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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刻的周伟明却怎么都没想到至死不变的承诺却几乎让他先奔溃。

那是之后的事情,再来说说现在。

夜晚十点多,一通电话吵醒了刚入睡后不久的徐乐宁。

慕寒生的主治医生是她的学长,两人关系友好,慕敬阳身份特殊,有时候不一定联系得到,所以那边如若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的都是她。

但除了一些必要的时候,慕寒生入住以来她都是未曾接到一通紧急电话。

所以,当夜晚十点多,当看清来电显示时,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晚,慕敬阳在部队,只有徐乐宁与慕泽楷在家。

慕槿歌失踪,慕泽楷已经好好几晚失眠。

这夜,再度失眠他从房间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客厅并未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撒在窗口。

他就那么端着酒杯坐在那里,不曾喝也不曾说话,沉默的仿佛是一座雕塑。

听到脚步声,他率先回神,但客厅不算明亮,所以徐乐宁并且第一时间发现他。

直到突然一阵刺目光芒传来,徐乐宁这才止住了步伐,难受的抬手挡在身前。

看到穿戴整齐的大伯母,慕泽楷放下酒杯过去,“大伯母,这么晚了去哪?我送您。”

有时候临时被医院叫过去的事情也曾出现,慕泽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可谁知,见他在,徐乐宁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有些急,“泽楷,瑾柔不见了。”

慕泽楷当即拧紧了眉,被她抓着的手不动,似没听明白,所以问道:“谁,不见呢?”

“瑾柔,是小柔啊。”好不容易家里总算是平静下来,这怎么又突然不见了?

徐乐宁太担心,以至于没注意到慕泽楷猝然深谙的眸。

她继续说道:“刚才疗养院那边来电话,说是小柔从上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去过。之前只以为她有事临时出去一趟,但到现在都没回去。我刚打了小柔的电话也关机。这孩子别是出了什么事?”

也不怪徐乐宁这么悲观。

自小到大,除了在霍慬琛的事情上,她一直都极为有责任感。

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还关机,不是她的作风。

更何况,医院里还躺着她的父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宜离开过长。

但她已经消失超过十二个小时,这就透着不寻常。

什么都不知道的徐乐宁都能察觉不寻常,更何况是慕泽楷。

几乎在听到慕瑾柔不见得消息后,脑子里自然就闪过槿歌失踪,霍慬琛的沉默不言。

当一条条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信息被串联起来时,他却仿若被人狠狠的在头部敲了一锤。

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瞳孔紧缩,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徐乐宁发现他的异样,尤其是抓着他的手腕能明显感受到他的颤抖。

多年相处,又怎么会想不到,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泽楷,你是不是知道小柔去哪里呢?”徐乐宁沉声询问。

慕泽楷垂眸望去,眼底似有痛苦掠过。

好一会,这个儒雅的男子像是被人推至悬崖边上,他隐忍着恐怖的开口,“大伯母,”声音说不出的干涩,“你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

不待徐乐宁回答,慕泽楷已经抽出自己的手快步朝外走去。

待徐乐宁追出来的时候,车子一个甩尾已经驶离了老宅。

慕泽楷紧抓着方向盘,路上灯光璀璨,可那么多亮光却无法照明他前行的路。

一路冲到霍慬琛入住的酒店,却被告之客人已于今天早上退房离开。

早上就退房离开!

慕泽楷心思越发下车,他让自己不要想,不能想。

如若深想,前方便是炼狱。

酒店自是不会知道他的去处,没有再追问辗转出了酒店回到车上,他却觉得浑身像是被人抽打了一遍,无论哪里都泛着疼。

疼又如何?

没有时间了,他知道一场风暴正在等着自己。

打他的电话,是通的。可偏偏这电话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

不死心,继续打,打得多了总会有接通的时候。

这个时候无非比的就是耐心。

只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慕泽楷却瞬间静谧了,言语仿佛成了最可怕的恶魔,让他不敢轻易开口。

他不开口,那边的霍慬琛也不催促,就那么将手机贴在耳边静静的听着。

沉默蔓延,最终败下阵来的是慕泽楷。

“是我妈,绑走了槿歌?”这话问的很轻,似怕惊扰了内心的恶魔。

那边始终沉默,可这样的沉默远比言语来得更让人灼心。

有些话不能,一旦说了就是无法回头的劫。

可有时候明知是劫也不得不说。

百万豪车停在路边早吸引了来往人的注意,慕泽楷却是什么也不在乎,他近乎执拗的追问,“我妈绑走了槿歌对吗?”这一次,每一个字他都加重了语气,似要将内心深处的痛楚随着这些字眼一并发泄出来。却在道出之后,发觉心更痛更伤。

“是与不是你心里早有了答案,又何须我来回答。”

良久,电话那端的人只是这么冷漠的一句,听不出情绪,可慕泽楷却清楚必定隐忍着怒火。

这一次,沉默的是慕泽楷。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父亲出事,爷爷过世,他需要肩负的事情太多,母亲那边他多有疏忽,也想着给她时间冷静。

人总是要自己想开的。

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终究会看透,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再怎么强求都没用。

可是,可是……

慕泽楷抬手覆面,这个人前坚韧的男人难忍痛苦的趴在方向盘上,喉咙呜咽着,犹如一只困兽。

“霍慬琛,放了小柔吧,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那个“她”被他似从骨血里剔出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发颤。

“小柔是无辜的,她所有的罪我来背,我去找她,如若,如若她伤害了,伤害了……”

那句“槿歌”他无法说出,也没机会说出,只因霍慬琛问出,“伤害你能怎么办?杀了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