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夏倾城早起后,先去看了酸菜,只闻那味道就知道,酸菜做好了。
“酸!这个味道不错,我喜欢!”
江老大夫循着味儿走过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徒儿,咱们今日就吃这个,如何?”
“好啊。”夏倾城大大方方的回答。
一刻钟后,她炒好了肉沫酸菜,搭配白米粥,给众人尝鲜。
“鲜!这味道,绝了!”江老大夫给了最高的评价,看向夏倾城的眼神都发着热。
“徒儿,这劳什子酸菜,还有其他做法吧?”
“师傅喜欢吃鱼,我晚上弄个酸菜鱼给你尝过瘾。”
都不是多麻烦的东西,夏倾城一口应下。
杨霁风眉梢微微上扬,适时提醒,“五日了,那几个人应该要公开问审了。”
老夏氏用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望向了夏倾城,语气祈求,“倾城,我……”
没想到即便这样,奶奶依旧心软。
夏倾城垂眸,没有回看她,闷闷打断她的话,“答应奶奶的,我自会做到。”
她的心中有几分若隐若现的失落。
老夏氏见着夏倾城的躲避,心中苦涩,却是没有再说,反而默默的吃起饭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如若夏玉还一意孤行,要和她的倾城作对,她绝对不会再求情了。
就当成全了她们祖孙这么多年的情分吧。
她在心中暗自想着。
众人心思各异,饭桌上的氛围一时有些尴尬,就连平日里话最多的江老大夫也安静不少,默默干饭。
周夫人来到的时候,夏倾城正好收拾好了碗筷。
“倾城啊,我过来接你。”她咧嘴一笑,顺手挽上了夏倾城的手臂,“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呗。”
夏倾城心中苦涩,却是强撑着,露出了八颗标准大牙笑,“好,周夫人你稍等一会儿。”
她回到房门口后,又转头对周夫人说。
“对了,就是这些东西,你让下人们把他们先搬车上吧,留下三坛子给我就成。”
“我老早儿就闻到这个味了,喜欢得紧呢。”周夫人呵呵一笑,吩咐下人们去了。
夏倾城换了一身好行动的衣裳,和三人说了声,就跟着周夫人走了。
老夏氏满脸紧张,拄着拐棍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离开好久好久后,才落寞回房。
她心中平静的湖面再犯涟漪,担忧夏倾城这次去会吃亏,也担心夏倾城无法保下夏玉。
屋内,杨霁风坐在床头,直到马蹄声远去很久,才站起身来,不多时就没了身影。
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之所以一直没走,实在是没找到机会。
如今夏倾城出了门,他也不好再耽搁。
待他完成手头上的事,下一次,再换回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把她和孩子接回去。
杨霁风寻思着,离开的脚程又快了些。
“杨兄弟,该喝药了。”
江老大夫在厨房摆弄好了药草后,端着熬好的补身体的药出现,可却是看到屋子内空无一人。
他心头诧异,瘸着腿把院子里外晃了一圈,呼喊着,“杨兄弟?杨兄弟?”
老夏氏不明所以的出现,询问江老大夫。
“怎么了这是?大白天的叫嚷这么大声,当心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杨兄弟好像走了。”江老大夫神色闷闷,语气低沉。
老夏氏哼一声,“身体都好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你还想着一辈子窝在我家不成?”
“话说,你个一辈子没娶过亲的男人,现在还好意思自己待在我家?”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倾城想想吧,你还一口一个爱徒……”
她幽幽的话语就像连音炮,让江老大夫颇为受伤。
他这辈子无儿无女,救了不少人,但是正儿八经的徒弟就夏倾城一个。
原本以为能把这小娃娃当成自家女儿宠的,可是人家的家人好像不是那么乐意啊。
江老大夫扁了扁嘴,不太乐意的说,“那我等乖徒儿回来,和她说过之后,明日再走。”
老夏氏张了张口,赶人的话在看到他那憔悴失落的神色时,还是心软,拄着拐棍回屋了。
今天也好,明天也罢。
杨捕快走了,他就没理由再待在家中了,终于没外人了。
她要好好和倾城培养感情,莫要让倾城寒了心,祖孙离心。
老夏氏连声叹气,心里总觉得是对不住夏倾城的。
另一头,夏倾城已经到了榆阳县,马车在飘香楼的后厨门口停下来。
“诸位都小心一些,坛子是易碎品。”夏倾城立在一旁,看着众人搬货。
周掌柜春风满面而出。
“夏姑娘,你总算是来了,自从那一日吃了你做的东西之后,我这段时间可是馋得紧。”
“他在梦里都还喊着烤鱼呢。”周夫人毫不客气的揭短,说得周掌柜直尴尬。
夏倾城笑着打哈哈,“那我今日多做两道菜,让周掌柜吃个够。”
“别别别,你看他那个腰身,再胖下去那可就不得了咯。”周夫人满脸笑意的摆手,“还是让我多吃些吧,我不怕胖。”
“行行行,给你吃,都给你吃。”周掌柜乐呵乐呵的附和着。
在外人眼中,周掌柜家有悍妻,是典型的妻管严,但夏倾城却品出了两人的夫妻之道。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周掌柜似乎也不以此为耻,反倒言语行动中都体现着对周夫人的爱和宠溺。
夏倾城心中腾升了一股名为羡慕的东西,不自觉的喃喃,“感情可真好。”
“马车一路颠簸,累了吧,先进来喝口茶吧。”周夫人笑而不语,领着她错身往屋内走去。
夏倾城不知自己哪儿说错了,但是看周夫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立刻点点头,跟了上去。
一盏茶后,她才悠悠到了厨房中。
飘香楼的独家绝活是八宝鸭,由周树麟,周主厨烹饪。
上一次,周树麟因有事外出,错过了试菜,不过听着东家和夫人赞不绝口的话语,自是不敢小瞧夏倾城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东家和夫人的嘴有多刁,所以他自发给夏倾城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