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天浩又看了一眼狼九霄，在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对于境外的神道，方天浩还是有着一些兴趣的。
所以，他很想弄清楚狼九霄那番言语的意思。
毕竟狼九霄身为传说中的狼神，应该算得上是真神，要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如至上神那种伪神，真正实力应该是在涅盘境，即便是动用手段调动了真神之力，实力最高也就是提升到超凡境。
他要是没有记错，当初那个至上神就说过脱离神道一事，并且还极想脱离神道。
此时，狼九霄口中居然也冒出了脱离神道一事，并且还像是已经脱离了神道。
至上神是伪神，迫于无奈才转修的神道，他想脱离神道可以理解。
狼九霄却是真神，真神不同于伪神，不知道比伪神逍遥了多少，为什么狼九霄也脱离了神道。
“大黑，你既然是神灵，为什么要脱离神道？”
狼九霄听见方天浩问出的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露出了满脸的落寞之色。
之后，他的声音中多出了几分冰冷味道。
“神灵？”
“什么是神灵，不过是一群走在神道上的修炼者罢了，神灵不过是我们这类人的自称！”
“我们虽然把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每日里都以神灵来称呼自己，可这条修炼之路，却是充满了缺陷，越往后，缺陷越大！最后，我们这类修炼者走上的不过是一条死路而已。”
“所以，踏上了神道的修炼者，都想从神道之中脱离出来，转而走入人道！只有人道，才是最适合修炼者前行的道路。”
听见狼九霄的言语，方天浩极为惊讶地望着狼九霄，实在是没想到狼九霄会这样说。
结合他在至上神那里听到的一切，这岂不是说，狼九霄即便是已经强大的和神灵没有区别，同样不是真神，只是伪神？
而伪神，指的便是那些踏上了神道的修炼者。
“大黑，听你的意思，莫非强大如你，也只是一名伪神？”
“没错，即便是强大如我，也只不过是一尊伪神！只不过和一般伪神不同，我已经走到了神道的尽头。”
这个时候，狼九霄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再以本神自称，他无尽岁月以来养成的习惯，忽然之间貌似就发生了改变。
这让方天浩望着狼九霄，神色间越发惊讶。
狼九霄目光恍惚，此时继续言语。
“不仅仅是我，据我所知，出现在这个世界诸多传说中的众多神灵，其实都不是真神，而是伪神！”
“那些人类，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神灵，真正的神灵！可只有修为提升到了极高境界的伪神，才知道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可能并没有神灵，所有的神灵都只是修炼者化作的伪神罢了！”
“所谓的神道，便是要修炼成神，可这个世界上既然不存在神灵，又要如何修炼成神？所以，神之一道，乃是一条断头路。”
“走到了神道的尽头，修炼了神道的修炼者便再难有所寸进。到最后，那些修炼者所面临的仍旧只是消亡。而我，便是一尊已经消亡了的伪神。只不过在消亡之前，我动用特殊手段，将灵魂保留了下来，等待着机会卷土重来！”
“我也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反正直到今日，我才等到机会，重现人世！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狼九霄就忍不住看了一眼方天浩，他神色间满是苦涩之意。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想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这让方天浩脸上，不禁浮起了一抹尴尬之色。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尴尬之色，开口说出了一些狼九霄没有言说的真相。
“所以，那所谓的请神降真，根本就不是请神灵降世，而是以特殊手段，唤醒你的灵魂！”
“唤醒你的人所谓的献祭，也根本就不是献祭，而是泯灭自己的灵魂，让你占据他的身体，类似于华国修炼界里的夺舍！”
“西方的神灵一说，从头到尾，便是一个骗局？”
狼九霄听闻方天浩口中推断出来的真相，不禁点了点自己的狼头。
“你说的没错，真相就是这样，想想其实颇有那么一些残酷！”
“可这般真相，真正能够看透的人却是极少，有些人即便是已经看透，却是根本不愿相信！”
“他们自始至终，都坚信神灵真的存在！而这种坚信，便是神道修炼所需要的信仰之力。”
“就好比是之前献祭自己，唤醒了我的那个狼奋！他灵魂散去，被我占据了身体，我才能够得到新生！在他决定献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存在了，之后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便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之所以是现在这副模样，不是之前那个狼奋的模样，不过是因为我更喜欢自己最初的模样。所以在重获新生的那一刻，我就动用大能耐，将狼奋的身体进行了改造！即便这种改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付出那种代价，所以有很多神灵重获新生之后，会维持那具身体原有的样子！于是，那种人就会被那些信仰神灵的人，称之为转世神灵觉醒。”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被他们视为转世神灵觉醒的人，不过是被他们口中所说的神灵占据了身体的可怜虫罢了！”
狼九霄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一些本不应该被揭露的真相，听在方天浩耳中，直接便让方天浩露出了一脸的唏嘘之色。
他望着狼九霄，目光一阵闪烁，他还是想确认一件事。
因为戮神殿在那个至上神口中，真的可以屠戮神灵。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神，难道戮神殿所谓的屠戮神灵，屠戮的也只不过是一些伪神？
“大黑，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真正的神灵存在么？”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验证。若是让我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没有真正的神灵存在。没准神灵一说，只是如我这般的伪神杜撰出来，用来骗取那些普通人信仰之力的一种手段！”
“我之前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戮神殿，你当时说没有，没有骗我吧？”
“我当然没有骗你，我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三个字！”
狼九霄望着方天浩，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让方天浩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本已经想通了的某些事，突然之间又变得疑窦横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