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十章 白衣如雪
一层无形的隔阂,让拓跋文能看到店外的玄武大街,却压根走不出去。
“我堂堂三品镇国大儒,居然走不出此地,此间的阵法好强!”
拓跋文浑身一震,他感觉不可思议,以及一丝敬畏。
叶秋来万兽城不到一个月,但关于他的传说,版本却非常的多。
虽说今日在白记木工店的遭遇,让拓跋文不可思议。
但,仅此而已!
身为狼神殿的神官,拓跋文是骄傲的。
对于叶秋的梅花,拓跋文虽收下了,却也是半信半疑。
如果梅花真有用,那拓跋文就要治罪叶秋,如果梅花真有用的话,那再说其他。
可拓跋文却不曾想到,他身为堂堂神官,却被叶秋阻拦在此地。
“无名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拓跋文的脸色,瞬间阴沉。
“我只渡有缘人,凡能踏入此店者,我会满足他一个心愿。”
叶秋依旧站在窗前看书,但声音却多了一丝冰冷:
“同样的,对方也要留下一个东西,而不是一走了之。”
“那不知道无名先生,你究竟想要什么?”拓跋文,一声冷笑。
若非迎亲在即,以拓跋文的性格,直接一剑就斩向了叶秋。
“很简单,你身上这份衣服留下,换一身衣服去迎亲。”
哗!
声音落下, 一套崭新的儒服,出现在拓跋文的面前。
“无名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羞辱我?”拓跋文,勃然大怒。
长公主和女相白如雪,二女一直在推动新法,全面推动蛮人儒化。
但以狼神殿为首的神权,却一直反感此事。
大祭司虽嘴里没说,但众神官都知道,那些带头反儒的蛮人,其实都是狼神殿在暗中操控。
若是拓跋文穿儒服,这事儿要是让大祭司知道,那还了得?
“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让大祭司动怒重要?你自己选择。”
言罢,叶秋一言不发,继续低头看书,不再理会拓跋文。
但这店门口的防御阵,却仿佛无坚不摧,让拓跋文根本无法离开。
时间如水,不断流逝。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拓跋文犹豫片刻,最终换上了白色的儒服。
说来也奇怪,在拓跋文换好衣服的瞬间,那阵法瞬间消失不见。
“无名先生,您今日之恩,本官记住了,来日再会,告辞!”
说完,拓跋文目带怒意,转身而去。
……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继续向前。
拓跋文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大部队,并及时踏入了内城。
身为当朝女相,白如雪的府邸,外域内城最繁华之地。
而在女相府邸的对面,这是长公主的府邸。
长公主尚未婚配,她长居于王宫,这府邸只是她名下的产业。
但自从白如雪来万兽城之后,长公主每次出宫,都会来此地看看。
此刻,女相府邸,书房中。
白如雪一身白衣,正安静站在窗前,手握一本竹简。
“大人,吉时已到,迎亲队伍已到门外,拓跋大人求见。”
门外传来了女官的恭敬声音:“新娘服已备好,我来伺候大人更衣。”
“不用了。”白如雪的淡漠声音,随风而来:“我曾发誓这一生白衣,我不会更换任何衣服,退下。”
“可按照蛮族的规矩,大人您务虚……”
“我乃当朝女相,新法的制定者,我既是律法,退下!”
“诺。”
那女官手捧新娘礼服,她诚惶诚恐,却不敢真离开,而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是怕得罪神权,被大祭司迁怒,还是想被我一剑所斩?”
提着长剑的秋婷芳,剑刃上还残留着血迹:“滚!”
“是。”那女官骇的魂飞魄散,脸色苍白的离去。
“小妹,我不是说过,不要胡乱杀人吗?蛮人虽和人族是宿敌,却也有善良之辈。”白如雪眉头微皱。
“雪姐,我刚杀了吃鸡,我估计吓那女官的。”秋婷芳嘻嘻笑道。
“就你鬼点子多。”白如雪有些无奈,转身往外走。
“雪姐,你不是就这样穿一身白衣,直接去万兽山吧?”秋婷芳,一脸呆滞。
“有何不可?”白如雪微微一笑,美眸中满是淡然。
嫁给蛮人圣子金赫,这只不过是白如雪,打算牺牲自己,换来蛮人和人族未来的和平罢了。
或许对很多蛮人而言,今天是普天同庆的喜庆之日。
但对白如雪而言,这只是一个悲伤之日。
今日过后,白如雪将彻底忘却过往,开启全新的生活。
虽然这样的生活,并不是白如雪想要的生活,但对此刻的她而言,却已经不在乎了。
那颗曾经火热的心,已经在埋葬在飞雪关的飞雪中!
……
秋婷芳打着伞,和白如雪并肩离开府邸。
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二女,在整理马车上的东西。
“师弟!”白如雪眼睛一亮,只觉得一颗尘封的心,开始不争气的跳动。
“咦,这……不是师父的衣服吗?”秋婷芳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而那人转身之时,二女却不禁大失所望。
这人虽也算英俊潇洒,却是一个蛮族的男人。
“狼神殿迎亲使拓跋文,奉大祭司之命,暂代圣子金赫,恭迎女相大人。”
那人匍匐在地,语气异常的恭敬,心中却七上八下。
拓跋文敢在叶秋面前骄傲,却不敢得罪眼前的绝色佳人。
白如雪入主万兽城之后,从未展示过儒术,也没和人打斗过。
但她却有大量的追随者,一言可斩万人,执行力极为强大。
就连某个王孙,因为触犯了新法,蛮王的大哥跑来求情,白如雪依旧斩了那人。
就算是蛮王做错了事情,白如雪都敢当朝职责,丝毫不留情面。
这样的一个强势而铁血,偏生又执掌了权势,未来更是狼神殿的女主人的强者,拓跋文如何敢得罪?
“金赫大婚,却不亲自来迎亲,本来按新法,我当将你斩首。”
白如雪的语气中,满是冰冷和凌厉:“但念在你儒服迎亲,且又是我书院的弟子服,此事就此作罢,暂且饶你狗命。”
言罢,白如雪踏入马车,只留下拓跋文匍匐在地,眼中满那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