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功夫，还不如多找几个掮客打听打听。”
“那群人你前脚刚说完，后脚就会把‘某某警官都来找我打听情报’的消息宣扬出去，我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所以你得学着把握好距离，以及能让他们乖乖闭嘴的把柄。”
夏启元放下茶杯按住杨兴国的肩膀，关掉高速公路的监控录像。
“货车的问题交给小方，安安静静等消息把精力留给更重要的事，眼下还是看看明仔找到的线索吧。”
旁听半天的黎永明终于有机会开口。
“我回来的路上经过了……”
“不用复述，沿路监控我刚刚看过，关键信息我都记下了。”
夏启元打开自己的电脑道：“车子来自道恩回收站，就是那家专门处理废车的地儿，枪是从鱼街住友棋牌那拿的现货，近期在鱼街闹出过小乱子……”
“卧槽，神啊老夏，看两眼监控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你是咋看出来的？”
“看出来个屁，你当我是神婆不成，两眼一翻啥都能知道。”
夏启元白了他一眼：“我问的熟人，这个叫隐者的家伙恰好最近跟他接触过，枪和车子都是从他那搞的。”
“这老小子不老实，要不是你今天碰到了那个隐者，我还不知道江顺都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
“把握距离这事儿看来你也没学到家。”
闷葫芦杨兴国突然插嘴道。
“偶尔有所隐瞒和直接出卖是两码事。”
夏启元提醒道：“江顺在他们手上未必是坏事，走正规流程到我们手上最多关他几天，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但这群人为了撬开江顺的嘴可不会有什么顾忌，正好便宜了我们。”
“呵，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说说吧，江顺在哪，他们逼问出什么了吗？”
“咳咳咳！咳嗯！你们俩说话好歹注意点形象啊！”
黎永明压低声音，悄悄用手指了指监控。
“暴力机关要什么形象，监控我早关了，那个猴子抓不到把柄。”
夏启元拍拍黎永明的肩膀：“放弃你所了解的常识吧，这里是内华。”
看着两人满不在乎的模样，黎永明总有一种自己认真就输了的感觉。
‘对，这里是内华，规矩不太一样。’
黎永明在心底把话重复了一次。
“好吧，你从那个老熟人那里都知道了哪些情报？”
“不多，关于那个叫隐者的赏金猎人对方也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身手了得很能打。”
夏启元打开自己的电脑：“光说可能没什么概念，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说罢，夏启元打开视频文件，里面正是住友棋牌附近的监控录像。
视频不长，甚至可以说短的可怜。
从瘦皮等人出现到被撂倒，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十秒，算上后面当街暴砸瘦皮的时间也没半分钟。
黎永明把视频倒回开头，忍不住惊叹道：“我的妈，甩个钢镚就能把一个三百斤的肥猪打跪，哪来的练家子？这可是个重要线索。”
“不是。”
杨兴国当即否认了黎永明的说法。
比起野路子出身的黎永明，他和夏启元都在武馆进行过武术训练。
视频中艾凉有没有练过，看两遍就能看出来。
“他的动作很快，力量不小，出招基本都是奔着要害一击制敌，可从这些动作上我看不出练过的痕迹。”
“老杨说的没错，尤其是这里。”
夏启元将录像快进到艾凉扔硬币那段。
“你看他的腰，基本没怎么转动，全靠甩动手臂就能用一枚硬币，把那根大象腿放倒，做到这点不仅要打中腿弯，力道还不能小。”
“相信你也见过飞扑克牌切黄瓜切饮料瓶的视频，从人体结构上讲，飞牌飞硬币更看重腰部发力，手部动作类似于弹道调整方便把力作用在纸牌上。”
夏启元点了根烟：“我顺便看了下这几人的伤情报告，伤势基本都集中在一至两处，后颈、脾脏、上腹、鼻梁……不是骨折就是内出血。
他更像是了解一些人体结构要害后，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反应速度力大砖飞。”
“赏金猎人和混混发生冲突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多数人为了确保对面不会站起来都会全方位补上两下，而他不仅下手狠而且还很自信，这种自信源于何处我不知道，但说真的，这人很危险，不建议打交道。”
夏启元的表情很严肃，看的黎永明心底一紧。
“出来混的就没有不危险的，比起一个打手，我更想知道他们从江顺嘴里撬出来的东西。”
杨兴国没有在艾凉扮演的隐者身上投入太多关注。
他知道，视频里的人就算再能打，和他们负责的案子也没多大关系。
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绑架江顺那伙人都得到了多少情报，灭门案拖了可不止一天两天。
赵兴生、江顺、徐乐……调查到现在，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
他隐约觉察到这起案子不是简单的土地利益纠纷问题，而是涉及到了丰崎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生死。
灭门案就像是对猎物发起进攻的信号。
夏启元忍不住咋舌道：“丰崎的黑料你也不想想能值多少钱，我和人家是合作伙伴，不是他亲爹，怎么可能嘴一张要啥来啥。”
“我是不了解你们的关系，但我了解你。”
夏启元的说辞显然没有说服杨兴国：“以你的性格，即便对方不肯说，也会从各方面套话，一有机会还会用套出来的话反过来威胁对方。”
夏启元沉下脸：“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
“是。”杨兴国面不改色的和夏启元对视。
卧槽，你俩别这时候起冲突啊。
手足无措的黎永明想说两句俏皮话缓和一下气氛，没等他绞尽脑汁想到说什么好，夏启元先一步露出笑脸。
“嘿嘿，你看人真准。”
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了黎永明的腰。
夏启元把没抽两口的烟掐灭丢进烟灰袋，嬉皮笑脸道：“情报先不急，我跟对方谈妥了，过两天会把丰崎的黑料和江顺一起打包交给我们，安心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