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云娘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微微勾唇浅笑:
“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早?娘这就去做饭。”
“娘!您先别着急,小小有话问您。”
“嘶……”
眼看着云娘要走,莫小小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云娘的手臂,不想却听她轻轻抽了一声冷气。
见她脸色不太自然,莫小小鼻子轻轻嗅了嗅,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不由担忧起来。
“娘,你受伤了?”
凑近云娘身旁,莫小小压低了声音询问。
云娘不动声色的将莫小小的手推开:
“并没有,有什么话你快说,一会儿大牛该饿了。”
知道她有些事不会轻易告诉自己,莫小小也不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娘,我们能不能去房间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莫小小如此慎重的模样,不由蹙起了眉头。
怕云娘仍旧不肯听她说,莫小小刻意加重了语气:
“娘,事关大牛安危!”
云娘听了这话果然变了颜色,转身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见陈大牛照旧欢喜的牵着大青去洗澡,莫小小这才跟了上去。
等关上房门,莫小小终于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娘,您可认识吴家绣庄的吴夫人?”
云娘一愣,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
“曾去卖过绣品,怎么了?”
卖过绣品?
莫小小也愣住了,莫非之前云娘的绣品就是卖给了吴家绣庄?
可若是这样,吴夫人该认出云娘来啊……
“究竟出了什么事?”
云娘见她久久没有说话,神情越发严肃。
莫小小眸光落在云娘往日装着绣品的篮子上,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娘,你卖给绣庄的绣品,还有剩的吗?”
虽然心里种种疑问,可见莫小小神情如此严肃,云娘还是转身取了绣品递给莫小小。
莫小小接过,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绣花,奈何她根本不懂刺绣,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娘,那个……您这些帕子的绣法,是不是跟我这身衣服有什么不一样?”
同是出自云娘手中,之前的绣品卖金绣楼吴夫人都没找上门,反而她身上的挎包和衣服两次都引起了吴夫人的注意,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云娘深深看了莫小小一眼,迟疑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莫小小轻轻松了口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云娘解释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娘心里咯噔一跳,紧张的看向莫小小。
她衣服上的绣法,是夫人独创,这天底下除了夫人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人会了。
虽然她的绣功算是夫人亲手教的,可那套绣法夫人亲自不会示人,除非是给少爷做衣服。
也正因此,她才自作主张用这套绣法给七少夫人做了这身衣服,眼下看来,怕是出了纰漏了。
莫小小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隐瞒,只有将实情告诉云娘,她才能做好防备,于是便将吴夫人找上她的事情和盘托出。
“吴夫人……吴夫人……”
云娘喃喃自语,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此人的记忆。
“夫人有一年确实……”
话说到一半云娘猛的顿住,见莫小小目光澄澈,没有半分打探陈家秘密的意思,云娘心里的某些念头不禁开始动摇起来。
“娘,您别担心,陈家的过往您不愿说,我也不问。我只是担心大牛会有危险……”
云娘叹息一声,缓缓朝着莫小小行了一礼:
“奴婢红云,见过七少夫人……”
莫小小:……
“娘?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反应过来,莫小小赶忙将人扶起。
云娘却轻轻避开了莫小小的手,仍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奴婢逾越了,只是事急从权,奴婢只能以下犯上,假作少爷长辈,以此逃脱那些人的追杀,还请少夫人恕罪!”
“娘……”
“少夫人!您既然已经同七少爷做了夫妻,日后便是红云的主子,人后还是唤奴婢红云的好。”
莫小小还想再说什么,云娘的一句话让她瞬间闭了嘴:
“少夫人可想知道少爷的身份?”
想知道,她自然是想知道。
虽然早就有了猜测,可心里还是好奇,莫小小也想亲耳听到陈家背后的故事,而不是从他人那里获得只言片语。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帮助大牛摆脱危机不是?
想到此,莫小小重重点了点头:
“娘,我想知道。”
“你……”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话到嘴边,云娘还是犹豫了。
咬了咬牙,云娘终于做出了决定:
“少夫人,少爷他,就是前镇国大将军府上的七少爷,陈楼。”
果然是这样……
“这样说来,吴夫人所说都是真的?那娘您该认识她才对啊?”
云娘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竟是询问吴夫人的事情,正常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该是吃惊或是恐惧么?
如今的陈家可是被满门抄斩,少爷他在外人眼里可是罪臣余孽啊!
不过,她若是一般人,也不会在短短时日内就做出如此成就了。
也正是如此,云娘才相信莫小小能治好陈大牛的话不是空话,也才愿意冒险将陈家的事告诉她。
“当年我令有任务,没有陪着夫人去上香,也是后来才听说夫人曾救下一对进京赶考的夫妻。时隔多年,没想到夫人救下的夫妻,正是吴县令夫妇。”
“娘,您怎么能确定那人就是吴夫人呢?”
莫小小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若吴夫人是有意接近他们,那他们就危险了。
“我问你,吴夫人闺名可是叫馨儿?”
莫小小迟疑了一瞬,方才点头应道:
“好像是这个名字。”
之所以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还是当时为了抱紧钱二爷的大腿打探来的,没想到这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那就对了,当年新科状元及第,状元游街,夫人还曾感慨:‘馨儿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事后奴婢才知道原来夫人曾有恩于状元郎夫妇,只是后来那状元同柳相府上走的极近,这才不来往了。”
“若是如此,小小岂不是误会了吴夫人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