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清晨。
滴滴，滴滴，滴滴……
床头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叶晴睁开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关掉定时闹钟。
她掀开被子在床上坐直身子，扭头看了眼窗户外的另一个房间。
那边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声响，但叶晴知道，房间的主人肯定早就起床了。
叶晴脱下睡衣，前往浴室准备简单冲个澡。
期间路过易文娜的卧室，她抬手敲了敲门：“傻娜，起床了！”
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回应声后，叶晴放心的走进浴室。
前不久易文娜每天都在被自己的生物钟折磨，经常睡迷糊，天没亮就被惊醒。
自打叶晴保证，自己起床时会顺便叫醒她以后，这种情况好转了不少。
不过在有人提供唤醒服务后，易文娜又换上了赖床的臭毛病。
等到叶晴冲完澡，换好衣服站在洗漱台前时，睡眼惺忪的易文娜终于从房间里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认清自己不用上早自习的事实后，她是彻底放松下来，而且放松的有些过头了。
易文娜打着哈欠跟叶晴打招呼：“哈啊……早……”
“不早了，赶紧洗脸刷牙。”叶晴指着洗漱台说道。
“……我是想问早上吃什么。”
易文娜迷迷糊糊的拿起电动牙刷，然后往漱口杯上抹牙膏。
叶晴抬手试探了下易文娜的额头：“你这是昨天没睡好吗，怎么感觉你有点神志不清？”
望着易文娜迷糊的眼神和虚浮的步伐，加上那令人无语的行为。
叶晴感觉今天的易文娜，脑子貌似比平时还要不灵光。
易文娜用水冲掉杯口的牙膏，重新挤了一节到电动牙刷上：“昨晚睡得倒是挺沉的，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脑子现在有点转不过来……”
“难道是噩梦？你又梦到彭远了不成？”叶晴随口问道。
“哈啊？我为什么要梦到彭远？”
易文娜满脸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叶晴。
叶晴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检查脸上是否有残余的洗面奶泡沫：“你这话问的……你为什么会梦到他，你不怕他了？”
易文娜白了叶晴一眼：“我跟他又不熟，为什么要怕他？
再说了他不是上周末就转学了吗，急急忙忙转学过来，又急急忙忙转学离开。
在班里的时间连两星期都没有，我能记住他的名字就不错了。”
叶晴摸着侧脸的手顿住了。
反应过来的叶晴，心脏如同绷紧的弹簧般，猛地一阵紧缩，直到一双名为恐惧的大手掀开压制弹簧的板子，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你之前不是还说，他总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有点吓人吗。”
叶晴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面不改色的为自己的话做解释。
“有吗？”
易文娜不经意问道。
“怎么没有，上周末咱们在火锅店吃饭，当你爸拉着艾凉谈话时，你还在跟我说这事儿，你不记得了？”
叶晴立即举出一个莫须有的例子来。
她在解释的同时，也在试探易文娜的记忆到底被篡改成什么样了。
身边的人记忆被篡改，唯独自己的记忆一切正常。
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有人刻意放过了自己，还是用的广域认知篡改。
如果是前者，那么叶晴必须现在就考虑退路的问题。
后者的话，倒是不用太急，因为自己的抗性，足底免疫掉针对性不强的广域认知篡改。
“呃，当时都是闲聊随口说说，我哪还记得……”
易文娜嘴里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火锅店的事还记得……
叶晴记下这一关键信息，继续追问道：“那你还记得周末上午，咱们三个去学校宿舍的时候吗，那时你不也说了？”
叶晴没说去学校具体是为了干什么，关于易文娜对彭远的恐惧被篡改，那么去他宿舍搜集证据这事儿肯定也没了。
可三人毕竟是在周末一起出门了，一路上留下不少足迹，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绝对没法消除所有痕迹。
叶晴要确认，易文娜的相关记忆到底被什么事情所替换，免得聊天时穿帮。
易文娜挠了挠蓬松的头发：“这个……我记得路上我好像没说过这事儿吧？”
“你在仔细想想。”叶晴催促道。
易文娜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小晴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说了什么这么上心？”
“你这不是还没睡醒吗，多开动一下大脑，回忆一下最近的事能让脑子清醒的快一些。”
叶晴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易文娜。
反正易文娜这个缺心眼，绝对不会怀疑她。
正如叶晴所预料的那样，易文娜听到叶晴是为了让自己清醒的更快，立马将那一丝诧异抛之脑后。
“我想想啊，下楼的时候和坐车的时候因为有艾凉在，我们没怎么说话，到宿舍里找东西的时候……”
易文娜回忆着上周末的记忆，并不自觉地小声复述出来。
你倒是继续说啊！
叶晴忍不住在心底催促道。
可易文娜这回没能让叶晴如意，她信誓旦旦地说道：“在学校里我确实没说过这事儿，是不是你把上午和下午记混了？”
你就不能把话嘀咕完吗！
叶晴将脸扭到一旁的毛巾架上，用擦脸掩饰自己的表情：“我当然知道你没说过，我只是在考验你的记忆力而已。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叶晴非常机智的用易文娜担忧的考试转移话题，防止她继续追问下去。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易文娜瞬间不纠结刚刚的问题了，满脑子都是考试的事情。
“考试复习应该还行吧，就是数学和物理那一块儿有点不稳。”
易文娜的语气有点虚。
距离入学已经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能威胁到重点班的直升班学生的水平，大家心里也都有了数。
班里的前三十名，只要不出意外，完全不用担心直升班的人能追上来，但后面的人就不一定。
很不巧，易文娜正是吊车尾的一员。
直升班的尖子生，有很多都是奔着千花实验中学，从其他学校的重点班转学过来的，跟他们这些吊车尾的分数差距不算太大。
稍不留神就会被反超。
－－－－－－题外话－－－－－－
一个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