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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一十章 997年·“别让我逃了。”

那夜,风格外冷。

圣城没有很美的地方,只有一座种满梧桐与银杏的公园。

苏明安在长椅上坐下,忽然听见系统声。他打开了兑换商店。

“叮咚!”

【您已晋级为(五阶四)玩家。】

【阵营贡献值排行榜:】

【No.1:苏明安(点)】

【No.2:水岛川空(点)】

【No.3:诺尔(点)】

【No.4:吕树(点)】

【No.5:伊莱(8627点)】

【No.6:艾葛妮丝(7821点)】

【No.7:路(7762点)】

【No.8:范妮(6981点)】

……

【您可使用当前阵营贡献值兑换道具。】

【技能:极地之光(贡献值:点)】

【技能:沉睡术(贡献值:点)】

【技能:炎咒(贡献值:5000点)】

【道具:审判级人形机甲(贡献值:点)】

【道具:精神之花冠(贡献值:点)】

【……】

穿越者们取得的经验,苏明安会获得约2%,就算他干坐着,经验值也会一截一截往上涨。

他盯着兑换商店看了一会。点就能换一个技能,点就能换一个可进化红级武器。但他视线梭巡许久,最后看到了一个大奖:

……

【世界树之种(紫级):“一个忧郁的声音,它在夜里向我唱道:——‘我爱你。’。”

类型:特殊部位心脏装备。

效果:改变你的先天特质,使你具有生命力亲和的特性。你将更容易令他人亲和,更容易被先天生灵及世界眷顾。

备注:承眷顾者必担大任,谨慎。】

……

这个东西售价贡献值,足以看出它的重要性。苏明安从没见过心脏部位的装备,应该是类似魔幻因子之类的东西。能提高魅力与幸运,也许还有一些微妙的作用……

这时,一行红字悄然无声地蹦了出来:

……

【给掌权者的额外提示:装备此物,你将在之后的副本中占据更高地位。】

……

苏明安突然明白了。

——这很可能是改变先天角色的道具。就像旧日之世在有意培养苏明安原初,当苏明安改变了自身,那么他能附身的角色也会发生改变。假使他装备了这个东西,应该能附身到“生命亲和更高”的角色身上,毕竟不是每个世界都一定有苏明安原初。

这可是战略性道具。

苏明安还想到了一个操作——如果能够穿脱这件装备,他可以穿上一次,进副本看看是什么角色。再回档脱掉这件装备,进副本看看又是什么角色。这样他就可以进行附身对象的二选一。

若不是掌权者身份给了他这个提示,他未必能意识到这点。

……话说,世界树是什么?之后副本的重要元素吗?

他兑换了这枚“世界树之种”,装备后,莹蓝色的流光汇入他的胸口,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嗯?”身边的苏洛洛望了过来。….

“怎么了?”苏明安问。

“我怎么觉得小云朵好像更可爱了一点。”苏洛洛一口说出了真心话,连忙改口:“不……应该说是……更温和了一点……看上去……”

苏明安也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生命气息更浓,比适格者还高一层。看来这是一柄双刃剑,庞大的生命气息可能会引来不轨之人,就像那些高官对适格者的觊觎。

这样的话,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吗……适格者能放血让他人变强,世界树之种也是一样的效果……

“神明大人!”忽然,一朵太阳花递到了眼前。

一个小男孩龇着牙,将花朵递给他:“送给您!这是我找到的最好看的一朵太阳花!就像您!”

苏明安知道为什么总有小孩子在附近玩。自己有时候会到公园来,那些将领们就会派自家孩子过来玩,争取和自己搭上关系。这些孩子们肯定也被叮嘱过,要讨好神明大人。

可孩子们是无罪的。他们有很多人甚至没有私心,只是为了让他开心。

苏明安接过了太阳花,金色的花瓣舒适地舒展着,即使是黑夜,却比路灯显得更鲜亮几分:“我是金黄色的吗?”

他的衣服明明是白色的,头发是黑色的。

“是金黄色的!”小男孩脸上是真切的喜悦:“就像圣城的阳光!”

苏明安转了转花枝,让小男孩快回家去,小男孩就蹦蹦跳跳离开了。

叶片落于苏洛洛的手背,她的双手正编织着银亮色的一张大网,像是根根连接的傀儡丝。这就是因果权柄。

她闭目感知着,手中的因果网不断泛起涟漪,仿佛在与某个未知的存在远望、试探、交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的战争,独属于她。

苏明安等待了半刻钟,苏洛洛忽然睁开眼,脸颊涨得通红,急促地呼吸、咳嗽,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咳……咳咳咳……呕……”

眼眶充血,红丝密布。少女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就像一个精神崩溃者。

“苏洛洛!”苏明安立刻割破手指,将血喂给她。她眼中的灰暗逐渐平复下来,痛苦的颤抖也渐渐消退。她的眉眼抽动了一下,缓缓地抬头。

紧接着,她露出了一个惯有的、调侃的笑:

“没事……我感知到了叠影的存在。祂掌控的因果线太密集庞大了,我稍微探了探,祂就差点顺藤摸瓜毁灭了我。”

她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创伤。

在因果网上攀岩,本就是直视深渊,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在宇宙的浩瀚之下,连蚂蚁都称不上。所以苏明安才一直觉得,她做不到。

但她初次摸索因果网,就遇到了叠影的窥视,且撑下来了。

——就相当于给了一只蚂蚁一柄砍刀,即使它握着砍刀确实能砍伤人,但它自身毁灭的概率远高于其他。“算了吧。”苏明安说。….

苏洛洛沉默了一会:“……那如果我放弃的话,我又会回到那个冰冷的宫殿里,做一个担惊受怕的游戏主播了吧。”

苏明安瞳孔微缩。

“如果我放弃的话……一年到头,小云朵你又不会找我了,哪怕一次,也不会……咳,咳咳咳……”她再度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没有责怪你,你不来找我是应该的。但我不想……仅仅只是看着了……我想……发挥重要作用。我有点想……成为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

“我不想……不想再当那个……自己给自己的帖子点赞的……无人在乎的高中生了……阴暗的,平凡的,庸碌的……”

她的眼眶染出了泪花。

这让苏明安的手掌停住了。

……她认为,只有她发挥作用,才有人愿意爱她。因为在这之前,确实从来没有人爱过她。

而神明也不可能时刻一个没有战略作用的人,她说的确实没错。尽管他们是朋友,但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苏洛洛缓过来后,尽管头痛欲裂,但她还是盯着苏明安的眼睛。

苏明安心里却在摇头。

……你不可以答应她。

……你知道她要请求什么。这样的请求,你已经在很多人口中听过了,简直像是……遗愿。

“你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开了口。

他的身边总会掠过疾驰的列车,它们义无反顾地一往无前,对他展露微笑,又在危难来临时将他推得很远,从来没有试图等待他,就主动坠下了悬崖。

他拉不动这些列车,它们是自愿的,也确实无法缺少它们的付出。他所能做的,唯有见证、唯有纪念。

但这种失去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习惯过。

他知道苏洛洛如果继续下去,迎接她的是什么,这几乎是可以一眼望到头的结局,不需要任何判断——人类直面高维者,谁都能想到结果。在这场无形的因果试探中,高维者可以失误无数次,人类只能失误一次。

但在对话中,他们好像都刻意忽视了这一点。

“你先答应我。”魔王小姐强调。

“你先说是什么。”神明摇头。

“你先答应我。”

“你说是什么。”

“你是复读机吗?”

“你不也是。”

“反弹你的复读。”

“反弹无效。”

颠来倒去的对话重复了十几个回合,简直像是小孩子拌嘴。苏明安都快笑出来了——怎么能够这么荒谬的?对于一个人近在咫尺的死亡线,面对自己的命运,他们竟然还能像孩子一样拌起嘴。就像是眼前的毁灭不存在。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认输了一样抬起双手,可怜巴巴地说:“好吧,反弹无效。我认输了,我说便是。”

她凑到他的耳边,发丝在他耳廓微晃,迎面透着一股阳光的气味,不知是哪一种洗发水。….

他的神情怔了片刻,下意识想推开她,但又觉得没必要,朋友之间的动作往往很单纯。

“……我知道,终有一次,精神创伤会超越我的阈值,叠影的恶意会越积越多。我会逐渐恍惚、呆滞、易怒、暴躁,甚至像变了一个人。所以我可能会表现出类似后悔、逃避的心理,那都不是我真正的想法。”她低低地说:

“到了那个时候,强迫我。”

“强迫我继续编织因果线,强迫我的意识主动沉入权柄之中,不要让我……真就这么逃了。”

苏明安瞳孔颤抖。

柔软的发丝刮擦着他的耳廓,痒痒的,让他的全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不知这是因为痒还是什么。

她这是想自己斩断自己的退路。

——因为她就是个胆小鬼,就是个没什么毅力的咸鱼

她知道自己就是没有毅力,肯定会退缩的。她写作业都觉得烦,不想冒着酷暑严寒学才艺,听了一会网课就低头摸鱼画画,卷子没写几张,课本却全是涂鸦。她太了解自己了。

所以提前说好,为了不浪费因果权柄,不要让她退缩。

苏明安望着她的眼眸。

她没有看他,而是越过他的肩膀,望着不远处的太阳花圃。金灿灿的花朵仰头望着天空,即使阴云密布、毫无阳光,它们依然鲜妍明亮地盛开。

就像她永恒的笑容。

“……你别太严肃啊。”苏洛洛自言自语:“我可不是为了什么高大上的责任感、使命这种词语,才担下责任的啊。我就是想,就是想……特殊一点。”

……

【苏洛洛愣了愣:“你的意思是,‘稻亚城’这个地图的剧情结束了,他要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了,我就像是一个新手村的初始npc,对吗?”】

……

——因为她不想再当新手村的npc了。

她想成为自己人生的主角。

她伸手,轻轻地环抱他,将他的痛苦一起融入怀中。

“……我还很不成熟,即使成年了,也跟小孩子一样。好像根本没做好长大的准备,就蹭的一声长大了。”她低声在他耳边说:“让你操心我,非常抱歉。”

“对了,小云朵,你可以把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吗,就一小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将手掌覆于她的眼前。

他等待了一会,手掌很快湿润了。

“……”他的瞳孔缩了一小会。手掌下意识想移开,但还是一动不动,犹如一位守护城墙的战士。

少女的哭泣是毫无声音的,除了掌心的湿润和细微的颤抖,没有暴露她的脆弱。

无人的公园里,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她终于可以不笑了。

温度透着眼皮与手掌传递,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到的、填充般的温暖,像是有什么东西露出新芽,填充了生来缺失着什么的她。

他静静地陪她坐在公园里,直到大雪遮蔽了他们的肩头,直到她擦干眼泪,独自往回走。直到因果线织成的网在她的指尖越扩越大。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他还有别的任务要做。

转身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们的身影交织了短暂的片刻,很快双向分离,向着不可知的九百九十七年走去,直到方舟尽头。

……

那夜,风格外冷,雪格外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