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钧并未阻拦女人的动作,眼底宛若深浓墨色,他偏了头看眼自己身侧的女人,嘴角笑意蔓延,“想我了?”
想你个鬼!
顾冬凝心里骂着,可脸色到底是红了几分,碍于朱敏英就站在旁边盯着她也不好骂他,只好抿了唇说,“别喝太多酒,你早点回来!”
别喝太多酒,你早点回来!
墨成钧眉角轻挑,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他一直觉得顾冬凝的声音于他而言有特殊的魅惑感,尤其她声音轻婉时候,就好似风吹过平静心湖,不声不响的带起一片涟漪,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男人眼底竟然莫名浮现她的模样,红唇轻启,眼波流转间尽是羞涩,连着呼吸竟也粗重起来。看小说到网
风色场合的女人自是会察言观色,身旁女人眼见这个狂狷冷漠的男人在自己的抚摸下呼吸渐重,更是愈发的放肆挑逗,整个身体贴过去,手指顺着男人胸前线条往下落,指尖刚一触及男人的腰带旋即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力度大的让女人疼的哼出声。
墨成钧眸子乌黑暗沉,身体直接的反应几乎超出他的自控力,不过是她的几句话就能勾起他的欲念,墨成钧心里也明白这并非顾冬凝心甘情愿打过来的一通电话。
先不说这些日子两人默契的互相拉扯开的距离,就算是不曾这样,顾冬凝跟他讲话时候如若不是他逼着,她哪里能跟他这样柔软的说话,早就开骂了!
能让她这么做的,无非就是家里两位老人,在外人面前做戏,就算再不愿意她也要做,可墨成钧哪怕心里这样的明白,在接到她电话听到她声音时还是忍不住的窃喜,心情轻飘飘的高兴,连日应酬的疲惫和烦躁也仿若在一瞬间减轻了许多。
女人一声惊呼已是让身侧的人纷纷侧目,这种场合他作为主方到底不能拂了兴致,墨成钧手里力度松了下,女人顺势抽回手去,她眼睇着墨成钧脸色,媚眼流转落在男人明显有起色的腰带下面,掩嘴轻笑,“墨少,您弄疼我了!”
话说着手臂就又缠上去,她们这样的人自然是见机行事,男人要有了反应那什么事儿都好办,今儿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一晚上抵得过其他普通包厢里的好几天的工作,更甚者,做的好了,光小费就能好几个月不用工作了,只这么一想女人更是纠缠的厉害,哪怕男人脸色黑沉沉的甚是吓人。
顾冬凝几乎是在听到女人哼叫的声音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时忘记怎么反应,可下一句女人暧昧到极点的说话却让她彻底脸色发了白,捏着手机的手指都在抖。
这样艳色无边的对话,顾冬凝张嘴结舌,她手指一抖就这么掐断电话,浑身硬生生起了层鸡皮疙瘩。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墨成钧脸色一下沉至极点,男人身上狠戾的气息一下就释放出来,他手指捏住女人缠在他胳膊上的手臂,“别逼我废了你的手,乖乖坐着别动。”
他说话语气并不快,声音轻慢可那股子张狂的冷厉还是毫不留情的窜出来,只激的女人身体僵硬再不敢乱动,听话的靠在墨成钧身侧看他漫不经心的饮酒。
朱敏英看顾冬凝掐断电话后整个人神色略显慌张,不过几秒钟就又恢复常色,只抿着唇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朱敏英是个火爆急脾气,最是见不得这样默不作声的,“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知道他在哪里了吗?”
顾冬凝沉默着不说话,原来真正听到和想象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冷的厉害,有种颤颤的抖。
朱敏英冷冷哼了声,手指伸出来点着顾冬凝,“看你这出息,自己老公都管不了你还能管什么?手机给我!”
还不等顾冬凝有反应,手机早已被朱敏英夺了过去,利落的拨号,电话接通瞬间,直接甩出话去,“臭小子,哪里鬼混呢,详细地址说下,一会儿你媳妇儿过去接你!”
墨成钧本想自己打回去,却见着顾冬凝电话又打了进来,他接通就听到朱敏英中气十足的声音,男人有些恍然,果然自己猜测正确的,却还是乖乖报上地址,却说,“奶奶,早晚我回去,别让她过来了。”
“不过去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乱来,方才那什么人的动静,我可听到了!”
“……”墨成钧摸了把鼻子,言简意赅的,“你懂得!”
“滚犊子!”朱敏英毫不客气骂了句。
墨成钧想了想却说,“让冬儿接电话。”
朱敏英按了免提,他们通话内容顾冬凝听的清楚,这会儿听到他让她接电话眼睛里尽是疑惑,她僵着手指还是把手机拿了过来。
“喂,是我。”
她说话,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可墨成钧莫名就觉得她的声音里呆着刻意掩藏的颤抖,他眸色轻漾,伸手拉开身边女人的手臂站起身子走出包厢接电话,“你要过来?”
他那边嘈杂的声音一下销声匿迹,男人的声线瞬间清晰低沉重重敲打在顾冬凝心脏上。
她抿着唇,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答,这边朱敏英还瞪着眼睛盯着她看。
等不到她回答,男人那边竟是轻笑,“让司机送你过来吧,不然今儿你和我都过不了奶奶那一关。”
“好。”心思万千,却都凝聚成一个字。
她过去,目的不是让他回来,而是为了给朱敏英一个交待。
顾冬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谁能知道,这样,对她何其残忍。
深深呼吸了下,顾冬凝掐断电话,地址墨成钧已经发送到手机上,那边朱敏英不等她切断电话就已经找了陈伯安排司机,等她回神时一切都已经安排就绪。
墨成钧回了包厢,绕在一群女人中间的中年男人却率先抬起眼来,“怎么,墨少业务繁忙,出来玩也不能痛快?”
这话多少带了些讽刺意味,这些个人首次交手自然是随了对方的意,若然不畅快这以后都玩不到一起,很多事儿就没法子继续下去,墨成钧哪里有不懂的道理,男人脸色自若,轻笑,“不好意思康厅,内人查岗。”
康厅一听哈哈笑起来,男人大约都遇上这么回子事儿,尤其康怀宁更是怕老婆出了名的,墨成钧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惋惜感,遂是笑道,“这女人,不能惯!”
墨成钧只眯了眼笑,他从容落了坐,身侧女人依偎过来,墨成钧只单手搭在女人肩头,他眯着眼看向康怀宁端了酒杯敬过去,“康厅,以后这还要多加关照。”
“那是自然,墨龙帝国可是我承安市真正的经济帝国,我们是互惠互利。”
康怀宁是现任执法厅厅长,爬到这个位子上不过二年时间,可墨成钧在意的是他早二十年前做的是当时检察院一把手杜畅的秘书,他这样的级别对墨龙帝国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下面的人出面就好,墨龙帝国少东亲自约见自然非同一般。
陆川看酒差不多了就过去插了嘴,“康厅,早先杜畅杜院长在位时候跟我们墨龙帝国渊源还是很深的,可惜他调到了外省,您当年据说跟过他。”
“是是,我这个领导迫力可是很足的,他也是当时那么年轻提的最快的,细算起来他不过比我长个四五岁。我记得当时,杜院长跟你们墨家的人走的也近,墨少,当时你父亲跟他关系很好,还有你姑父吧,他们私交非常好……喝多了喝多了,今儿高兴,我们不谈那些,来,喝酒。”康怀宁许是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呵呵笑着收了话尾。
陆川跟墨成钧各自交换了个眼色,便转了话题。
墨成钧坐在那里,男人浓墨般的眸子未见任何异动,自自然然的跟康怀宁又连干了数杯,陆川一眼看过去便觉不妙,康怀宁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墨成钧这会儿脸色已经渐渐转白,灯光映衬下自然分辨的不是那么清楚,可陆川知道中午新项目签约墨成钧已是喝了不少。
陆川见状跟宋铭海使了个眼色,他跟康怀宁自是熟悉,这会儿他来挡酒最是合适。
宋铭海本来玩儿的不亦乐乎,接收到陆川信息不甘不愿的递过酒去,尼玛,兄弟就这种时候被用的!
空挡里,墨成钧寻了借口出去。
陆川看他面色透着酒过后的白,多少有些不放心,等了会儿不见人回来就跟了过去。
会所走廊尽头,陆川见墨成钧单手抄在口袋里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前,这个区域光线暗淡,一眼望去只见着男人沉默冷冽的侧脸线条,他指尖夹了烟,星星红点在暗淡的光芒里闪动。
陆川走过去,墨成钧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却并未转身,视线依旧望着玻璃外面空旷的黑幕,“把他盯紧了,他跟杜畅关系没那么深厚,一些情况查的出来。”
陆川应下却也没多余的问题,好似在这件事情上彼此默契的,陆川不会多问,墨成钧不会多说。
墨成钧又站了会儿,才语气轻佻略带了轻狂说,“一会儿我媳妇儿过来,我先回去。”
“操,你他妈这会儿想早走,姓康的正兴头上,白搭!”陆川骂了句,这些人精的,一起出来玩儿想早撤那简直不可能。
墨成钧只嘴角微微勾了笑,“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啧,你他妈能不能匀给我们点好事!”陆川郁闷问了句,随即想起什么来似得,说了句,“你不说你家媳妇儿我他妈都忘了,上次你丢进去几百万的那只股票,弄半天转给你媳妇儿了,你这到底玩儿的哪出?”
墨成钧本来转身准备走了,听了这话脚步到底顿了顿,他嘴角微微勾了笑意,却反问陆川,“你说我玩儿的哪出?”
语气间几分漫不经心,还有几分轻讽。
陆川切了声,声音调侃,可眸光却透着股子认真,“你他妈不会真爱吧!凌霜会砍了你!”
墨成钧只哼了声,明白的不想继续这话题,他转身往回走,陆川却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句,“杜畅的哥哥跟顾温恒是同学,也是战友。”
往前走的脚步几不可见的微顿,却还是抬起继续往前走,男人身姿挺拔英俊,坚毅而狂放,可在某个瞬间却又让人觉得无比阴郁。
顾冬凝跟着司机到了的时候已是半小时之后,快要凌晨车辆畅通,可这地儿着实是远,她在会所外面给墨成钧打了电话,那边给她报了包厢号让她上去。
男人因着提前说了要早走,康怀宁不放,墨成钧自然多赔了几杯赔罪,顾冬凝进去时候他已然是喝多了,但意识还算是清醒,整个人慵懒坐在沙发里,单手转着自己手里酒杯,见顾冬凝推门进来,就伸手招了下,“媳妇儿——”
门一推开,这种呛人的烟酒味到底让顾冬凝皱了眉头,随着她推门进去,包厢里只静了几秒之后复又喧闹起来,顺着男人吆喝的声音,顾冬凝挪过眼去,索性没有她想象中香艳的镜头,可他身侧到底是坐了个女人,不过倒只是规矩的坐在墨成钧身侧。
顾冬凝抿了唇,还是乖顺走过去,看男人轻拍自己身侧的位子,她也不见得落座,只伸手拽了下墨成钧,“走吧!”
“来,跟康厅打个招呼。”墨成钧眯了眼笑,顺着她的手劲儿竟是站了起来,他伸手搭在顾冬凝肩膀上,半边身体力量压过去,顾冬凝被他压得脚下一个踉跄,到底维持住了平衡。
男人手里举了杯子冲着康怀远,“我媳妇儿都追过来了,我要再不走回头可就没机会出来了,这杯敬你,康厅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墨成钧一语双关,康怀远哪里听不明白。
他应下,却笑,“这杯,该你们两口子一起敬吧!”
他话一说完,立时有人递过杯酒给顾冬凝。
顾冬凝脸色一下变了,她要喝下这杯酒去就彻底不是自己了,可这种场合似乎没她辩解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