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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额娘还叮嘱儿子呢,叫儿子省心些,免得您一面操心国事一面还得在儿子衣食住行上费心,偏儿子年纪小,照顾自己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光是熬了半夜便叫您几次挂心了。”

四阿哥这话说得小大人般懂事,康熙爷忍不住刮了刮四阿哥的鼻尖子:“你已是最叫阿玛省心不过的了,倒也不必这样拘着自个儿,你这般年纪合该烂漫,合该一天闯出十个八个小祸来,不必你反过来关心朕。”

“好了,这下子你可安心了,不知饿了没有陪阿玛一道用些膳食吧,阿玛忙着夕食都直接隔了过去。”

四阿哥忙笑着应下,他正是长个儿的年纪,胃似无底洞动一动就要饿,寻常他不光要一日三顿正餐,夜里还得再加一回热食夜里才睡得舒坦,刚刚困极了没来得及用,眼下正好同皇阿玛一道。

“那叫人上些煮得软烂的龙须面可好?里头放些开背的虾子、切得薄薄鲍鱼片和几块儿卤肉,额娘说得注意着荤素搭配着夜里也不宜用太多荤的,那便再叫人上四碟子清爽小菜,末了再一人用一碗奶茶约莫就够了,皇阿玛觉得如何?”

康熙爷颇注意养生,他原只想着稍用些什么垫垫就是了,谁道听四阿哥这么一说是真当正餐去吃了,只听着便觉饱了五分,不过看四阿哥馋的样子也只管由着他安排去。

“你只管依着你的喜好吩咐去,阿玛只用一碗面便是,里头就不加甚虾子鲍鱼了,只添些皇菜清清爽爽的即可。”

四阿哥得了令这便叫陈福往膳房走一趟,膳房可惦记着四阿哥的规矩呢,甭管多晚都给四阿哥留一个灶的火,知四阿哥夜里这顿爱用龙须面,面点师父是早将面给准备好了,连汤底子都准备了三种。

膳房的奴才们得了信儿就开始准备,都不必陈福再回去候着,只管在一旁碟子里抓一把当日炒好的咸香瓜子,陈福将那手里的瓜子磕完,至多在吃几条冬瓜糖便可拎了食盒回去了。

临走时膳房的奴才们还巴结着,四阿哥跟前儿的奴才们年纪都不大,且再用油纸给陈福包一把冬瓜糖拿去,当然苏培盛那份也不能忘了,既巴结了阿哥跟前儿的得力奴才,另一位也不能忽略了去。

得了好东西,陈福也不忘打赏了银锞子去,哥哥弟弟的一通招呼这才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提着汤罐美滋滋的走了。

“、、、、怕您用罢这些再用奶茶腻着了,膳房便给了一罐子冬瓜木耳三鲜汤,奴才瞧着好便给提来了,您若不爱用奴才再给您煮奶茶去。”

四阿哥朝汤罐中看了一眼里头倒也没放了他不爱用的,便点头叫陈福给他盛一碗来,至于他皇阿玛的那碗四阿哥则亲自舀了去。

“阿玛您夜里用得清淡,这汤当合您的胃口,您尝尝。”

康熙爷瞧四阿哥那小手颤颤巍巍捧着碗,紧忙托着碗底接了去,搭眼一瞧碗里的汤水也止不住笑,这哪是汤水,四阿哥明明是给他捞了一碗菜来。

“你是生怕朕饿肚子吗?尽捡了稠的来,搭眼一瞧竟只见菜不见汤。”

四阿哥不好意思笑笑,他是真觉得皇阿玛吃得忒少,若非皇阿玛在,他光是这龙须面就要吃掉两碗,这还是怕皇阿玛念叨特意收敛了的。

“那您这头一碗吃菜下一碗再用汤也使得,您便是养生也用得忒少了些,还不及儿子用的一半呢,待回去乌库玛玛、皇玛玛、皇额娘、额娘、、、、瞧见您瘦还不知怎么心疼呢。”

四阿哥小嘴儿叭叭将后宫的女眷念叨了一圈儿,康熙爷笑着当真是说不来一个不字,也不去想什么养生之道了,只管同儿子抵着膝头吃顿热闹饭。qqxδnew

还别说,四阿哥同他额娘一般是个会吃的,点的几道小菜都好,连康熙爷都又多要了半碗面去,自打出宫后可是久不曾这样吃得舒心熨帖了,隐隐的还叫康熙爷有种还在永和宫的感觉,好似玉琭只是去安排旁的去了,一会儿久回来陪着他们爷俩一道用膳。

待用罢膳,吃的茶也是四阿哥从他额娘那儿带来的蜜桃果茶,对康熙爷来说虽是太甜了些,可仍叫他喝得一派满足,也勾起他思念玉琭的心。

“嗨呀,想额娘了。”四阿哥没骨头似的倚在罗汉床上,边品茶边念叨着。

康熙爷也跟着抿了口茶,心说谁不是啊,我也想你额娘了。

然不等康熙爷出声儿,又听得四阿哥嘟嘟囔囔着:“这都五月里了,额娘许该做樱桃酱和桑葚酱了,这两种用香香的牛乳糕或是鸡蛋糕沾着吃味道最好,可惜是赶不上吃了,也不知额娘给不给我留着,然这东西得尽快吃才是,太容易坏了、、、、、”

康熙爷闷闷笑着,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四阿哥的额头:“还当你是真想你额娘了,谁道竟只惦记着你额娘的手艺,你额娘若是知道了可得气得够呛,白疼你一场了!”

四阿哥急急辩解:“哪有的事儿,儿子是真想额娘了,也不过是吃着这茶才捎带着想想额娘的手艺!”

康熙爷由着四阿哥辩解去,也不再言语了,后又多再四阿哥这儿多吃了盏玉琭做的果茶这才起身带着梁九功回去,临走时少不得嘱咐几句叫四阿哥漱口净齿罢再歇,夜里吃得这样甜到时候害了牙可得叫四阿哥吃苦头了。

四阿哥送他皇阿玛送到半路才回,后关起门来了面上的笑意才收了些,琢磨了会子皇阿玛对大哥二哥的态度,立刻便招来魏启、陈福和苏培盛问话。

“今儿我没注意着大阿哥和太子那儿的消息,可是有什么不妥的,我探皇阿玛口风只觉皇阿玛似对太子有些不满。”

陈福一天到晚跟在四阿哥左右,知道的还不比自家阿哥爷多,苏培盛倒是机灵的凡一有空就出去打听着,魏启亦是如此,然太子的事儿不好说,他们阿哥爷还小呢,故颇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