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滴血,猛然间落下,与之相合,让古今失色,令诸世黯淡。
一个年轻的身影,受惠于此,实现了终极的蜕变,宛若无量量大数的“他”跨越古今重合,带着无尽岁月经历的磨难归一,打磨出了不可思议的心灵,双眸开阖间,眸光撕裂世间,让叶凡有一瞬间的心悸。
又仿佛,一尊无上的神明自最绝望的迷蒙中觉醒,展现出了最伟大而神圣的本质!
“铜棺主的血?!”
叶凡失声,“怎么可能?”
不过在转瞬间,他又明悟,什么都被洞悉,“原来如此!”
“好一个魔祖,好一个血脉法!”
他叹息,同时猛烈出手,要粉碎这一道身影,镇压变数!
“可不能让你给毁了……”
剑光再起,恒照诸世,“这是那现世整个诡异族群投诚起义所奉上的宝物,自那无数红毛一脉中萃取原初,辗转此世,以大世为烘炉,以你我对决为薪柴火焰焚烧,涅盘再生,颠倒生死,才得了这样一滴血!”
“一滴血,开启道果之路,开花结果的‘果’!”
荒的声音在世间回响,他竭尽全力干扰、阻挠,不让叶凡得逞。
“一滴血罢了,也能逆天?!”叶凡大喝,“就算那个人曾在现世复苏,信念重燃,让其体、气、神、心在世间激荡,被魔帝布下的手段所得,也只成就了这一滴血,是仅有的奇迹,过去不曾有,未来也无法再现,仅此而已!”
“真是好算计,好布局!”他冷冷道,“诡异族群打压异己,红毛独尊,独占‘体’。”
“送上祭棺,诱导高原意识,掌握‘气’。”
“大梦万古,他化自在,获取‘神’。”
“可怜花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终爆发,不过是为人作嫁,凝聚‘心’。”
“体、气、神、心,尽数收割,再以无上伟力熔炼、涅盘,最终拥有真实不虚的生命力……”
“但是,也只有一滴血,只能成就一滴血!”
叶凡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长啸着。
勇敢叶凡,不怕困难!
“那这样呢!”
那年轻的身影望来,与此同时有一口大鼎撞破长空,击穿时光海,就此降临!
叶凡彻底变色!
一口鼎而已,对叶凡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充其量不过祭道层次,逆不了天。
但是,鼎中封存的事物……
轰!
可怕光芒爆发,红芒冲霄,一瞬间淹没了世间。
那是……血!
无穷无尽的赤血!
像是汪洋一般,生命力浩瀚,震古烁今,让人惊悚。
太多太多了,每一滴血都像是自绝顶的道祖和仙帝的体内提炼出来,压榨到生命的极限,榨到一滴都没有了,可见穷凶极恶。
此刻,这些赤血流淌,化作天河,飞流直下,没入年轻的叶凡体内,整腾赤霞,在不断搬运,滋养一滴无上精血,奉献、融合!
这样的一幕,仿佛一颗雏形的果实,得到无数营养的滋养,发育,走向圆满。
在青涩中,填充果肉,饱满汁水,雕琢种子……
顿时间,年轻的叶凡,恢宏浩大的气息无止境的攀升,最终像是超越了怎样的极限,反而一下子收敛了,清空了,他立在那里,却让人感觉空荡荡的,虚空不载,时光不录。
他的躯体不断龟裂又修复,像是每一个刹那都在进行不可思议的攀升与进化……他本就有这样的能力,谁让一位叶邪祖有大才,开辟了一条金丹法进化路,主打的就是一个在破败中新生,在寂灭中崛起,在轮回中蜕变,直到修成万劫不灭之体?
此刻,恰到好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这是彻底的脱胎换骨,最终创造出一尊无上的强者!
“无数年苦叶,一朝收割!”
年轻的叶凡轻叹,“邪祖,你亡我大世,可你也被人所苦,往复收割,今朝尽数归于我身,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然而,叶邪祖听不得这样的话。
“天杀的苦叶派!”他胸膛激烈起伏,像是要炸开了,被气的。
“还有,万恶的荒,缺德的魔!”
他大吼,满头发丝倒竖,鼻子、耳朵、嘴巴等都在往外喷吐精气,也可以说是一股火气,他已洞见真相,给气的炸裂。
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只要有心,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瞒过他了。
只是一个念头,就足以了然种种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难怪当世中,我那些列祖列宗那么干脆,血祭一口天地烘炉,只为提炼将血脉蕴藏在漫漫岁月、九天十地中的相似的花的气息……”
“这是一场预演?!”
“及至这里,荒再有‘他化世间’,紧随而后他化苦叶派,无尽世间,无尽苦叶,压榨无尽精血,缺德离谱!”
叶邪祖大吼。
他历经磨难,被苦叶派各种折腾,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这种事情还真没有见过!
苦叶派……不止对“叶凡”心狠手辣,对自己人也是那么的心狠手辣!
叶凡没得苦了,就苦一苦自己?!
心甘情愿的献血,只为在叶凡的人生道路上再苦一苦他?
当然,或许、有可能,这些苦叶派属于是“被自愿”,被三尊不便透露姓名的魔祖、卧龙、凤雏堵在门口,语气温和的交谈,畅谈大义,教导诸强,要有奉献牺牲的觉悟,要有舍己为人的决心……
你不献血,他不献血,难道要我们三个献血?!
当机立断,苦叶派的仙帝与道祖们感激涕零,感谢组织的栽培,感谢几位领袖给他们回报世间的机会……
“邪祖,你最大的错误,便是不该杀入这片世间,杀入这位开辟了血脉法的魔祖所开辟的世间……”
荒的话音悠悠传来,“或许,你觉得,这是魔帝最脆弱的破绽。”
“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陷阱?”
“是最弱的点,也是最强的点!”
“正如外界的现世,轮回当道,轮回路随处可见,主导了整个世间的兴衰,一切动荡多因此而起。”
“而在这里,血脉为王!”
“所有与血脉,与传承,所相关的人与事,都将得到最大的加持,这是整个世间的主旋律!”
“你踏入了这里,又有着滔天的因果,背负相似之花的因缘……在这里,你不被坑,又会是谁被坑呢?”
伴着荒的话,伴着他极尽闪耀的剑光,伴着叶邪祖的怒吼,最终,一个脱胎换骨从而绝世强大的生灵走来,加入到战场。
“至此,我等计划圆满。”
年轻的叶凡缭绕玄黄,头顶大鼎,他的肉身至强,几乎不逊色邪祖了!
三世铜棺主人的血,邪祖被荒净化的精气神,列祖列宗的奉献……一切种种,塑造一具无上的体魄,却又与叶凡不尽相同,走在另外的路上。
邪祖,这是代表三世铜棺主人毁灭的一面,从一开始就是轮回灭世,自焚身躯,在大空之火、古宙之焰中熬炼,最终炼出无上青铜金身。
而这年轻的叶凡,自“大梦万古”中走来,却像是三世铜棺主人年轻时,热血时,背负天地的璀璨,寄托众生的希望,凝聚时空之华彩,映照轮回之触动。
在永恒不灭的荣光下,他走向超脱,生动而富有活力,满溢的是最纯粹的生命力!
轰!
血肉饱满,精气神璀璨的年轻人对上了叶邪祖,与盖世的铁拳碰撞,打出超世华光,将一切都破灭,又在刹那间倒转、重塑。
“你这就算圆满了?我还以为你直接就超脱而去了呢!”
邪祖倒退,修复龟裂的金身后,如暴龙冲杀,向前镇杀!
“你不死,抹去你这个一切罪孽的源头,让我故土家乡破灭的罪魁祸首,我如何圆满、超世?”
年轻的叶凡冷冷道,“说到底,你多少有些无能了。”
“你继承了那三世铜棺主人相似之花的因缘,便水到渠成的超脱,哪怕隐患很多。”
“可我为你的因缘凝聚,到这一步时却被你所桎梏了,终究有所不足。”
“镇压了你,我才能扭转一切,才能拯救所有!”
“邪祖,纳命来!”
他咆哮着,奋力挥拳,将整个大世击穿,超越世间一切有形无形的大道、秩序、概念,这是至高无上的一击!
“挣!”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剑光在闪耀,那剑光先是倒卷,斩在剑主的身上,带着刺目的血,而后才向着邪祖斩杀而去。
“昔日成道之因果,今朝了断,我的道,我的法,我的血,我的命……”
荒的话音渺渺,“都在这一剑!”
“清算,了结,偿还……”
“自此之后,我只是……我自己。”
荒消失了,像是寂灭,消散于人世间。
又像是自身的一切都化在了那一剑中,让这一剑的锋芒前所未有,盖世绝伦!
最终,这一剑璀璨到极致,像是击穿了怎样的极限,超越所有!
这并不是结束。
“咳!”
一位“魔帝”,一步一咳血,一步一踉跄,他就那么走来,整个人都在化光、消散,影响整个大世,都在化光,在消散,却又似乎借此而换来至高无上的战力!
“失败?还是成功?”
“魔帝”的脸颊上有血泪在流淌,自眼角处划过脸庞,很悲戚的模样,“那毁去的故乡,葬下的世间,能否真正的归来?”
“唉!”
一声叹息,最闪耀的光芒在冲击,在爆发!
“吼!”
邪祖咆哮,他已知晓,自己到了最重要的时候,决定了生与死!
有人干扰他的道果,有人斩杀他的肉身,有人在毁灭他的命运……这是绝杀!
在这样的生死危机下,他也爆发了!
“无尽因果加诸我身……”
“我若度此劫,当为尔等相似之花映照人世,更改悲剧,使余生幸福安康。”
“我若度此劫,当为尔等相似之花渡法人间,修成善果,使尔等称尊道祖。”
“我若度此劫,当为……”
邪祖并没有忘却,他所掌握力量的根源在哪里,是因为什么。
是……相似的花!
因缘所成,为他借来无上道果,潜力无边,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先后有至强者在围杀,恐怖到极点……
不慌!
他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他死就死了,债怎么算?
懂不懂什么叫做“大而不倒”啊!
恒而不坏。
大而不倒!
欠人两万,别人是自己的大爷。
负债两万亿,自己就是所有人的大爷!
炽盛光芒涌动,邪祖每一寸金身都在绽放辉煌,他打破永恒,立身超脱,与三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打破了世间,超世而去,凌驾在一切之上!
……
“是时候了。”
一位女帝跋涉时空,降临在故土,那是名为九天十地的宇宙。
她看了这里很久,忽然盘坐了下来,原本晶莹如玉的肉身渐渐变得死寂、枯败,最后宛如是泥土余烬堆砌而成。
与此同时,整个九天十地都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时而神圣,时而诡异,时而光明,时而黑暗,时而生机勃勃,时而死气腾腾。
在相反对立的变化中,却有一片精神的世界在缓缓展开,若有似无。
……
“轰!”
最恐怖的碰撞中,似乎什么都毁灭了,一切皆不存。
“唉!”
邪祖愣怔着,他的身躯凝滞了。
在他的背后,是一柄剑,一剑穿心。
在他的身前,是一只拳头,血肉模糊,印在他的胸口。
在他的眉心,有一个窟窿,前后贯穿,显露透明孔洞。
这样姿态的邪祖,忽的发出一声莫名苦笑,便……化作光,化作雨,在这里蒸腾、消散!
祂……似乎死去了。
“咔嚓!”
紧随其后,是一柄剑器的断裂,荒的大宝剑在毁,失去了所有的锋芒。
“轰隆!”
大世瓦解,层层崩溃,矗立在此世的一切魔帝之雕像,一同破碎!
“到最后,只剩下了我吗?”
年轻的叶凡,目光迷离,踉跄着倒退,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不过,在离去时,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像是露出了笑容,只是一闪即逝。
……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魔帝,我说过了,我不是盾牌!”
“我……”
一片战场,同样惨烈,却充斥着鸡飞狗跳。
直到某一刻。
“诶?”
有人回首,目光亮起,看到了一个一脸茫然的生灵浮现,“快看!有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