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些案子以仙侠传奇为背景,或许能更加的吸引读者,特此创作外传《古案迷离》。
很久、很久以前。
混沌初开,地尚未孕育出生命,上云如烟尘,地上土为黄沙,却有一块高一十七丈,见方三十一丈的大顽石耸立在这地之间。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四十五亿年的时间在浩瀚的宇宙中也只是过眼云烟。顽石经历风霜雪雨、地变迁,依旧巍然耸立,却更显光洁晶莹,可谓奇石。
奇石所在的地方,如今已是崇山峻岭连绵不断,鸟语花香争奇斗艳,云雾缭绕间,仿若仙境。世人皆称簇为蜀山,而相传蜀山多为剑仙的长居避世之所,人迹罕至。
一日,一背负宝剑的白髯仙道至深山采药,无意间于山林之间发现了这块奇石。仙道顿时被奇石的浩然仙气所吸引,不自觉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奇石光洁晶莹的石面。
仙气澎湃,若幻似真。
白髯仙道在恍惚间似乎看见霖的运转和生命的孕育。仙道大惊,遂伏地跪拜。
奇石似有感受,忽的微微颤抖,竟然从石面上长出一只石笋,洁白无瑕,晶莹剔透,一行秀美篆字渐渐浮于石笋之上。
仙道礼毕,见那石笋闪闪发光,好似在召唤自己。于是恭敬起身,走向石笋。
只见那石笋之上篆字清晰可见:盘古化月之眼残缺一粟,遗留为石。
仙道方知此奇石为盘古精血所幻化,如今已修出灵性,于是称其为盘古石。
仙道再三跪拜,恭敬告别奇石。回乡之后,将此奇遇告知一众道友。于是蜀山各方隐道剑仙慕名前来拜谒,甚至就地修炼剑道。发现在奇石方圆三丈之类修炼剑道,一日千里,功力节节攀升,无不喜出望外。而修炼其他功法,却并无二致。
至此,奇石旁常有仙道异士前来修炼剑术功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奇石常观仙道异士修炼仙剑道法,已然有了些许参悟。
参悟而冥思,冥思而生梦境。奇石之梦如幻似真,却是幅员辽阔的广袤地,与它所知的现世截然不同。
一日,月朗星稀,奇石再度进入那梦境。一只蚂蚁却不知何时蹒跚爬上这光洁的石面。当那蚂蚁用了大半夜的光景爬上奇石之巅时,奇石倏的轻颤。一道柔绿光环从奇石底缓缓向奇石顶移动,那绿光淡雅而圣洁,在黑夜中分外光明。
当光环抵达奇石之巅,最终消散之后,那蚂蚁也消失了踪影。
......
......
晴空万里,高山密林,停僮葱翠间,一个十来岁的瘦男孩,衣衫褴褛,正弯腰在覆满残枝落叶的地上拾掇着干柴。
他正汗流浃背的忙碌不停,忽然感觉颈脖间有些瘙痒。于是用手轻轻一挠,待回手一看,一只蚂蚁正在手掌中惊恐打转,慌不择路。
“蚂蚁啊,你可不能随便骑到别人头上,很危险的。要是我刚才稍微用力,你可就性命不保啊。”男孩完伏下身子,将手放在地上。蚂蚁在他手中又转悠了几下,离开了指尖,跨上了一片落叶,没入这山林之间。
男孩站起身子,抹了一把额上汗水,抬头从繁密的叶缝间望向空,心里童趣的想:蚂蚁,你不会是从上掉下来的吧?
蚂蚁的确是从上掉下来的,因为它被奇石吸入了另一个世界。
玄古世界。
它或许在宇宙的另一端,或许在现世的背面,亦或在奇石的梦境里。
玄古世界由五个大陆组成,东部芒洲,南部祝洲,西部收洲,北部冥洲和中部后洲。这些大洲为陆地,之间虽有海洋相隔,但是大洲与大洲间依然有陆地相连,除了那中部后洲。
芒洲、祝洲和收洲上生活着人、妖、鬼三族。人死化鬼,而不可练妖;妖可化人,死不可为鬼;鬼可轮回转生为人,亦可转生为万物生灵,修炼成妖。当然也有盛传人妖鬼皆可修道成仙。有仙亦有魔,能否修魔,自古难以定夺。
冥洲虽与芒洲、收洲接壤,可是却被万里冰原相隔。那万里冰原不但广袤,而且海拔奇高,生存条件极其恶劣。所以几千年来,人们认为冥洲就是一片荒芜雪原,并无生命踏足于此。
中部后洲更为神秘,只在古籍文献之中有寥寥记载。多少冒险家为了求证,不畏艰险,跨海而寻,却也是无功而返,有的甚至命丧浩海。那后洲的存在,是幻是真,自古争论不休。不过剑道中人却无比肯定,那后洲定是剑仙的隐世之所,凡人岂可轻易企及。
话回来,那男孩已经拾掇了一大捆与他身形相仿的干柴,正扛着,蹒跚而校
这男孩名叫印飞,芒洲孟国芝兰江旁万藤村村民,今年十三岁。印母在他十二岁那年病逝,留他在人世独自生活。而印飞的父亲,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这一年来,印飞为了生活,只得以砍柴为生。但是他体格单薄,挥舞柴刀的力气尚有不足,不能砍下优质良柴,加上被人嫌弃,所以在村上卖柴,那是无人问津的。
幸得广留剑派的厨子老吴为他指了一条明路,每三日送一捆干柴到广留剑派,可得两个铜板。三两个铜板虽不算多,但是对于印飞来,完全够他养活自己。
广留剑派位于万藤村外二十里地的劈藤山上。送柴之日,印飞每次都要花上整整一。因为那劈藤山到广留剑派的道路极其崎岖,而且杂草丛生,遍布蔓藤。劈出道路,第二又会被杂草蔓藤覆盖。那劈藤山,名副其实。
来到广留剑派,印飞将干柴熟络的放到柴房,然后去厨房找老吴。
老吴见印飞前来,也没问什么,给了他两个铜板,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专心炒菜去了。
印飞见老吴已经开始炒菜了,知道色不早,于是心里嘀咕了一下:“这劈藤山的路真是越来越难走了。”于是将铜板放进贴身衣袋,向老吴挥手道别。老吴嗯了一声,继续翻锅炒菜。
等回到万藤村,虽然酉时刚过,但是正值夏季,色尚明。不过印飞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为了节约财物,印飞一日只吃两餐,中午那顿只是随意喝点凉水,以水充饥。
推开破旧的房门,屋里虽然简陋,却也规矩。印飞这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生火做饭,他的饭也很简单,就是做一碗白米稀饭而已。
打开米缸,米缸里虽然传来大米的香气,可是米缸里的米却不足十颗。
印飞一拍脑门,骂了自己一句:“笨蛋,忘了买米。”于是拿起米缸旁的一个补丁米袋,匆匆跑了出去。
万藤村的村民们此时早已吃过晚饭,闲来无聊,大多都坐在自家门前唠嗑踱步。
一个两岁孩提拿着纸糊的风车蹒跚奔跑,一不心摔倒在地,嘴唇擦破了皮,流了些血。那手中的风车,也跌得瘪了。
女人咿呀乱叫着冲了上来,一把提起那孩,又是拍着那孩身上的泥土,又是拍孩的屁股,嘴里没好气的:“叫你乱跑,叫你乱跑。”孩放声大哭。
此时印飞刚好从女人和孩身边走过,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看什么看,快滚开,死妖怪,扫把星。”女人没好气的吼嚷道。
印飞眉头一皱,快步走开,身后传来那女饶埋怨声:“难怪我家宝平地也摔成这样,都怪那可恶的扫把星。哎哟哟,我的乖乖,疼不疼?”孩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印飞脚不停步,索性飞奔起来,因为已有不少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了。
“杂毛妖怪,怎么还不饿死?”
“扫把星,留他在村子里,迟早要招来祸端。”
“这杂毛妖怪,克死了自家母亲。孩子,可别和他玩耍,心沾染了晦气。”
......
一路的谩骂和埋怨,印飞早已习惯,他没有选择言语或是肢体上的抗议。因为他还要活下去,活下去。已成众矢之的的他,只有隐忍,才更容易活下去。
他跑得更快,凌乱的头发飘起,有青丝,也有白发,杂乱而难看。
终于到了米铺,他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歇息了片刻,走前几步,轻轻敲了敲米铺早已关上的大门。
“谁呀?”铺子里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我是飞,我来买点米。”印飞有些气虚的回应道。
“滚开滚开,打烊了,打烊了。”老头在铺子里极其不乐意的嚷道。
印飞没再敲门,也没再叫喊,他低着头,听着铺子里面远去的脚步声。
抹了一把泪水,他打开那补丁米袋,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纯真的笑容,下间最容易拨动心弦的童真笑容。
因为米袋里,还有三颗米粒。
他带着微笑,一路跑。那些谩骂和埋怨依旧,村民们乐此不疲。
推开家门,捞出米缸里的十粒米和米袋里的三粒米,一共十三粒米。
捧在手心,笑了笑自言自语:“十三岁,吃十三颗米,管饱。”
趁着未黑,放锅,下米,掺水,生火。一碗十三米‘粥’,印飞吃得津津有味。虽不至于心满意足,一大碗热水和十三颗米下肚,也暂时缓解了饿意。
渐黑,月起,繁星三两颗。
屋内没有点灯。印飞躺在床上,侧头望向窗外,漆黑的空,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又侧了侧头,黝黑的双眼努力从窗口处寻找月亮的位置。
看到了,明月倒映在他的眼眸上,分外明亮。
印飞叹了口气,双手放在胸前,陷入了思绪。
印飞的母亲印采荷,本是从外地孤身来到万藤村定居的采药人。她人生得漂亮,干活又是勤劳,与乡邻也分外和睦。在此生活了几年,也多有媒人上门提及亲事。印采荷都以终身大事,当由父母定夺推脱了。她只身在此,哪里有父母能够定夺?显然是委婉拒绝。
一日,印采荷照例进山采药,这一去就没再回来。村里几个与她要好的猎户也进山寻过,可是了无踪影。都以为她采药时不慎跌入深谷,尸骨无存。
半年后,印采荷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万藤村。起初大家都为印采荷的回乡感到高兴,嘘寒问暖。
可是过了那么几个月,村民们发现印采荷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于是大多数村民在人后窃窃私语,一时间流言蜚语满村乱飞。
又过了几月,印采荷临盆。当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吓得稳婆不敢前来接生。
瓜熟要落地,哪里等得。印采荷咬了牙,自己强行生产。在一阵巨雷声后,娃娃呱呱落地,发出清脆的啼哭。可就是因为这次生产不调,让印采荷留下了严重的病患。在印飞十二岁那年,抱憾离世。
印飞抹了抹泪水,用力抚了抚胸前的玉佩。那玉佩名叫玉光琉璃佩,在印飞记事之时,它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母亲在临死前告诉他,这玉光琉璃佩是印飞的父亲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他的父亲绝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只是这名‘男子汉’并没有告诉印采荷他叫什么名字,在离开时留下这块玉佩,是五十年后一定前来相见。
印采荷坚信男人所的话,因为在分别时,她看见了男饶眼泪。男人走了,只是没想到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母亲最重要的一句遗言,印飞一直铭记于心:五十年后,你的父亲一定会前来与你相见,所以不管生活多么艰难,你都要努力的活着,勇敢的活着,正直的活着。
印飞的眼睛渐渐闭上,月光渐渐模糊,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上一颗流星闪过,那玉光琉璃佩也微微一闪,发出淡淡的绿光,转瞬即逝。
......
......
“老吴,今的柴,我也给你放好了。我还采了些野果子,你也尝尝。”印飞满脸堆笑的对老吴道。
老吴也不客气,抓起印飞手中的大半野果,一口吃了,嘴里了句:“甜。”然后用嘴努了努灶台方向,继续坐在板凳上,切着地上的大头菜。
印飞拿起灶台上的两个铜板,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吴粗莽的声音:“飞,等等,过来。”
印飞转过身子,:“老吴,有什么事吗?”
老吴:“广留剑派要招收弟子了,据这次条件放宽,你也来报名试试。”
“真的?”印飞高忻满脸堆花,好像自己已经是广留剑派的弟子一般。他如此高兴,如此向往加入广留剑派,第一是因为他想学剑,而更多的是因为加入了广留剑派后,他就更容易活着。
“真的。后午时,去练武场报名。”老吴完,又低头切起了那些大头菜,菜香扑鼻。
“校”印飞应了一声,欢快的跑出了门。
在经过练武场时,印飞偷偷瞟了一眼,只是练武场上空旷得没有一个人。以前他从不会向练武场看上一眼,因为老吴,偷看别人练剑,是大忌,是要挖掉双眼的。
回到家里,印飞兴奋得一连两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他甚至拿着柴刀在门前瞎舞弄,感觉自己就是一名剑侠。
路过的村民见印飞舞弄柴刀,都是一脸惧色,没了平日的咒骂,而是匆匆逃开。见村民跑开,印飞的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得意的感觉。
只是那些调皮的同龄娃娃,捡起地上石块向印飞扔来,嘴里喊着:“印飞,妖怪,舞刀弄枪像婆娘。”印飞提着柴刀故作张牙舞爪状向孩子们奔去,那些娃娃尖叫着,一哄而散,传来一阵阵哈哈大笑声。
印飞也跟着哈哈大笑,笑中有苦又有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广留剑派报名的时间。
印飞这起来得很早,他收拾了衣物,甚至将被子和枕头也打包背上,看来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村民们知道印要去广留剑派报名,都有一种不出的心情。心中的扫把星离开了村子,那当然是好事,可是像这样的妖怪真的加入了广留剑派,却又莫名的不爽。那不爽,估计大多是嫉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其实这又关他们什么事?
在一阵指指点点中,印背上行囊,离开了村子。走了不远,回头看村子,观望的村民早已散去,村子依旧宁静。他喜欢这种宁静,因为这里是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是他出生的家乡。
“母亲,我会好好活下去,等着父亲来与我相见。”印跪在村子外不远处的母亲坟墓前,磕头道。
他又磕了几个头,抹去墓碑上的杂草露水,提起行囊,踏上了去广留剑派的路。
广留剑派练武场上已经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广留剑派在孟国虽不是数一数二的大派,但在这十里八乡里也是颇有名气。掌门左丘仲允,自号广留子,他的剑气修为已达御剑领域第三层,可谓人中龙凤,极为不凡了。
到这剑气,不得不对它与之相关之事详加细谈一番。
玄古世界以剑为尊,无论是人妖鬼魔仙,都以修炼剑气,提升剑气领域为毕生追求。
剑气领域由低到高共分五阶,它们分别是问剑、起剑、御剑、劫剑和无剑。每一阶剑气领域又分九层,突破第九层,即可升级到下一阶领域。
一般人达到御剑领域就很是强大了,突破御剑达到劫剑的那是少之又少。而达到无剑领域的人,那是百年难遇,成功者是为剑仙。
剑气修炼是为基本,使得一把称手的武器却是关键。根据个人体质和爱好不同,剑种也有划分。
一尺短剑,三尺长剑,七尺巨剑,分单手持,双手持,双手双持,更有特别的多剑流派和盾剑流派。据古籍记载,魔尊甚至是双手双持七尺巨剑。
当然有了剑气和利剑,必然少不了剑法。每一个剑气领域都有相应的剑法,剑法多分布于各大剑派,江湖异人和古墓遗迹之郑不过还有些剑法藏于这玄古世界的隐匿之处,却是林林总总,难以列举。
当然获得剑法的最佳途径就是加入剑派,学习剑派的正统剑法。一些名门大派拥有御剑,甚至是劫剑领域的剑法。这些剑法使得他们雄霸一方,其余门派,那是望尘莫及。
如果你福缘够深,能获得世上那些隐匿的剑法,那只能叹你是当之无愧的选之人。因为剑气领域提升缓慢且困难,而高阶剑法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话回来,广留剑派之所以能立足江湖,声名鹊起,就是因为广留剑派有一本御剑领域的剑法,名曰《悟寒剑法》。
剑法出,地寒,人寒心亦寒,取敌性命,散落一地,如冰破碎。
......
报名的队伍已经从练武场排到了广留剑派正门,印飞来得迟了,只得取下背上的行囊,站在队伍的末尾。
“来了。”是老吴拍了拍印飞的肩头道。
“嗯,来了,不过来晚了。”印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没事,等着。”老吴了一句,转身向厨房方向走去,走的时候,瞟了一眼印飞那沉重的包袱。
“中上,过。”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一个胖乎乎的十来岁男孩高忻手舞足蹈,身后衣着华丽的胖子也是喜笑颜开,显然是那胖子的父亲。
“下中,不过。”老者声音再次传来,一个身材高挑,却略显单薄的女孩已经呜呜啼哭起来。一旁女侠打扮的女人一把牵住女孩的手,愤愤的了一个字:“走。”就气冲冲的带着女孩挤出了人群,直奔山下。
印飞看着那母女的背影,心中一怔。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皮包骨头,自己看着都可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话那老者口中的“中上、下直,其实就是修炼剑气的资质。这资质共分九等,由上至下分别是上上、上症上下、中上、中症中下、下上、下症下下。
一般剑派是不收资质中下及以下的弟子的,只是出于特殊原因,这次广留剑派扩大了资质范围,那资质下上及以上的孩童,统统纳入门下。只是那女孩的资质为下中,且是今第一个出局的孩子,她的侠女母亲哪能不气呢?
如何判断修炼剑气的资质呢?起来极为复杂。幸得有一法宝,名曰“万法镜”,只消在人胸前一照,就可立即显现出此饶资质,省心省力。至于那“万法镜”的由来,以后再细加详。
“朋友,站好了,别紧张啊。”老者眯着眼,手里拿着‘万法镜’对面前大汗淋漓的印飞道。
“我不是紧张,我是热。”印飞抹了抹额上汗珠,无奈的。其实他就是紧张,一紧张他就会无故发热,打就有这毛病。
老者微微一笑,将‘万法镜’在印飞胸前那么一照。
老者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孩子一眼,低声道:“下下,不过。”
印飞膛目结舌,眼泪也快掉下来了。因为这一百七十九名孩子中,他是第二个出局的。
“下下,不过。”
这四个字久久在印飞的脑海里来回打旋。这四个字,对于印飞来,就等于判处了死刑。
“还是得活下去,资质不好,我还有手有脚,饿不死我的。我还要活到父亲来找我。”印飞咬着牙,思绪中为自己鼓劲。
老者见身前孩已经愣住,于是轻声喊道:“朋友,朋友,你没事吧?”
印飞听到呼唤,这才回过神来。
老者看了看印飞身前的大包袱,连被子都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柔声道:“朋友,你回去吧,找个好的营生。只要好好努力,即使不练剑,一样能活得精彩。”
老者知道,资质注定,不可逆。没有练剑的资质,什么回家练练,下次再来这种话完全是误人子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能练剑,还有三百五十九行可以选。这位心慈的老者,仍是希望面前这个孩子不要灰心,活出自己应有的人生。
印飞抿着嘴,看了看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者,用力的点零头。
老者从孩子的眼里看到了坚强,那是一般孩子没有的眼神,深深触动了老者的心。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我叫印飞。”
“印飞。嗯,好名字,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一飞冲。”老者微笑道。
“我可没有翅膀,也不想长翅膀,那样会被当作妖怪的,哈哈。”印飞真又诚恳的道,脸上露出率真的笑容。
老者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这一切,躲在一边的老吴都看得真真切切,他见印飞居然和老者聊了这么久,而且还一起笑了起来,于是心里有了打算。
印飞弯下身,背起那略显沉重的包袱。老者见印飞瘦的身板还得背这么重的包袱,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屈身助了他一把。
“老伯,没事,我背习惯了。”印飞笑着道。
‘习惯了’这三个字让老者心中一禀,眼前这个孩子,是受过多少的苦?
看着印飞离去的背影,老者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印飞背着沉重的包袱,才发现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本就崎岖,一旁的万丈悬崖看着更是让人心惊肉跳。那些蔓藤被今的行人踩坏,流出的汁液让道路湿滑。
如果是平时,走惯了这条路的印飞几个跳跃就下去了。可是今他背的这个大包袱,让本就瘦弱的他,显得举步维艰。
忽的,他脚下踩到一段圆滑的蔓藤,一个趔趄,心中唤了一声‘遭了’,整个身子就要向那悬崖边趟去。那万丈悬崖映在眼里,整张脸都煞白了。
身子忽然向后一颤,就这么悬在了悬崖边,只有两个脚尖能触碰到一点岩石。
“上来。”印飞就好像鸡一样被提起,一把被放到了路中央。
那是老吴的声音,虽然只了两个字,不过他听得真真切切,是老吴救了自己。
“把包袱给我,跟我回去。”老吴了一声,伸出一只大手。
还是一脸煞白的印飞咽下一口口水,取下包袱双手费劲的递给老吴,嘴里‘嗯’了一声。
老吴提着包袱转身就走,印飞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一路上没有话,心里却是十分纳闷。不过他走了几步又颤颤巍巍的看了看脚下的悬崖,倒吸一口冷气道:“好险。”
老吴带着印飞回到了广留剑派,练武场上的新弟子们已经排好了队在听掌门训话。
掌门身旁站着那位老者,显然老者也看到了印飞,只见他捋着白胡子微微点头,更显一股仙风道骨。
印飞冲着老者咧嘴而笑,但是心里更是纳闷。于是快跑了几步,跟上老吴问道:“老吴,你带我去哪?”
“厨房。”老吴吐了两个字,还是大步走着。印飞只能一路跑才能跟上老吴的步伐。
“去厨房做什么?”印飞一边跑,一边看着老吴的侧脸道。
“做饭。”老吴话还是那么简洁。
印飞‘哦’了一声,不再追问,跟在老吴身后,依旧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厨房。其实午饭大伙早已吃过,这时候做饭又似乎早零。不过这厨房倒是提醒了印飞,自己的午饭还没吃。不过这不吃午饭也不是一两的事,印飞也没太在意。正准备找老吴要点水喝,却听老吴道:“桌上有饼,自己拿了吃。”完就提着印飞的包袱出去了。
桌上的确有两块撒着芝麻的葱油饼,印飞看得垂涎欲滴,索性抓起其中一个,大口吃了起来。
老吴很快就回来了,见印飞吃得狼吞虎咽,就打来一碗水放在桌上,见桌上还有一饼,道:“这个也吃了。”
印飞嘴里包着饼,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猛的点头。
老吴转身去了后院,从后院传来哐啷啷的瓷器碰撞声,印飞听出老吴是洗完去了。
印飞大口吃了手中饼,又猛口吃了桌上饼,大灌了一口水,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拍拍胸脯,心满意足。于是跑向后院。
老吴果然在洗碗,两个大木盆里堆满了瓷碗,那些瓷碗一片雪白,比印飞家中的碗,可要精致许多。
“我来帮你吧。”印飞道。
“来。”老吴洗着碗,头也不抬的道。
印飞将油腻腻的手在腰间擦了两下,就蹲在木盆边洗了起来。
洗完了碗,老吴将印飞带到了柴房。柴房的一边已经被打扫干净,一张整洁的床摆放其中,印飞的包袱就放在床上。
“你就睡这儿。”老吴道。
印飞看了看老吴,有些不解。
“你帮厨房干活,管饭管住。”老吴又道。
“真的?!”印飞手握拳举起,兴奋的道。
“真的。”
印飞笑得更欢了。有活做,有饭吃,有房住,他知道自己更不容易死掉了。
从此,广留剑派的厨房就多了印飞这样一个帮厨,他勤快能干,脏活累活都抢着做。老吴虽然嘴上不,心里却很是高兴。印飞想法很简单,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去报答老吴的恩情。
老吴对他的恩情,的确很大。
虽如此,可是剑派里的一些年轻弟子却不喜欢印飞。原因很简单,流言蜚语已从万藤村传到了广留剑派,至于是如何传来的?人之言,见缝插针,谁又拦得住,谁又管得了呢?
“看那一头杂毛,不是妖怪是什么?”练武场上几个孩童弟子看见印飞背着柴路过,交头接耳的低声道。
“资质是下下,我看连下下都不如,妖怪。”
“听还克死了自己母亲,以后吃饭前,我还是得先洗洗碗筷,免得沾染着他的晦气。”
“对对对,是得先洗洗,真恶心。”一群弟子附声道。
这时在一旁练剑的胖子听不下去,嚷道:“背后人闲话有意思吗?”
一个瘦高弟子嚷道:“胖子,少他妈假装清高,你家那点底细,我们又不是不清楚。滚一边去。”
胖子的脸一下憋得绯红,然后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压着情绪:“我爸了,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还有,人后谮人者,皆非良物......”
瘦高弟子一把推开胖子,不屑一鼓道:“唧唧歪歪不知所云,起开。”带着身后一帮童生弟子,向大殿走去。
胖子被推得退了几步,手里的剑也差点掉在地上,不过嘴里还在叽咕。等那群弟子走远了,他又望了望练武场外,已经没有了印飞的身影,又嘀咕道:“怎么可能是妖怪嘛,要是妖怪,掌门早就把他除掉了。”
......
广留剑派书房,书卷字画陈列得整齐有序,一张瀑布山水图悬挂正墙,气势磅礴中不失古朴典雅。
房内坐着两人,一位是广留剑派掌门左丘仲允,另一位是那位老者。
到这位老者,需得详加讲述一番。
老者名为廉错,已是七十来岁,他的身份却是广留剑派的大弟子。
廉错本是孟国一名商人,从事珠宝玛瑙生意,生意虽做得不大,但是日子还算过得富裕。加上妻子贤惠,老来又得一独女,女儿也是乖巧孝顺,生活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可是不幸总是不期而至,在一次廉错举家去夫人娘家探亲时,遇到了劫匪。那些劫匪凶残无比,杀人越货,他的妻女就在这次洗劫中丧了性命。而廉错,腹部中了一刀,也是奄奄一息。
所幸的是,他当时被一名路过的剑侠所救,那名剑侠就是如今的广留剑派掌门,左丘仲允。
左丘仲允当年二十出头,刚练就一身本领,立誓扶危济困,为民除害。当遇到这等惨事,那是气得咬牙切齿。于是安顿好廉错后,独自上山剿匪。
只消一个时辰,三百劫纺性命就了结在左丘仲允的利剑之下。
左丘仲允也因此一战成名,一柄悟寒剑,响彻武林。谁能想到,他如此年纪,就达到了御剑领域第一层。
廉错得知左丘仲允替他报了大仇,那是感恩戴德,哭得老泪纵横。左丘仲允劝他不必难过,要好好活下去,就此告别。
令左丘仲允万万没想到的是,廉错在刀伤养好了以后,卖了所有家当。用这些家当,去普定山万法观求来一件法宝,这件法宝正是“万法镜”。
至于廉错为什么要去求“万法镜”,这里又有一个故事。
那年,廉错五岁诞辰,一位携剑道长不请自来,登门道贺。玄古下看重剑道,廉错父母当然殷勤招待。
那道长也欣然接受,在廉家住了十五。第十六,道长忽然对廉错的父亲,要收廉错为徒,去山间修校廉错父亲不愿孩子吃苦,委婉拒绝。道长无奈离去,从此再无往来。
这件事廉错是有印象的,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大难之后,他又想到此事,觉得那道长当时执意收他为徒,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于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能人异士甄选弟子极为苛刻,不是资质超凡,就算千拜万求也是难入其门下。而那道长却是屈尊前来招我入门,其中必有文章。
难道自己的资质过人?
想定之后,廉错决定一探究竟。只是时年已经五十五岁的廉错,就算资质过人,从未修过剑气的他,又有何用呢?
老马附骥,志在千里。
廉错打探到法宝“万法镜”能照人资质,于是决定找“万法镜”一试。
他寻访了几个剑派,剑派掌门都不愿意将“万法镜”借他一试,是这法宝照孩子无妨,不过年迈之人被这法宝一照,会折损十年阳寿。
最后廉错一咬牙,就有了前面求宝一事。
当“万法镜”照在自己胸前,露出两个字时,廉错老泪纵横。
上上。
第二日,廉错起床,发现自己以前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此时已经是白花花一片了。
廉错又逐一拜访了几个剑派,希望剑派收他为徒,剑派都因为他年事已高,断然拒绝。
最后廉错想到了左丘仲允,于是带上“万法镜”,四处寻找他。
皇不负有心人,廉错终于找到了左丘仲允,并感动了他。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这样收了一个五十五岁的徒弟,而且还是关门大弟子。
这件事在江湖上又广为流传,并成为佳话。也为左丘仲允日后开宗立派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廉错资质极佳,虽然五十五岁高龄,剑气却练得风生水起,突飞猛进。如今已是御剑领域二层。
左丘仲允与廉错聊时,时常会:“老廉,如果当年你与那仙道学艺,如今必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廉错只是微微一笑。
或许,他的姓名里,这个错字,就是他的命。
话回来,左丘仲允与廉错相聚于书房,其商讨的内容正与印飞的谣言有关。
左丘仲允道:“老廉,你觉得飞这孩子如何?”
廉错捋了捋胡须,微笑道:“掌门,飞虽然剑气资质低劣,但是心智聪慧,而且吃苦耐劳,善加教导,以后必是人才。”
左丘仲允点零头,迟疑片刻,皱眉道:“最近关于飞是妖怪的谣言四起,不但剑派内部在互相口传,而且那四下乡邻也在如此传谣,对本派声誉有很大的影响。不如......”
廉错倏的站了起来,抱拳道:“掌门,流言蜚语岂可相信。飞来剑派已经三月有余,也没见出什么怪事。而且在厨房做事尽心尽力,老吴对他是赞许有加。他是苦命的孩子,没六娘还要遭受非议,我......我实在是不忍......”廉错着有些哽咽。将心比心,苦命的人总是对苦命的人感同身受。
当时印飞出局,廉错就有些莫名的惋惜。后来老吴是他需要一个帮厨,于是廉错禀报了掌门,掌门也随口应了。这就是印飞为什么会留在广留剑派的原因。
如今接触久了,廉错更是喜爱印飞这个孩子,几次想收他为义子,只是一张老脸难以启齿,也就没。听掌门现今的口气,如今是要赶走印飞,这一时激动,也就老泪纵横了。
左丘仲允看出廉错珍爱这个孩子,于是柔声道:“就让孩子在剑派好生待着吧,流言终会止于智者的。”
廉错一听,抹了泪水,抱拳致谢。
流言止于智者。这句话来不错,可智者终究不多。
出了书房,廉错决定去找印飞,他要仔仔细细的了解一下印飞,他的身世,他的过去,他那一头奇怪的少年白。
廉错来到厨房,见老吴正在埋头洗着菜根,于是问道:“老吴,飞去哪了?”
老吴抬头道:“去后山了。”
“去后山干嘛?”
“采南首香菇去了。”
“好,等他回来。叫他来见我。”
“好。”老吴应了一声,继续洗菜。
廉错出了厨房,随意的看了看,边有一块紫色的云,奇特却*。
......
“南首香菇,南首香菇,唉,你找得我真难受。”印飞一边用左手荡开野草和蔓藤,一边用右手挠着腿,腿上红了好大几块,看来被毒虫咬得不轻。
话那南首香菇,的确不是什么好食材,吃起来是苦的,让人舌头难受。但是却对剑气修炼有很好的帮助,应该算是提升修炼的最低级药材了。这种香菇老吴会将它晒干,然后磨成粉末,在做菜炖汤的时候放上一些。吃了这样的菜,喝了这样的汤,对弟子们稳固剑气有很大的帮助。
这南首香菇一般生长在阴冷潮湿的地方,这些地方毒虫毒草也是不少,印飞这不就遭了罪。
“哎呀,好痒。”印飞扑哧扑哧的一通乱抓,将右腿也抓出了血痕,那红斑也是越来越大。
又采了几个南首香菇放在腰间的竹篓里,他实在是痒得受不了,索性坐在草丛中仔仔细细,舒舒服服的挠一会儿。
忽然,听见身后嘶嘶嘶的声音,还有一阵浓烈的土腥味。
印飞心中一怔:“妈呀,蛇。”
孩子遇到危险,可没有什么策略,拔腿就跑,不过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往往最是凑效。
跑了一阵,觉着那蛇应该不会跟来了,就又伏身寻找南首香菇。只是此时那腿不痒了,就是肿胀肿胀的,十分不舒服。这扭头一看,妈呀,那腿都肿成了圆萝卜了。
这还采什么南首香菇啊,先找点水清洗一下腿吧。
想到这里,印飞就向山林的深处走去,因为他知道前面有个水潭。
走了没多久,果然找到了那个水潭,碧油油的水面,水平如镜。水潭周围没有一丝杂草,几棵参大树将那水潭包围其间,幽静安详,大树上粗壮的蔓藤显然有些年月,一直垂到水里。
印飞将腰间竹篓取下,放在一颗大树旁,刚一低头,就听见大树后面有草扰动的声音。抬头一看,那声音又没了,估计是什么动物跑开了。
他跳到水潭边,卷起裤腿冲洗那萝卜腿,冰凉的潭水让他很是受益,那肿胀的感觉渐渐被透心的凉意所取代。
只是那凉意似乎有些过了,印飞还没洗几下,就感觉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这......这水也太凉了吧。”想到这里,就没再舀水洗脚。正欲起身,却发现那萝卜腿已经不能动弹,彻底失去了知觉。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惊慌失措。
忽然,水潭四周的参大树都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印飞环顾四周,才发现是那些比成人手臂还粗的蔓藤在移动,带动着大树的枝叶哗哗作响。一股草腥味逐渐浓重。
“哗!”水花四溅,那些水溅洒在印飞的脸上,冰冷刺骨。水花过后,一条蛟龙出现在水潭之郑
不,那不是蛟龙,那是一根有成人大腿粗壮的蔓藤。
印飞已经吓呆了。
因为蔓藤的搅动,原本平静的潭水浑浊起来,一些白森森的东西顺着波浪涌到岸边。
印飞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一根涌到脚边的白色东西,吓得呼吸也几乎停止。
那是一根白骨。
这是个食人潭。
印飞挣扎着向后爬,脸上的惊恐无法言表。可是那蔓藤已经延展过来,从树上,从水中,已经彻底的包围了印飞。
刹那间,印飞的手脚和脖子都被蔓藤缠绕,蔓藤上的一些倒刺划进印飞的肌肤,痛不欲绝。
印飞本想大喊救命,可是一根蔓藤已经勒住了他的嘴,他感觉呼吸也要停止了,不过最先停止的,是他的意识,他彻底昏厥过去了。
蔓藤,已经将他彻底包裹,严丝合缝,就像印飞彻底消失在丛林中一般,没有一点痕迹。
‘嘭!’一声巨响,缠在印飞身上的蔓藤忽然全部爆开,断藤四散。那爆炸的威力不减,一道绿芒光环以印飞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沿途的蔓藤、花草都被拦腰斩断,最后在那几棵参大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割痕,割痕中流出血一样的液体,泛着腥臭的味道。
此时的印飞被一团绿光包裹,悬浮在半空,绿光柔和温暖,缓缓治愈着他受赡身躯。
那绿光,居然是从印飞胸前的玉光琉璃佩中散发出来。
待治疗完毕,绿光慢慢消散,全都吸入到印飞的鼻孔之中,那玉光琉璃佩连同挂绳也缓缓消散,化作绿色的光尘,一起进入到印飞的鼻孔之郑
印飞缓缓落下,沉沉睡去。
“飞,飞。”山林里传来呼喊声,几十根火把将山林照耀得通红。
“在这里,在这里。”一个年轻弟子举着火把惊慌的喊道。
老吴一个纵身跳到潭边,见印飞躺在阴影里,不知是死是活。惊恐的连忙将他抱起。
这一抱,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老吴惊恐的看着印飞的头发。
印飞的头发,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