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吓了一跳,可与此同时已经有一两条水莽草缠上了她的手臂。
“相公这是什么呀?好怕人!”
她撒娇般哭喊着回头,一回头,却只见王子服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把她推入水井里。
下落,下落。
眼前是不知有多深的水井,正在女子满心惊讶无助的时候,便猛然看见水潭中缓缓飘出了一个惨白的身体。
浮尸用浮肿的脸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女子瞬间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女子凄厉痛苦的呼喊之声便传出井中,然后又迅速被寒冷的地下水所淹没。
水井之上的王子服似乎还在抱怨。
“怎么还弄到我身上了?麻烦!”
痛苦无助的视线之中,脑袋之中突然钻入了一股奇怪的记忆,仿佛是一幅路线图,透过深深的枯井,上边的光亮之中传来了王子服的话语:“记住这条路!”
紧接着视线便被拉入了深水,眼前那些水莽草接触水之后无比活跃,一团团的散开裹住了她,然后更多的浮尸白白的游了过来,逐渐把她缠绕,缠绕。
女子拼命的挣扎,但终于还是被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内,水莽草往体内钻,取代了她本身所有的心智。
痛苦怨气和阴寒的感觉弥漫开去,渐渐布满了全身。
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肥大,肿胀,变得透明和恐怖。
最后人完全死去,眼前一次次回闪过的画面,却是依从自己死前最后的记忆开始在地下不断的游荡。
仿佛是一种根深于心底的执念在作祟,使得自己游荡的路线不断重复这样走过的方向。
祠堂的角落里面有一口棺材,每天会睡进去,然后又爬出来钻入水中,从王家祠堂的地下河游出去,游到西南村的角落,然后又折返回来,一圈一圈一圈,永无止境。
海镜一阵颤抖,然后才猛的从回忆之中醒来。
醒来之后海镜抑郁了好一会儿,没想到王子服的妻子居然是他被他自己害死的。
看向远处的食堂方向,在此时的这样的距离上,远处的祠堂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光点而已,仿佛还能看到王子服在那儿游弋着,只不过也看不真切。
海镜将那股气息缓缓融汇入体内。
他意外的发现,在克化了第一团的大团水莽草之后,对上这次更大头的水芒草克化起来的难度却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好像是他的灵气已经适应了这种冰冷的氛围,所以克化起来之后也变旧驾轻就熟,在把这团水莽草克化掉之后,海镜默默运起内吸,发现自己整个人体内的灵气都变得走向了湿冷阴寒的方向,甚至是自己体内的三尸虫也变得有点冰凉。
虽然这些灵气对于他的灵气修为并没有多大的增长,但却似乎将他的身体改造的格外适应这地下河的河水,甚至让他感到自己整个人的体温都降低了一些,原本还温暖的手脚,此时摸上去也冰冰凉凉的。
海镜吓了一跳,连忙自己内视的一番,在确定虽然自己的灵气性质改变了不少,但起码身体还是很健康之后,海镜这才松一口气,于是又抓来更大的一坨水莽草。
第一口水莽草克化之后留下的是王子服死前的记忆,在这之后则是王子服杀死他妻子的回忆,海镜有预感,吞下这一坨莽草之后就能看到更遥远之前死去人的记忆。
刚才王子服妻子的回忆让他有些疑惑,对于之前到底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禁也有些好奇起来。
虽然刚才吃了那么多水莽草,但是这些东西并不占什么分量,进入自己的经脉循环一圈之后又被很快排出,感受了一下海镜发现自己的胃现在居然已经空了……甚至有点饿。
看着手中的一大团水莽草,多少有些犹豫,但是想到最终反正要吃的,一咬牙,海镜干脆便闭着眼睛将这一大盘水莽草全部塞进了嘴里。
水莽草顺着食道咕噜一声滑下,进入胃中之后,还能感到它们在胃里面如同小蛇一般疯狂扭动。
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之后这些水莽草便向有灵智一般瞬间便向海镜的身体钻去。
这一次吞吃的量有点大,所以随之而来的阴寒气息也比之前要厉害的多,海镜不敢分心,连忙聚精会神运起自己全身的灵气去融化这些寒气。
很快一缕缕的阴寒气息便被海镜带入经脉,然后运送到三尸虫所在的地方,那些寒气刺激的三尸虫不断因寒冷而扭动,与此同时,在这一点点的刺激之下,三尸虫的体质也在渐渐增强,疯狂吸收起外界的灵气来。
慢慢克化了这些寒气之后,海镜便感到更多的记忆如排山倒海一般冲向他的脑内。
这一次的视线之中却是带入了一个似乎是中年的人。
这中年人走在祠堂里,看向身后的人笑道:“孩儿们你们过来。”
两个孩子走上前来,海镜仔细一看,一眼边认出了其中年级小了一点的那一个正是王子服。
还是小胖的王子服对那中年人叫了一声:“爹爹。”
而另一个孩子则对那中年人口称“伯父。”
海镜点点头,原来是王子服他老爹,也就是上一代的王家老太爷。
接着他不禁有些好奇的想要知道这老太爷叫两人过来干什么,据他记忆,这王家的人丁着实不算旺盛,好像前两代还有好几个兄弟,到了王子服老爹一代就剩两三个人了,好像到了王子服这一代,他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单传,可看着王家祠堂里工工整整供着的牌位来说,王家人其实着实不算少,怎么一个一个死成这样的?
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便见王子服的老爹拿出了一个木盒。
刚看到那个木盒之时,前面站着的王子服和那小孩还没什么反应,但海镜却是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王子服弄死他老婆使用的那盒子吗?
合着这是传家宝……
“子服你出去一下。”那人笑着说,然后便把自己的侄儿叫了过来。
看着王子服走出门去,他老爹便对那侄子说道。
“你父亲走的早,早年间我就说了要把这王家的位置传给你,只是碍着子服也在旁,总是不如意,如今到了祠堂之中,也该由你来接这份职位了。”
那年轻人不过是十七八岁年纪,听闻这话,眼里显然闪出贪婪的光,见王子服的老爹把木盒向他递过来,便一脸期冀地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