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从未平静,更不缺少强者。
都不说霸主、始祖这样在时代舞台上闪耀的存在,在他们之上,那天之王座早已有人端坐,就在他们面前极尽升华,不止一人!
如果说,三世铜棺的主人亘古沧桑,或许不在当世追忆的范围,缺少其成长的轨迹,很难转化成遗传的信息,赋予那倾尽整个世间无上造化孕育的“神胎”。
那么,除祂之外,还有其他同样位列祭道之上的人物,尽管他们生动的演绎了什么是“老弱病残”,一个个的都是跛脚的超脱存在,让人看了无言。
高原意识!
邪祖!
魔祖!
……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成长记录详实可查,在他们超脱路上的表现,阐述了他们的智慧才情,每一个刹那的魂光闪耀,每一瞬息的生命蜕变,都在这世间呈现,留下了痕迹!
当这样至高无上的瑰宝,刻录进入“神胎”的本源中……这是什么大爹降世?!
当然,情况或许没有这么糟糕。
毕竟这些位列祭道之上的生灵,多多少少有着独特的地方,难以完美复制,后来者想继承都很难。
比如说高原意识,虽然人家智慧才情表现拉胯,但人家赢在起跑线啊!
又比如说魔祖,尽管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从零开始,但他的智慧对于这个世间来说还是太过抽象与超前了,可谓是独一无二,学他者生,似他者死。
但是!
总归是有那么一个人,他白手起家,履历可考,有希望复刻重现,尽管过程中也有着开挂,但小开不算开么!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吼!”
一声怒吼,叶天帝咆哮世间,他感觉到了大危机,竟生生将他从沉默破防、精神分裂的状态中刺激清醒。
一种感觉,太恐怖了,仿佛梦回“苦叶纪”,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那味了!
不!
不止如此!
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比起昔日,更抽象了十倍、百倍!
“这……”
他的身躯猛力一震,血光刺目,染红了岁月长河。
“就是……”
一片片血光凝聚,在化作一个又一个叶凡,都在燃烧,都在捏动拳印。
“你们的……”
诸世哀鸣,时空幻灭,那一个个叶凡在璀璨中消散,将所有的精彩浓缩在一瞬间绽放。
“……算计吗!”
叶凡长啸,在无尽的光芒中,人影交错,血与骨炸开,拳光永恒,打灭万古青天!
原始天帝径直炸碎,血溅人间;灵宝天尊眸光黯淡,眉心崩裂;道德天王仰面栽倒,气息萎靡……
便是连“魔帝”,这一刻身形都模糊了,有一条条纹络在身上蔓延,像是要崩开成十二份!
叶凡在发狂,动用了搏命的手段,竟一瞬间压制了四尊大魔,打穿了诛仙剑阵,生生杀出了一条路!
不过,这不是结束!
他的伟力在爆发,轰鸣着席卷岁月长河,继诸多霸主存在后,他也意识到了危险,赶忙删除自己的历史记录,只为若干年后不用再掏一份抚养费,甚至是自己的棺材本。
当年,他年轻时,被一条大黑狗给算计了一个狠的,已经足够他刻骨铭心了,岂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他心惊肉跳……他暗怀愤恨……
这都是什么世道?还能不能好了?此时此刻叶凡被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他叶凡要怎么活着苦叶派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世间到处充斥着对叶凡的压迫,超脱之前被苦就算了,超脱之后还被惦记,那岂不是白超脱了吗!
什么?叶凡自己斩掉了超脱的道果,甩给了法人——大梦仙尊?
那没事了。
叶凡唏嘘,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贞操,当心有人来重金求子……不对!那些苦叶派都没有重金,直接挖个坑就来硬钓他叶凡,在白嫖啊!
甚至,若不是他反应机敏,实力够强,怕都不只是来取巧豪夺他的宝贵“种子”,作为遗传信息……搞不好甚至会拿他来进行“代孕”!
毕竟,以整个世间作为“母体”,扭曲了对生命的定义,固然是能孕育神胎。
但是说到底,这所挑战的是轮回的根本,对抗的是那位三世铜棺主人遗留在世间的法度,纵然有四尊大魔举起了反旗,重新定义了“真灵——生命”的规则,但谁能保证可以持续足够的时间,让那个神胎来到世上?
或许,刚刚走完一半的进程,可怕的反噬就到来了,将一切扳回正轨,从而导致“一尸两命”。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把备胎准备好,关键时刻能转移走神胎的生机,在备用的母体那里进行孕育与成形……
对了,这个母体最好潜力无边,如果是能有望超脱、凌驾祭道之上就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些,叶凡只觉得浑身发冷,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他不得不庆幸。
幸好!
他的实力盖世,他的智慧非凡!
只是女帝在前演绎了自己对“映照”的彻悟,那种个人才情的极尽绽放,他便瞬间领悟,直接跟进,将自身的道行在仙帝的领域上猛烈而不可阻挡的推进了一大步!
并非祭道,但是玄妙更胜于其,让战力越发凶残,最终在危机的刺激下粉碎困境!
终究是曾经超脱过的生灵,有过凌驾祭道之上的经历。
哪怕这份经历最终被斩掉了,用来放逐一个生灵,可终归让叶凡与众不同了,有一点非凡的灵性、悟性,想学什么看一眼就行,眨眼之间融会贯通,成就自身!
不过,尽管如此,笼罩在叶凡心头的危机感也未曾散去,让他有一种直觉,危险还在降临!
‘不应如此……’
叶凡扫荡岁月长河,竭力保护自己的隐私,干扰整个世间对他的“抄录”与“转化”。
他成功了,却更加的心惊肉跳了!
‘不好!’
他毛骨悚然,猛的回头,只见那世间的“尽头”处,这一刻在洞开,一只如玉手掌在伸出,打向了他!
……
“轰!”
一片超越了世人想象极限的战场,从古至今,再到未来,这里都是可怕的,不时有至高无上的征伐在爆发,是不可思议的强者在血战。
为了理想,为了信念,为了所追逐的道,为了要践行的梦……
不止一尊凌驾在祭道之上的生灵在血拼!
看的出来,这是一场群殴的战斗,出来混,要讲势力,要讲背景,通常来说,人多就是了不起。
只是,在这里的战况却与想象中的不同,人多的一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相反还吃了不小的亏。
与其说是一群人的战斗,不如说是一个人的表演,祂龙行虎步,纵横战场,将围攻祂的生灵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一度粉身碎骨!
不过,人多的确是有用的,在互相配合、互相掩护下,总能让伤者得到喘息的机会,短暂休整后再振作战力,加入战场,让己方败而不溃,像是可以一直纠缠到天荒地老。
——直到某一刻。
忽然间,这片战场中的无上存在尽皆有感,他们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深邃,像是在这一刻看透了一切,哪怕是被隔断的古史,哪怕是不能连续的世间,也无法遮蔽他们的视线,让他们得见某些人,某些事。
“我很怀疑,魔帝你真的是血脉法的源头道祖、奠基之人吗?”
道尊笑了,随着笑声,有鲜血止不住的涌出,他却不曾在意。
受伤,受着受着就习惯了。
“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后来者比你更离谱诶。”道尊感叹。
“……”一旁,一个少年咳血,望着他,多少有些无言。
他很不想说,其实道尊猜的不算错。
说到底,他是血脉法的进化路成精,而不是开创者。
真正源头,是一位魔祖。
但,这种长大哥志气,灭二弟威风的事情,魔帝怎么可能承认?
于是,他只能叹息一声,强行扭转了话题,“时代后浪推前浪,拓路人超越奠基人,不是很正常的吗?魔帝的时代已经落幕,迎面走来的是属于魔祖的纪元。”
“魔祖,不是一位,而是整整六位,同时来到了世间。”
“魔帝只有一位,魔祖却有六人……他们联手,将我超越,书写魔道新高度……正常!正常!”
“虽然他们有人死去,有人还是雏形……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股全新的风,吹动了万古不变的风车,让轮回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以魔帝之名,宣告魔祖们登上了时代的舞台。
事实上,不需要他的宣告,便已经无人能忽视这一股暴风的到来。
连那一己之力压制了他们所有人的恐怖存在,这一刻都似乎失神了,不自禁的往战场之外迈出一步,像是要走出这片战场,甚至走出这个早已被埋葬在虚无中的时代与世间,跨越进那六位魔祖登台的纪元!
祂是可怕的,带着让人震颤的凶威,是杀出来的霸道,一尊又一尊祭道之上的生灵,谁没有在他手中交代过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有队友配合,帮着抢救回来,早就有人灰飞烟灭,彻底永寂了!
这份实力的强度,太过强横,太过匪夷所思,让围攻他的诸强都不得不心中暗叹,这不愧是此间的抽象第一人,奇葩源头。
不走寻常路,自然也就拥有了非同寻常的实力。
毕竟,大梦万古——挂机白嫖;他化自在——人多为胜……这样的人,能是什么正经人?
相比起来,霸主、魔祖,都是后来者,要称呼祂一声前辈,祂也担得起。
此刻,祂似乎来了兴趣,像是厌倦了与围攻祂的生灵对决,转移了注意力。
祂想离去,有几人敢阻挡?
顿时间,便有人在不自觉的退开。
此前是不得不战,是这个生灵不愿意善罢甘休,现在……或许有转机?
“不能退!”
魔帝目光凌厉,他与道尊对视,同为昔日霸主,经历血斗,最是敏锐。
他们能撑到现在,靠的就是一口气,这口气不能散,散了就再难聚起来了。
“高原意识,你忘记你的过去了吗?你曾徒劳的奔波,无用的忙碌,一切的努力却都是泡影……如今有后来者为你释怀,圆满曾经的遗憾,为你走完未尽的路,难道你不想看一看最终的结果吗?”
魔帝传音,让一个不自觉退让的生灵身形凝滞,眸光逐渐坚毅。
在短短的瞬间,祂像是经历了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决出了胜负,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祂本是一个没有“心”的生灵,因为从一开始那三世铜棺的主人便没有赋予祂。
祂一直在追逐,追逐自己存在的意义,渴望新生,却始终遥不可及。
走自己的路,祂……失败了。
即使最终得以凌驾在祭道之上,也是靠着借鉴魔帝的“祭棺”,并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东西。
祂很迷茫,很惆怅,祂是否真的无能,最初所选择的是一条绝路、死路?
在那条没有希望的道路上跋涉,始终是无用功,直到在某一天,成为继承了三世铜棺主人精神生灵的磨刀石、踏脚石,成全他们,结束自己没有意义的一生,如同小丑。
祂不知道答案。
但没有关系。
有其他人,能为祂解答心中的困惑。
“我似乎什么都有,但其实一无所有……”
“……我没有勇气,没有信念,没有豪情……”
高原意识轻语,“于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但现在,我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或许,我也有了一点点勇气,想要保护什么,守望什么……都是不该来到那世间的生灵,会有不同的表现吗?”
“虽然,这一点勇气微不足道……”
祂的目光逐渐清澈,再变得明亮、炽盛,向前一步,阻挡在某人前行的道路上!
终于,三世铜棺的主人略微顿足,从来未有的认真注视,看着这一个因他自焚而诞生的特殊生灵,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