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倾儿真是像极了爹娘,聪明的很,瞧瞧这手好字,这才学几天,就能写这么好,真好啊!”奶奶在旁感慨。
夏倾城轻笑:“那可不是!”
她笑嘻嘻应下奶奶的夸赞,手下的字却是刻意歪斜了几分。
始终关注她落笔的容祈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俊俏眉梢轻挑了挑,立时抓住了祖孙两个话中的重点。
夏倾城刚学字没几天。
可她落笔写出来的字迹,可不是几天能够练成的,除了握笔姿势以外,怎么瞧都得十几年的功夫积淀。
而是她在夏老太提及的时候,故意写错。
“没练多久,是练了多久?”
他仿若无意开口问询,夏老太骄傲答道:“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以前倾儿对这个不感兴趣,还是前几日说要给那猎户小子写信,这才拾了笔开始学的。”
“这几日?”
容祈眸光凝在信纸上隐有风骨的字迹上,心中疑惑颇深,面上却不现分毫,只夸赞道:“那倒是天赋好,如不是女儿身,看这字,倒像是状元郎的字。”
“哎呦!真的?”
夏老太明显被这话恭维到,顿时喜笑颜开。
“真的才怪!杨大哥尽是哄奶奶高兴,状元郎可不是字好看就能当的。”夏倾城无奈叹声,出言说清,不然这么下去,她还真怕夏老太信以为真,让她去考个状元什么的回来。
“状元不单要字好看?那就不知道了,像我们这些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哪懂这些。”
容祈故意如此言语,余光果见夏倾城落在纸上顿了一下,重又规整隽秀起来。
这丫头真是在防着他。
所以她这手好字,究竟怎么回事?
心中被勾起好奇的馋虫,容祈思虑片刻,到底放弃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丫头既然抱定主意要瞒,他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
看着夏倾城在医馆呆了两天,终于在她的坚持下,让她出了医馆。
临走前,夏倾城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拉着奶奶絮絮叨叨叮嘱岁数越大越要保养的老大夫,还是没忍住暗示道:“江老大夫,您妙手仁心,给人看诊不收银钱,也可以让他们给您送些粮食果蔬什么的,没有白干的道理。”
在这呆了两天,她才知道,这位江老大夫根本不是看重银钱的大夫,先前让她找交银钱的人来,根本是因为她怀着身孕,想让她家里人,没想找了杨霁风,凭白让杨霁风挨了顿数落。
如此医者仁心的好大夫,总要有些回报,至少马上的大旱来临时,他得有些东西用来存活。
“老夫都不在乎他的银钱了,还能在乎他的那点银钱?老夫不差银钱。”
江老大夫固执,已然知晓他些脾性的夏倾城也没劝,心中暗暗盘算着,等她回去后,找人先送些东西来报答。
这种事情,有人起始开头,自然有人跟着应和,没人开头,那就由她做先行者。
正想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她身前。
杨霁风驾马,夏倾城扶着奶奶不客气上了马车,总之今日就能回去,到了家里,她自然能找了银子给杨霁风,心里也就不大亏欠了。
一路风景如画,夏倾城心情颇好。
然而她所有的好心情,全都停留在马车停下之前。
她和奶奶住的院子,不过两日没有回来,仿似遭了贼般,夏倾城站在门口,冷眼打量眼前的混乱,面容如含冰霜。
“我找人挨家挨户的搜?”
容祈面色亦是冷硬,想不到村子里竟然会有宛若抢劫的事情发生。
夏倾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含笑将奶奶哄到了主屋休息,出门后又重冷脸赶到她存放银子的地方,盘点过银子数量后,跟杨霁风商量道:“总归丢失一百两银子,劳烦杨大哥先陪我去衙门报官,然后请衙门老爷指人给我,按照银子上面的印记,挨家挨户地搜!”
“有印记?”容祈惊异。
夏倾城冷笑点头,银子这东西,能烧能割,到了别人手里,变个样子再简单不过,她早就防着旁人来偷,在聘礼银子上挨个做了记号,现在倒是正好用上。
“既然有印记那就方便多了,你身子不便,在家等我带消息回来就成。”
说罢,容祈大步离开。
他逆光而去,整个人的背影被光折射成奇怪形状,夏倾城却觉得,那就是英雄。
咱就是说,要不是穿越来就遇上了容祈,她说不定会努力跟杨大哥凑在一起。
太有安全感了有没有!
她需要他的时候都在,真是可惜了,她没有先遇到他。
“倾儿,奶去找你三叔,肯定是他那天趁乱拿的!”奶奶出现在门口,苍老的脸上布满悲哀。
夏倾城连忙拦住,把她在银子上留有印记的事情,还要杨霁风去官衙的事都告诉奶奶,本意是让她放心开怀,但没想到,奶奶听了之后并不高兴,反而多了丝忧心忡忡。
夏老二是奶奶的儿子。
“奶奶……”
她喜色收敛,轻声开口,奶奶应了一声后,露出柔和笑意。
“嗯?”
看着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事我是不是不该追究?”
夏倾城小心翼翼问询,立刻引起了奶奶反驳:“为什么不追究?一百两银子呢!那是给你出嫁傍身的,必须拿回来!”
“嗯,必须拿回来。”
她出声附和,看着奶奶满意笑了笑后步履蹒跚离开,满心沉痛。
夏老二是个人渣,还是不值得原谅,应该狠狠惩戒的人渣,可奶奶的儿子不能下场不好,奶奶会伤心。
避开奶奶,夏倾城走到了夏老二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
三婶春花站在篱笆里头,一脸不善,明晃晃地不换迎她。
不欢迎她也没用!
夏倾城冷哼一声,强横道:“你猜能拿出上千两银子聘礼的,是什么人家?”
“什么意思?”春花皱眉不解。
见她困惑,夏倾城勾唇缓声解释:“什么意思?那样的大户人家,要你们进牢房,派人让你们不好过,你说难不难?”
“你,你说些什么!”
春花佯作硬气,实则已经开始害怕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