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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早已猜到会被人询问,而她已然想好说辞,借口道:“我让人去后花园挖的花苗。”

轻“喔”了一声,星彩不明所以,“那等白日里再种也是一样的,这会子日头还没出来,黑灯瞎火的,种花也不方便啊!”

“那不成,我算准了良辰吉日,必须现在种下去。”早种早安心,这些花苗那么珍贵,咏舒必须尽快把它们栽种在地里,才能踏实。

“奴婢来帮您种吧!仔细弄脏了您的衣裳。”星彩正待帮忙,却被她制止,“这种花看似简单,实则很有讲究,深了浅了都不行,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主子格外在乎她的花苗,但凡与花有关的,她几乎都是亲力亲为,星彩了解主子的性子,也就没再强求,提着灯笼在一旁为主子照个亮光。

将花苗栽种后,咏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屋净手。

此时日头仍未出来,她起来的太早,这会子有些犯困,便又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白格格在养病,最近她都没出过门,平日里也就香格格和盈格格常来走动,云格格一向与福晋不睦,除却初一十五之外,她几乎不会去宁昭院,但最近弘昼一直不去见她,她实在没法子,便想着主动去宁昭院,兴许还能碰见五爷。

这天云柔又去往宁昭院闲坐,当是时,绣香和盈格格皆在场,咏舒也不好赶云格格离开,只能让她留下。

咏舒和绣香皆与云格格有私怨,不会主动与她搭话,也就只有盈格格会跟她说几句话,

“姐姐怀着身孕定然辛苦,最近用饭如何?胃口可有变化?”

云柔笑应道:“饭量还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就是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

盈格格连连道喜,“人皆道酸儿辣女,姐姐怀的可能是男孩呢!”

云柔最喜欢听这话,掩唇笑道:“借妹妹吉言,我也希望自个儿怀的是男孩,五爷和裕嫔娘娘才能更开怀。”

咏舒默然不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云柔见状,笑容渐敛,“姐姐好似不太高兴,可是因为妾身有了身孕?”

这话着实稀奇,“你有身孕乃是喜事,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绞着手中的帕子,云柔垂眸歉声道:“毕竟我是妾室,妾室先有身孕,您心里可能不太舒坦,可身孕不是我能决定的,此乃天意,承蒙五爷厚爱,我才有这个福分,还请福晋不要怪罪妾身。”

她突然唱这么一出,咏舒只觉离谱,甚至还有些可笑,懒得陪她唱戏。

看出福晋不高兴,绣香主动帮腔,“云格格多虑了,你的孩子生的再早也只是庶出,福晋的孩子才是嫡出,嫡庶有别,福晋又怎会嫉妒你呢?”

原本云柔只是想炫耀,哪料竟被绣香羞辱了一番,云柔心下憋屈,反噎道:

“有个庶出的孩子总好过腹中空空吧?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绣香也不恼,面上依旧堆着笑,“云格格说得极是,我们姐妹可不像你这么好运气,你有身孕那是上苍垂怜,你得好好珍惜,可别在背地里做坏事,当心报应到孩子身上。”

云柔柳眉紧拧,转首怒视于她,“绣香你什么意思?少在这儿指桑骂槐,下药那是红翡的主意,与我无关,五爷查得清清楚楚,此事早有定论,你不要在这儿挑拨离间!”

提及下毒一事,咏舒心火瞬燃,揶揄道:“既然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恼羞成怒?”

不服气的云柔反驳道:“她诬陷我,还不许我辩解吗?”

咏舒纠正道:“她说的是做坏事会报应给孩子,你既没做过,孩子自然没事。”

眼看着场面陷入尴尬,盈格格打岔道:“茶该凉了,咱们还是喝茶吧!”

如今绣香背靠福晋,她再也不必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可以放肆的回怼云柔。

绣香心情极好,悠哉的端起茶盏品了一口。云柔心里窝火,并未端盏,咏舒见状,特地提醒道:

“妹妹怎的不喝茶?红翡已经走了,我这茶里应该没人下毒,你放心喝便是。”

心知福晋是在奚落她,云柔却无言以对,只得咽下这口气,勉强端起茶盏,敷衍的抿了一口。

恰在此时,弘昼来了宁昭院,瞄见绣香和盈格格时,他无甚反应,瞥见云柔也在场,弘昼英眉微蹙,

“你怎么在这儿?”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云柔猜不出他的情绪,勉笑应道:“妾身闲来无事,就来福晋这儿坐坐,陪姐妹们说说话。”

星彩自小进子手中接过五爷的那顶冠帽,放在雕漆描金缠枝花八仙帽架上。

弘昼撩袍端于上座,沉声道:“你怀着身孕,合该在屋里休养,往后除却初一十五,无需来宁昭院请安。”

咏舒闻言,眉心微动,终是没说什么。云柔心下忐忑,只因弘昼这番话有两种解读,她摸不准他的心思,唯有低眉应承,就此告辞。

其他两位侍妾亦福身告退,不敢在此打搅。

回去的路上,云柔兀自琢磨着,“你说五爷方才那番话是何意?他为何不许我去宁昭院呢?”

丫鬟素枝沉吟道:“奴婢猜测五爷应是担心福晋为难您,会谋害您腹中骨肉,所以才会当着福晋的面儿免了您的日常请安。”

云柔将信将疑,“原是这个意思吗?我还以为五爷嫌我烦,不愿看到我呢!”

素枝笑劝道:“五爷很珍视您和孩子,自然会为您着想,格格万莫辜负五爷的一片好意啊!”

素枝之言算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云柔当了真,也就没再胡思乱想。

弘昼的那番话的确给人一种他很关心云柔的感觉,就连咏舒听了也不大舒坦,

“我早就说过,平日里无事不必过来请安,是她自个儿上赶着要来,又不是我逼她来的,我可没胆子为难您的爱妾!”

啧!这酸味好浓啊!弘昼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知道你没有为难她,更不想见她,所以才不许她来宁昭院。我是为你着想,你反倒以为我是在维护她,当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这话听来甚是顺耳,却并不顺心,“五爷惯会哄人,等到了云格格面前,怕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弘昼忽然发现,他与咏舒虽然相处的时日不久,但她却很了解他的脾性,被她拆穿的弘昼也不反驳,

“每个女人我都会哄,但是非黑白,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真的分得清吗?摩挲着手边的茶盏,咏舒闲问道:“哦?那么敢问五爷,我是黑是白?”

紧盯着她的水眸看了许久,弘昼薄唇微扬,笑得意味深长,“爷喜欢你穿黑色……”

“……”没得聊了,说不上三句话他就开始犯浑,“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话也不歪,”弘昼一本正经地道:“黑色确实好看,惑人不偿命。”

这光天化日的,他的眼神却像是饥饿的豹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猎物,眼瞧着他已然走近她,顺手搂住了她腰身,咏舒抬手推拒,

“莫胡闹,我真有正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