家的柱石,军中的定海神针,万不可有事!”

“要是,您有什么个好歹,陛下就要治太医的死罪,治奴婢不尽心的罪过!”

听了这小李子公公的话,荣国公贾代善连忙双手一撑扶手,从海南黄花梨木太师椅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大汉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嘴里高呼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

“臣,定当尽心竭力,以报陛下恩德!”

“哈哈·······”

“国公爷,记得陛下恩宠就好了。”

“行了!国公爷,咱这就开始吧?”

“把把脉,早儿治疗、早开方子、早吃药、早康复,也好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尽忠不是?!”小李子公公哈哈一笑,附和贾代善道。

荣国公贾代善在贾母细心的搀扶下,越过海南黄花梨木的屏风,进得东边的卧室,在黄花梨木的床上缓缓地半躺了下来。

贾母轻轻的把米黄色的锦被,半掩在荣国公贾代善的胸腹下,想是怕贾代善着凉了。

等贾母在贾代善的床边坐定,贾政端来房间里的一个方凳和抱枕,把荣国公贾代善的右手,轻轻地搁在上面。

等贾家人做好了这一切,王太医开始,先是仔细端详了荣国公贾代善的脸色;接着又问了些病症。

然后,他坐下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搭在荣国公贾代善的桡动脉上,切起脉象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太医轻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收起手,一捋颌下三寸花白的胡须,满脸凝重,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沉默不语起来。

贾母和贾政,见王太医这副表情,当下心里急跳,恨不得马上撕了这王太医的嘴,问问他:“贾代善到底怎么了?”

贾政到底是年轻,心里藏不住事,还是按耐不住,神情焦躁地向王太医问道:

“王老大人,我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

随着贾政的问话,房间里的人一双眼睛,都注视在了王太医那清瘦的脸颊上。

东厢卧室里不再像先前一样,紧张压抑。仔细听还可能听到,贾母那松了口气发出的轻呼声。

只是,现在所有的压力,都转移到了,王太医瘦弱的身体上而已。

躺在床上的荣国公贾代善,神情悠闲、面带笑意地看了眼,屋子里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眼光定格在了,王太医那犹豫不决的脸上,开口言道:

“老夫的病,不过是征战的旧伤而已。”

“虽如此说,但病根在内,而不在外。”

“每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年轻的时候不碍事,年纪大了就爆发!”

“我贾代善,也概莫能外。”

“想是,已经药石无用,也就用补药吊着性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