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酒店的房间里,就在那个柜台,电视柜台下面那里,有几瓶红酒,我看看,问:“这酒要钱吗?”
殷虹说:“如果你想喝就喝吧。”
我说:“很贵吧?”
殷虹说道:“没关系的。”
我说:“谢谢。”
我抽开抽屉拿那两瓶红酒的时候,看到了单子,上面写着价格,法国什么什么红酒的,一支是五百九十九,一个是六百八十八。
六百八十八那个很小支,看起来估计只有装了半斤。
里面就有开瓶器,红酒开瓶器,我开了大支的,把小支的放好。
然后我拿了茶杯,倒进茶杯里面,喝。
喝了一大口,感觉很爽啊。
我问道:“他一定要杀了我,才能泄愤,对吧?”
殷虹说道:“你离开这里吧。”
我说:“不离开肯定会死是吧?”
殷虹说:“很可能会死。”
我问道:“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殷虹说:“派人出来杀你,找人杀你。”
我问:“他是不是找监狱的人对付我了?”
殷虹说:“他在监狱有不少可以利用的人,他的触角伸到各行各业,就连市里的。的。”
她没说下去。
我已经意识到了,她估计说的是有一些市里的官,是和霸王龙有染的。
我说道:“我知道,他的党羽很多,而且,影响力很大。对吧。”
殷虹说:“你赶紧离开。”
我说:“你舍不得我去死是吗。”
殷虹说道:“我舍得不舍得,难道你就想死吗?”
我喝了一口酒,说:“哪有那么容易死。”
妈的,好苦涩的红酒啊。
我看了看,下面有个小冰箱,里面有红茶绿茶,我靠外面一瓶三块红茶,这里要买十五块,抢劫啊。
不过还是要买的,因为好苦涩啊。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其实,我知道他要真的要我死的话,估计也不是太难,可是呢,我实在走不开。”
殷虹问我:“有比生命还重要的事吗?”
我说:“也许有吧。例如你,你觉得很多都比生命重要,例如现在叫你为一些事情你可以去死,但是,你不会希望你的家人陪着你去死。”
她沉默了。
许久后,她问我:“那你是为了谁?”
我想到了谁?
我想到了贺芷灵。
也许我走了,贺芷灵也不会有事,可是,我不在,是不是人家的矛头就对准了贺芷灵了。
想到贺芷灵如果会死,我心里,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么久来,这个让我最烦的女人,一直最罩着我,如果她死了,我的靠山没了,而且,我不懂我心里到底怎么样的感觉,对她,想到她会死,我就难受,脚都浮起来的感觉。
不过,那个女人怎么会死呢。
殷虹问我道:“你想什么?”
我说“没想什么。”
殷虹问:“你在想着谁吧。”
我往红酒瓶里倒红茶,殷虹皱皱眉:“你这么喝酒?”
我说:“太苦涩,喝不下去。”
然后摇了摇,然后喝了一大口,靠,果然好喝多了。
殷虹说道:“你会喝醉的。”
我说:“我想醉。醉了才好。”
殷虹问:“为什么?”
我说:“今晚我烦。”
殷虹问:“为什么?”
我说:“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你叫我过来,就专程告诉我这些吗?”
殷虹说:“你早点离开,这是我对你的劝告。”
我说:“如果让人整死霸王龙呢?”
殷虹说道:“你不要再做梦了。你整死他了,他兄弟们呢?还有其他人呢?他的社团他也不是最大的那个!”
我说:“靠!老子还怕他了不成。妈的你没听说过,邪恶的人可以盛行的唯一条件,就是善良人的沉默。”
殷虹说:“可是你要和他硬碰硬,玩阴险的,你斗不过他!”
我说:“那就大家来玩阴险的好了!我先躲着先。”
殷虹说:“你不离开这里,是躲不过的!”
我说:“好了好了,聊点其他的,喝酒。”
我自己喝酒。
殷虹看着看着,也拿着酒瓶给她自己倒酒了,倒了在另一个茶杯里,然后她也喝了一大口。
我突然看到,她左脸颊,有点微微肿起来。
我急忙伸手,她急忙一推开我的手,我有点气:“怎么了!又被打了啊!”
殷虹幽怨的看着我。
我问:“说啊怎么了啊!”
她委屈的说:“被,被他打的。”
我问:“又怎么被打了?”
她说:“他心情不好,喝醉就这样。”
我说:“靠。什么变态的家伙,是不是神经有病的啊,心情不好喝醉就打自己女人啊?”
她没说话。
我说:“侧脸过来给我看看。”
她侧脸过来。
刚才没发现,她还化妆了,不然早就看出来了,是肿了,看来是被揍了一顿。
我心里真是不爽:“做掉他得了!”
殷虹低着头,然后喝了一杯酒。
不知不觉,两人喝了一瓶红酒,然后我直接开了那瓶小只的红酒,兑着红茶,继续喝。
我问道:“你想这样下去多久?你以为真的有救世主吗?”
殷虹摇着头。
表情很纠结痛苦。
我说道:“干嘛?”
她说:“我也早就想结束这样的生活,我是什么?我是奴隶。我和奴隶没有区别,我比行尸走肉还没有尊严,我只是一个奴隶,像古代那些女奴隶。我看不到我的未来,我很多次想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家人,咬牙忍下来,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说完,她拿起整支酒,灌进嘴里。
我急忙要抢,她直接喝完了,好吧,喝完了。
她说:“让我喝醉吧。也许这样会好一些。”
我说:“我不是不让你喝醉,是没有酒喝了,那我没得喝了啊。”
殷虹说道:“叫服务员拿上来吧。”
说着,她直接拿了座机打前台电话,让前台送上来两瓶红酒,就是这个法国什么红酒,那么贵,若是喝完了,岂不是要花两千多块钱啊,真是贵啊。
殷虹已经有些醉意了,我说:“你该回去了。很晚了,小心他找不到你又打你。”
殷虹说道:“今晚我跟他说了,去我朋友那里。”
我说:“你不怕他查到?”
殷虹说:“查不到的。你放心。”
我说:“真的吗?”
殷虹说:“别怕。”
我说:“是确实担心你,怕回去被他打死了。”
殷虹叹气,然后看看空的酒瓶,说:“我们不提他了好吗?”
我说:“好吧。”
门铃响起,我过去开门,服务员拿了两支红酒,我拿了过来,然后殷虹在里面说道:“明天我跟着房费一起结。”
服务员说好,然后走了。
我关上了门。
过来了,把酒放在桌上,殷虹把两瓶酒都开了。
我皱皱眉,说:“能喝完吗?”
殷虹说:“今晚好好陪我喝醉吧。”
我看着两支红酒,感觉喝完了,估计两人都要醉掉。
她把酒倒进了茶杯了,我问:“你不兑吗?”
她摇摇头。
我说:“好吧。”
我自己兑了绿茶,因为没有红茶了。
她拿着酒杯和我一碰,我也碰了杯,然后她一饮而尽,我也干脆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倒酒。
会死啊,天花板开始转了。
殷虹说道:“以前我不知道喝酒有那么好,可以忘了那么多忧愁,后来我知道了。”
我问:“所以就经常喝醉了?”
殷虹说:“嗯。他打我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
我说:“酒精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麻醉剂。”
殷虹有点结巴了,问我道:“和自己相爱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我苦笑一下,说道:“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分手的时候,很痛苦,在一起有多快乐,分手就有多痛苦。”
殷虹说道:“哪怕是痛苦,也是快乐过的。”
我说:“是吧,很多人都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殷虹说道:“其实这句话说起来,有的人可以说的很无奈,因为没人会不渴望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天长地久,但是事实上很难真的有完美的爱情条件,所以他们就宽慰自己。曾经已经有过美好,就已经足够,还有一种是特别洒脱的,明明是要分离,明明再也不能在一起,他们会微笑地告诉对方,曾经和你在一起过,我很快乐谢谢。所以这句话,不同心态的人可以读出不一样的味道,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每种味道中都会有一种烟花的味道,有种烟花般灿烂的感觉,稍纵即逝。”
我看着她那迷离的双眼,说道:“好像你谈过一样。”
殷虹苦笑一下:“我想谈,哪怕没结果。”
说完她直直的看着我。
我们两,有了气氛,有了环境,有了酒精的推动,已经没有差什么了。
她的手机响了,刚才我就听到了,响了一次了,现在又开始了,我刚才没打断她,我看看她手机。
她直直看着我,然后就要伸手过来搂着我脖子,我说道:“你,先去接电话。”
她看看手机。
然后拿起了手机,踉踉跄跄的走进洗手间去,关了门,接了电话。
我笑笑,拿了茶杯,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