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叶……光阴……
火……影子……萌芽……
叶凡莫名间有所触动,又双叒一次在回光返照间升华,他在悟道,把握了自己的修行体系所应有的精髓。
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于是,金丹法的第三个境界铸就,被他开辟而出,是为轮回!
当然,这并非天地间万古长存的大轮回,而是局限在人体中的小轮回。
以火的意志……不对,是叶的意志,在人体演绎轮回!
“……我在新生,我在蜕变,”叶天帝低沉而语,“吐纳,凡蜕,辞旧迎新。”
“我在不断的新生,让未来的我从无到有的走来。”
“过去的我呢?”
“它在告别,在从有到无的逝去!”
“虚空,承载了这一切;时光,记录了这一切……于此,以阴阳为引,点燃时空的火,焚烧过去的我,炼出一捧灰烬浮土,沉淀,积累!”
时光的波动,在叶凡的身上更浓厚了,冥冥中更是有了火,在他的体内燃烧。
恍惚间,有一条大道在开辟,波澜壮阔,浩荡无边,让苍生失神。
这像是轮回路!
“惊艳!”
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生灵在叹,是对叶天帝最崇高的敬意。
“轮回……将凡蜕的奥妙升华到了极致啊!”
“凡蜕,这是一个境界,亦可以说是一个过程,严格来讲没有清晰的分界。”
“凡人七年换身改心,难道是七年才迈出一个台阶、一蹴而就吗?”
“这是庸才的看法……”
“事实上,人体中的灵,无时无刻不再变化,从来不是一起发生,一起结束的。”
“这是一个过程,每时每刻的我,相距于七年前的自己,都变得焕然一新……无限的分割,用空间来记录,用时光来见证!”
“也正是因此,每一个瞬间过去,都可以视作告别了七年前那一个瞬间的我,完整的‘葬下’,用岁月为棺,从有到无;同时,也是新生,在呼唤七年后的自己的到来,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的蜕变……更迭往复,便是轮回!”
“只是岁月为棺,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呢?”
“大多数人,能做的唯有遗忘……”
“但,叶天帝另辟蹊径,选择了火的法,引人体阴阳为火,炼时空为炭,焚烧过去的我,留下骨灰,如灰烬,如浮土,一点一点在人体中沉淀,是逝去的我的遗留,亦是未来的我的底蕴!”
人们惊叹,大才情者已然洞悉了其中奥秘。
不过,有人不解。
“如此自焚,或有化道之厄!”
他们指出了问题。
过去的我在“自焚”,一旦失控,会不会波及现在的我?
岁月如刀斩天骄,时间的力量在这方长生不存的世界始终是禁忌!
冒然触碰,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万灵沉默。
对啊!
引火烧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有天骄转瞬明悟。
“不要忘记,叶天帝曾开创出的法!”有人喃喃低语,“母金符……”
顿时,无数人醒悟。
纵然岁月如刀斩天骄,神话的天尊,太古的皇,荒古的帝,都有太多太多被斩杀,要么舍弃性命,要么舍弃底线……
可是,另一方面,另类继承了他们生命的兵器却长存了!
凭什么?
只因纵然那岁月如烘炉,仙金却不怕火炼!
在烈火中,它们只会越发璀璨,闪耀出最灿烂的光!
“这就是天意吗!”
有一位人们不知道姓名的当世天骄,在这一刻对叶天帝心服口服,他的念头在宇宙间激荡,“仿佛有一只命运的手,拨弄了时代……难怪!难怪!”
“难怪叶天帝能成为开创体系、比肩荒天帝的伟大存在!”
“一切,早已注定了!”
“岁月为火,引火烧身,焚出灰烬浮土……就在这土中,栽种下母金,令之茁壮成长,对抗时光的熔炼!”
“以母金为根基,滋养身躯血肉,从而壮大生机,在下一次的岁月之火中,燃烧出更喧嚣的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个境界,不止是时间的轮回,更是阴阳生死五行的轮回啊!”
他感叹着,让世人如梦初醒,原来是这样!
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复生火!
这同样是一种轮回,更迭往复!
且,在这个境界中,亦如凡蜕一样,能划下天堑鸿沟,是庸才与天才的差别。
怕死者求稳,纵引光阴为火,也是浅尝辄止,草草焚烧,自然积攒不出多少灰烬浮土,难以养出无上母金。
而惊才绝艳者,火中取粟,将那火势加到最大,彻底焚身,烧的越彻底,灰烬浮土便越多,底蕴越强大,未来成就自然便越高。
若能焚尽一切,除去那一点轮回的精神种子外,一切都做了燃料焚烧,那将来成就难以想象!
“一面从无到有,一面从有到无,更迭往复,交错轮回,反反复复的彻底的焚烧自己,葬下自己……”
魔祖面色古怪,不知何时,他来到了荒古禁地,站在一口青铜棺前,抚摸着这一口莫名泛起了温润光芒的棺椁,神情很微妙。
“这样的说法,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叶凡啊叶凡,你难道已经不满足于邪主的锅……不对,是不满足于邪主的前世身份,有了更高的追求,要继承铜棺主的皇位,将黑暗不祥荼毒诸天的罪孽挑在自己肩上了吗?”
“顺带着告诉世人,什么叫做‘三部曲之源起遮天’——在你叶天帝的面前,什么‘荒卧龙’、‘楚萝莉’,都是后来者?”
“你,才是那罪魁祸首的红毛祖师,是‘天生邪恶’的叶凤雏?”
“啧啧……”
魔祖啧啧感叹着,莫名有了一种使命感——为民除害的使命!
“可惜了,你台词没说全……”
“如果能再补上两句——或许,我想要太多,或许我什么都不想要,希望丢下一切,可惜,我都遗忘了……”
“这就完美了!”
魔祖嘀咕着,忽然间若有所思。
对啊!
叶天帝,他遗忘了!
他既然能“遗忘”自己身为“邪主”的前世,为什么就不能再遗忘作为“铜棺主”的那一世呢?
但,没有关系。
有绝世神通,名为“大记忆修复术”,肯定是能帮“叶棺主”回想起来的!
说你是,你不是也是!
“啪!”
魔祖拍掌,“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容不得抵赖!”
“古往今来,诸天万界苍生的血,终究不是白流,正义只会迟到,绝不会缺席!”
“棺呐,你说对吧?”
他拍了拍青铜棺,让这万古以来始终沉默的青铜棺似有微妙的光芒在闪烁着。
不知何时起,或许是在叶天帝创法的那一刻开始,这口棺便有了异状,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毕竟……
轮回路,是铜棺主曾经走过的路!
如今,有人以轮回为根基创法,还是被其影响过的生灵,这样的因果,注定了会有难以预测的事情发生,因果纠缠,命运莫测!
是幸运?还是不幸?
此刻立身在创法劫中的叶天帝不知道,也不清楚,他只管冲杀。
成道劫、创法劫、五位天帝的道与法……都在成全他,让他在加速的时光中不断进行升华,用寿命换来蜕变!
而在蜕变的同时,有时光之火在燃烧,将已经蜕变的过往焚去,化作灰烬浮土,滋养那颗金丹,喷薄造化之光,滋养躯壳,洗礼魂骨,升华潜力!
这就如同滚雪球一样,氪命变异一时爽,一直变异一直爽!
“轰隆!”
叶凡大笑着,在天劫中,他生生破碎了万道,凌驾其上,将天心印记踩在脚下,让青帝的眼皮狂跳。
从此之后,叶凡的法则将主宰人间,有当世大帝天命加身的气象,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质变。
“呼……吸……”
叶凡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吐纳,这是当世大帝的特殊,万道都与之相合,因此将他的吐纳放大到了极限,一呼一吸间,像是将整个宇宙的元气都纳入了体内再吐出,将整个宇宙的法则烙印在身体中,作为蜕变的材料与指引,进行极尽的升华!
与万道同脉动,与宇宙共呼吸!
恍惚间,叶凡的生命形态像是飞跃了,他在接近“宇宙”的状态。
简单来说……
他不当人了!
同时,创法劫,五大天帝的攻伐,都像是在加速这个过程,让他更加的恐怖。
“弱!太弱了!”
叶凡的身体不断膨胀,顶天立地,冲破宇宙束缚,一举一动都引动了时光的呼啸,虚空的崩塌,他就像是一座活着的宇宙,不可思议,不可想象!
他的身躯,至坚至硬,万劫不磨,五位天帝的杀伐打到他的身上,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带来酷刑般的伤害了!
至多不过血淋淋,但是转瞬间,那伤痕便自愈,法则便淡化,只留下淡淡的伤疤。
再一转眼,便连伤疤都消失了!
“你们的战力,只有这样了吗?”
叶凡舍弃了所有的神通与术法,连一直骄傲自豪的天帝拳都弃之不用了,只用他这一具疯狂氪命蜕变出来的躯体硬生生撞去,便胜过了一切禁忌的神通!
因为,神通还要看境界,看对大道的理解,需要沉淀,才能开创而出。
这多麻烦?
还不如让身体自己进化、蜕变、变异,达到极致,同样能有盖世战力!
叶凡悍然冲杀,锁定了五位天帝,攻守易形,“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
“你们不突破极限,我又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蜕变?”
他是如此的大言不惭,自我感觉良好。
随着氪命蜕变,适应了五位天帝的大道法则、不再能对他造成致命伤害后,缺少了血淋淋的压迫与刺激,叶凡感觉自己进化的脚步都放慢了下来。
这不行啊!
于是本能般,将一种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细细思来却寻不到源头的语录高喝而出。
“五位前辈啊!以你们全部所有的感悟,以你们一生独特的经历,以你们自强不息的意志,以你们璀璨闪耀的心灵,以你们无敌盖世的悟性,以你们傲古凌今的才能!”
“来助我更进一步吧!”
叶凡呐喊着,一具真身无敌天上地下,那战力真的逆天了,撕碎了所有的神通禁锢,对五位天帝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他的心在燃烧,像是险死还生后的反弹——要么被在场的诸位打死,要么由我来打死在场的诸位!
“杀!”
神皇、无始几人脸色发黑,目光一个个都变得不善,低吼声中,满头发丝飞扬,根根晶莹璀璨,他们一起捏动法印,那种场面不可想象,比之开天辟地还吓人。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此刻一起在动荡,演绎绝杀的神通。
“咚!”
巅峰对决,生灭气息弥漫,轮回光华流转,仿佛真的可以让人去往生,这是大战带来的奇异景象。
恍惚间,仿佛有一道门开启了,可送人去转生,亦或是跨越向不同的古史!
一种淡薄到极致,却似乎真实不虚的仙王气息在沉浮!
这已是触及了仙王境界的征战,有了那种神韵!
或许,在真实的力量上,还差了一些,但至少有半只脚走了进去!
这样的层次,在那古老的纪元中,亦被单独划出过层次,为——十凶!
叶凡蜕变后的身躯,五位天帝逐渐解封的境界限制,让这一战抵达了全新的地步。
“嗤!”
叶凡的身躯前后通透,有血洞贯穿,可他却在笑。
五位天帝被全面击退了,这是开战以来的首次!
“或许,我真的要创造神话?”
叶凡的心是火热的,一身独对五天帝,或许他能赢!
不过,就在这时。
“叶天帝,你想更进一步是吗?觉得我们不太行,是吗?”
自在王佛微笑,“你开道,创法,很了不起,对吗?”
“是时候了。”
“为你找一个最完美的对手,为你的成道进行最巅峰的考验!”
“哦?是吗?”叶凡眸光炽盛,“当世有这样的人吗?”
“怎么没有?”自在王佛摇头,“你忘记了那一位吗?也曾创法,比肩荒天帝!”
“他?哈哈!”叶凡笑了,“比肩荒天帝?正好,我叶凡也不弱于人!”
“行!”
“让魔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