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蔚晴嘴唇一勾。
或许是无形中受况天澈影响的关系,她的笑容里有一丝冰冷的嘲讽,“相比况辛博先生,蔚晴自认望尘莫及。我还以为推着你轮椅站在你身后的那位女子,应该是和我一样身怀六甲的黎思卡小姐呢!”
当听到黎思卡三个字之后,她明显看到付蓉的脸怔了怔。
而况辛博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仍是阴郁的嗓音回道:“你身怀六甲,我不知该恭喜你还是替我家勤宇悲伤。不管如何都好,我应该替我弟弟高兴,至少庆祝他终于看清一个水性杨花女子的真面目!”
说完,况辛博扬起眸,阴冷地扫过唐晋,嘲弄地扬起唇,“唐律师果然是一表人才,衣冠楚楚!”
况辛博言语间哧裸裸的挖苦着,暗讽蔚晴和唐晋是一对狗男女。
“况先生,你可以针对我,但请别侮辱唐律师!”
蔚晴寒着一张脸,对于况辛博,那晚看见青青死亡经过之后,她也彻底冷了心。
对于况勤宇,虽然感谢他曾经对她的照顾与呵护,也感激他对夏妈的关怀,但那晚他强行要侵犯她的行为,也让她的亏欠感淡然无存!
唐晋却扬嘴一声冷笑:“虽和况先生是第一次见面,但唐某怎么都不及况先生人模人样!”
介入蔚晴的案子,唐晋就知道,势必会与整个况家为敌。
虽和况辛博从未见过,但这些日子对案子做了充分的准备,也早已了解到况辛博是怎样的一个厉害角色!
“很好,我很期待一会儿看见你们人模狗样的嘴脸!”
况辛博冷哼,不再理会唐晋和蔚晴,付蓉推着他,以及一众保镖进入另一辆电梯。
……
……
洛杉矶法院,法庭上。
唐晋早已想到况辛博这次请的律师一定不是好惹的角色,甚至有可能是专门帮一些黑大佬打脱罪的黑市律师!
然而,唐晋万万没想到,他的对手,竟然会是带他出道的师傅!
唐晋的师傅是美国当地的一名资历颇深的律师,尤其在洛杉矶这一带久负盛名。
可是,战场无父子,庭上无师徒。
唐晋知道他不能输,否则蔚晴将面临一场浩劫!
“格蕾丝女士,请问你会说几国语言?”
唐晋开始盘问证人格蕾丝女士,这位声称自己亲眼目睹整个案发过程的第一位证人。
“三国语言,英语、德语和法语。”
唐晋点点头,接着再说道:“谢谢你的回答。相信法官阁下和在座的每一位都应该已经清楚我当事人和死者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关系。那么,请问格蕾丝女士,在案发当晚,你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亲眼目睹我当事人和死者有过争执的?”
“我是在晚上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在当时的晚宴现场,亲眼看见被告拉着死者的手走到阳台长廊上,两人很快就激烈的争吵起来!”第一证人如是回答。
唐晋仔细审度了一眼格蕾丝,然后开口说道:“你撒谎!我当事人和死者交流的语言一直是她们的母语中文,并非英语!
而声称懂三国语言的格蕾丝女士——你,刚才并没有提到你懂中文,又怎么能肯定我当事人和死者是在激烈争吵?你听得懂中文吗?既然不懂,又怎么笃定我当事人和她妹妹当时一定是争吵?”
“我反对!”唐晋的师傅这时突然站起来,“法官阁下!虽然我的证人不懂中文,但我相信全世界的人即使不懂对方的语言,但也能够通过表情、声音、情绪的推测,来确认对方是否在生气或是争吵!”
唐晋立即接道,“法官阁下,控方律师所用的是推测,而非肯定!所以我想请问格蕾丝女士,你是否肯定我当事人和死者是在激烈的争吵,而不是姐妹之间热情的叙旧?”
法官眼眸一撩:“反对无效,证人请作答。”
“我……”格蕾丝有些犹豫,“我不敢肯定……”
“谢谢。法官阁下,可见格蕾丝女士的证词对我当事人明显带有主观的推测或是意想,并非是对事实的肯定与确认!
因此,我认为控告我当事人因为和死者曾有过激烈的争执,从而具有谋杀死者的动机并不成立,我的问题问完了。”
唐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眸子和坐在被告席上的蔚晴对望一眼。
蔚晴的手指,下意识地拂动着无名指上那颗水晶结发戒指,回应唐晋一个感激的眼神,心仍是悬得紧紧的。
……
第二位证人继续上场。
唐晋凝视了一眼证人,开始发问:“彼得先生,你好。请问彼得先生视力怎么样?”
“正常。”彼得回答。
“那么,请彼得先生告诉大家,案发当晚,你看见了什么?”
“那晚,大约凌晨一点多,因为要抢修一条电路,所以我下班比较晚。在回程的路上,我途径一座废弃工场,听到女孩的呼救声,于是我把车子停下来,好奇地从车里望过去……我看见被告正好将一个女孩推下去,之后我听到一声惨叫……我当时很害怕,所以我赶紧开车走了。”
唐晋眸光一冷,嘴角有丝嘲弄:“彼得先生,请你确认一下,当晚看到的女孩,是否就是我手中照片上的这个女孩,也就是死者?”
彼得认真看了一眼,点点头:“是。”
“那么,请你指明一下,将死者推下去的凶手,是不是就是被告席上的那位女子,也就是我的当事人?”
彼得再认真看了一眼,继续点点头:“是。”
“好的。那么,请法官阁下允许我做一个小实验。”唐晋嘴角扬笑,似是胸有成竹。
“反对!法官阁下,辩方律师在做与本案毫无关联的事情。”
控方律师即刻站起来反对唐晋,身为唐晋的师傅,经历方才第一场辩护,他开始明白,唐晋这小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徒弟了。
“法官阁下,这个实验绝对与本案有关联,并且是本案的关键所在。”唐晋从容面对。
法官仔细斟酌了一下,点点头:“辩方律师,希望你的实验能证明是本案关键所在,否则,本席将视为藐视法庭!”
“……”唐晋绅士地微微鞠躬,以感谢法官的谅解。
跟着,他的手轻轻一扬,突然——
法庭陡然一黑!
顿时法庭之内一片喧哗!
随即,啪的一声,一束银白色的光亮照在被告席的位置上!
四周仍是黑暗一片。
“彼得先生,现在,请你告诉我,当晚,你见到那个推女孩下去的女子,是否就是被告席上坐着的那位女子,也就是我当事人蔚晴小姐?”
彼得透过黑暗,看到六七米开外那束银白光亮里的女子,点点头:“是,是她!”
然后,唐晋再将手一扬!
顷刻间法庭内灯光全亮。
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突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唐晋满意地看着现场的反应,然后向法官鞠了一躬:“很抱歉法官阁下,方才的实验让大家惊慌了。现在,请在座的每一位再次看看被告席上的女子。”
于是,众人转过眸,再认真地看了一遍被告席上的东方女子!
顿时不少抽气声响起,难怪方才有人惊呼,原来——
被告席上的东方女子,虽然剪着与蔚晴相同的发型,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与蔚晴一模一样,但……她不是蔚晴!
也就是说,她只是装扮得和蔚晴一样的女子,可是长相却全然不同!
彼得这时也才看清,脸色不禁铁青!
“唐律师!”法官显然也看出这个问题,不禁蹙起眉头,“真正的被告呢?请别利用实验作为幌子……”
“法官阁下!”唐晋礼貌地打断法官的猜测,“其实我当事人就在被告席旁边!”
这时,人们才发现蔚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被告席旁边。
蔚晴微微向法官欠身,表示歉意。
方才那一幕,唐晋事先已经教过她怎么做了。
与另一名女子趁黑的时候交换身份,然后藏匿在被告席的桌台后,待法官责难的时候,她再迅速现身。
直至法官朝她看了一眼,默默地点头,她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唐晋看着蔚晴紧张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眼神里有丝赞赏的神色,似是在夸她做得很棒!
“法官阁下,方才的实验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实验证明,彼得先生将一位只是装束和我当事人相同的女子,就轻易认成是我当事人。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彼得当晚在案发现场看到的女子,并不一定就是我当事人!”
唐晋轻轻松松地说道,嘴角始终敛着一抹淡笑。
“不,我当晚看到的确实就是被告!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会认错,也许是我在法庭上太紧张的缘故……”彼得狡辩道。
“你撒谎!”唐晋似是早已料到彼得会如是说,伸手拿起一份报告,“我手中所拿的,是彼得先生近年来眼科就医的资料,绝对的权威并且真实!”
唐晋随即将这份报告交送呈堂,接着说道,“他的主治医生在这份报告里详细写明,彼得先生患有中度的眼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