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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玦和阮弗就这么在紫峰山上的倾阮园住了下来,无人打扰,清净得很。

半个月之后,玉无痕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在阮弗和玉无玦离开永嘉之前,便已经确认过,玉无痕身子并无大碍,后边只需要好好休养便可了,因而两人便也放心离去,玉无痕醒过来之后身子尚还有一些虚弱,元昌帝派了专门的太医在府中为他日夜护理着,倒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只是,等到他得知玉无玦和阮弗都不在永嘉,并且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永嘉城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甚至他的四哥已经成为了太子,而当他匆匆跑去晋王府的时候,发现元昌帝已经派人将晋王府中许多一些东西移往东宫的时候,那已经是将近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人醒了之后,恢复便很快了,玉无痕好不容易打听出了玉无玦带着阮弗去紫峰山修养了,正要跟着过去的时候,却被因为玉无玦离开,而逸王也渐渐在城内和天玄军两边奔跑,导致原本分散在诸多皇子身上如今却只剩下玉无凡一个人在处理的事情每日都让他焦头烂额,以致于他每日回府倒在床上便可睡着的辛苦,不等玉无痕想要去见一见最想念的四哥和四嫂,以及未出世的小侄子,他便被玉无凡拉去做了帮手,一刻也不能得闲,导致两兄弟有志一同在一边忙碌一边在空闲下来的时候,纷纷对玉无玦怨念不已。

而日子,也在他们焦头烂额一般的忙碌里快速度过,那些怨念,自是不为玉无玦所知。

日子渐渐入夏,但是紫峰山显然是一个风水宝地之处,即便最是暑热难耐的时候永嘉城内不少贵族和大臣的家中已经渐渐放置了冰块用以消暑,但是,紫峰山上,却似乎并不能感受到太多季节的变化,气候还是如同阮弗刚刚到来的时候,一切恰好得宜,阮弗便也在这样的日子里安心度日,不觉酷暑已去了大半。

如今已是八月时节,自从孕期三个月之后,阮弗原先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便如同一瞬间膨胀了起来,变得越来越明显了,如今虽然也只是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但是,她的腹部看起来,却比寻常人五个月的还要明显一些。

而她整个人也因着怀孕的关系,变得丰腴了不少,却又不显得肥胖,看起来,倒是多了一些温柔,眉眼之间,都可轻易见到那一抹如同暖阳一般淡淡的慈和之色。

跟随而来的林大夫在把脉的时候,曾怀疑过阮弗这一胎是双胎,但因着月份还太小,也不敢做十足十的把握下结论,只能等到阮弗孕期过了五个月之后,才能更好的确定。得知消息的时候,即便大夫还没有十足十的确定,但是,倾阮园上上下下的人却仍旧是开心不已,好似这个消息已经被确定了一般,冷嬷嬷更是不由分说,便快速去着人置办物品,任何东西都要准备双份的,她甚至激动得连着好几日在夜间的时候都独自在诵经念佛以求保佑阮弗和她腹中的孩子平安健康。

阮弗见着大家高兴,虽是不敢完全肯定,却也不拦着。

而且,或许是出于母子连心的关系,虽然大夫现在都还不敢给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看着自己与寻常同等月份的妇人还要大了一圈的腹部,她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牵连着自己的,是两个小生命。

而有了这种怀疑和猜测之后,玉无玦也更加小心翼翼了,他好像又回到了阮弗刚刚怀孕的那几日,做什么事情都极为小心翼翼,以前还能由着阮弗自己去沐浴,现在,随着她的肚子越发明显,玉无玦怎么看怎么不放心,连沐浴这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阮弗拗不过他,渐渐的便也习惯了下来。

而随着怀孕初期的症状随着时间渐渐消失,她的胃口也渐渐便好,但却每一餐都用得不多,每日用餐的次数却增加了两次,午后一两个时辰之后会用一次,而晚膳之后的一两个时辰也会再用一次。

此时此刻,正是午后小憩醒来之后的时间,她正坐在桌前食用玉无玦在她醒来之前便已经为她准备的鲫鱼汤,鱼肉嫩滑,鱼汤鲜美,在这山上,也不知玉无玦如何变化出这许多花样来让人给她准备这么多的东西。

玉无玦始终在一旁看着阮弗,等她喝完了一碗之后,才开口,“还要么?”

阮弗摇了摇头,将已经空了的汤碗推到一边,“已经够了。”

玉无玦也不勉强。

阮弗笑道,“这鱼汤如此新鲜,鱼肉嫩滑,不像是从山下带回来的。”

若是从山下带回来的,期间必定是奔波一路,她虽然不擅厨艺,却并非不懂得吃食。

玉无玦笑了笑道,“自然不是从山下带回来的,万国寺后边有一处池塘,里边鱼类诸多,这鲫鱼便是他们每日午后从万国寺抓回来,现做的鱼汤。”

“万国寺?”阮弗微微挑眉,他们虽然来了紫峰山许久,但是,却还没有去过山上的万国寺,一来是月份不足三月的时候,玉无玦不太放心阮弗走动,待到足了三月之后,大夫又怀疑她怀的是双胎,玉无玦便更加小心翼翼了,而阮弗人也陷入了某种疲懒之中,未曾想过去万国寺。

玉无玦点头道,“确是万国寺,万国寺后的池塘,养了不少鱼,只是寺中僧人皆食用素斋,这池中的美味,便独你能享了。”

阮弗有些好笑,“出家人不愿杀生,想必他们还料不到住在山下的太子殿下每日去他们寺中拿一尾鱼回来给我做汤食用。”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心中如何罪过呢,毕竟这也算是寺中的生灵了。

玉无玦笑了笑,不以为意,“阮儿若是喜欢,莫说是万国寺里的一尾鱼,便是别的,我也为你找来。”

阮弗摇头失笑,忽然道,“再过不久,便是中秋了,往年中秋总有宫宴,我们可要回城?”

玉无玦听罢,微微皱眉,却坚决道,“不回。”

阮弗瞧着他的神色,笑道,“我可是听说父皇已经下令,将晋王府中许多东西都搬去了东宫。”

玉无玦轻哼一声,“那又如何,便是将晋王府半空了,咱们也不回去。”

阮弗不禁觉得好笑,玉无玦小心揽过阮弗,轻叹了一声道,“要回,也要等再过两三个月,在你临盆之前,咱们才会回城,中秋若是回去了,父皇指不定想着什么法子让我留在城中呢,今年以来,父皇是越发疲懒不愿意理事了,届时我便不能陪着你。”

阮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尽胡说,父皇哪里疲懒了?”

玉无玦轻哼一声,并不多做解释,阮弗道,“我也不要你日日陪着我呀。”

玉无玦闻言,轻轻将阮弗从怀中拉出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眸中却渐渐升了些许委屈,就差在脸上写着阮儿不需要我这样的控诉了。

阮弗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好啦,不回去就不回去,咱们便好好在倾阮园度日。”

但玉无玦还是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阮弗不禁觉得好笑,“将来,咱们的儿子出生,恐怕都不会如你这般耍无赖。”

玉无玦皱眉反驳道,“是女儿!”

阮弗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太子殿下,你是认同自己在耍无赖了么?”

玉无玦看她明媚的笑容,眼神一暗,当即小心将人拥在了怀中,低下头,便攫取了阮弗的双唇。

小心吻咬,缠绵不已。

怀孕之后的阮弗,最是受不了玉无玦的**,哪里受得住,不一会儿便身子微微颤抖地软在了玉无玦的怀中。

她如今身上每一处皆是软绵绵的,似乎轻轻一捏,便能捏出水来一般。

玉无玦自也受不住这样的阮弗,两人的气息既急促又灼热,良久之后,阮弗才趴在玉无玦的肩头,轻轻喘着气,眸中带水,脸色红润不已。

玉无玦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将人抱在怀中,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阮弗只觉得他身上的每一处,皆是热的,这热意久久无法消散,她有些控诉地看了一眼玉无玦,趴在他的肩头,小声道,“还,难受么?”

她不说话还好,但一开口,口鼻的气息便喷在了玉无玦的脖子上,玉无玦刚刚平复下来的气息便忽的一变,人也立刻变得僵硬了许多。

“阮儿……”他声音已是沙哑无比。

阮弗就被他抱坐在怀中,自是立刻发现了玉无玦的变化,她也不禁有些心疼玉无玦了,分明顾忌着她有孕在身,却每每也不放过与她亲热的机会,结果每次辛苦的都还是他自己。

阮弗一只手渐渐往玉无玦腰腹移去,声音含糊,“大夫说过,过了三个月之后,便,便可以了,如今已经是快五个月了……”

她声音虽是含糊,但玉无玦却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阮弗话一出口,他便猛地按住阮弗向下移动的手,固定在自己的腰间,眸色深的看不清,“阮儿……”

阮弗觉得自己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用完了自己小半生的羞耻之心,“你,你要是难受,别忍着……”

玉无玦闻言,重重呼了一口气,狠狠地亲了阮弗一口,将人匆匆抱起,放在了床上,眸色深沉得可怕,轻轻捏着阮弗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些邪气,“这样的话,虽然为夫很是受用,不过待孩儿出生之后,阮儿若是能对继续与为夫说说,为夫必定更欢喜,不过眼下,你最要紧。”

阮弗只觉得脸颊烫的不得了,玉无玦却只捏着她的下巴又吻啄了一口之后,便匆匆往后室而去。

那是用于沐浴的地方。

他必定又如前几次一般去洗冷水澡了!

阮弗脸上羞愤不已,恨不得将自己埋了,只认命一般地躺在床上,拿着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脸。

待到玉无玦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阮弗已经从原先的无地自容之中恢复了过来,好似先前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过一般。

待玉无玦出来之后,她已经正襟危坐,一本正在在窗前看书,便是看到玉无玦戏谑的神色的时候,也能忍者控制不住的脸颊的热意与他一本正经的对视。

玉无玦也不揭穿她,走过去坐在阮弗的身边,“在看什么?”

阮弗叹了一声,打算与他说个正经的事情,“无玦,听说万国寺的素斋不错,咱们去尝尝吧?”

玉无玦挑挑眉,“想吃万国寺的素斋?我去着人为你做一份?”

阮弗有些不满地看着他,她就不信他难道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么?

玉无玦笑了笑,道,“你如今怀着身孕,去万国寺内,我怕你受不住香火之味,何况,若是去山上,难免会疲累,到时候若是有万一之事,如何是好?”

“我如今身子好得很,即便闻到那些味道也不会受不住,何况,也不过是走动走动罢了,如今才五个月的身孕便已经这般了,若是接下来……只怕更是艰难,想要出去走走更加不可能了,难道我怀胎十月,都要寸步不能离开院子么?”她已经不觉自己语气中多了一些撒娇的成分,声音也软软的,两只手捏着玉无玦的袖子在摇晃。

玉无玦心中有些好笑,不知女儿出生之后会不会也学了她怀孕时候的小性子。

知道她不是一个可以在倾阮园呆几个月不出门的人,但还是不放心,可偏偏又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玉无玦不禁皱起了眉头。

阮弗接续晃着玉无玦的衣袖道,“何况,咱们的女儿也想出去走走呢,你不是最疼爱她么,咱们便去万国寺看看,距离倾阮园也近得很。”

玉无玦好笑地看着她,如今为了让他陪着出门,连腹中孩儿是女儿都承认下来了,不禁捏了捏阮弗的鼻子,道,“阮儿,我最疼爱的是你。”

“既如此,你还不答应我?”阮弗从善如流,不满道。

玉无玦笑,“真的如此想去万国寺?”

“你曾说万国寺的荷塘碧叶连天,荷花映日,要带我去看,难道要失言不成?”阮弗定定看着他。

玉无玦叹了一口气,也实在是难得,两人相识这么久,也就这会儿,阮弗能与他闹一闹脾气了,原先的确是答应过阮弗,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五个月的身孕,会让她肚子膨胀至此,只好无奈地道,“大夫看过了之后,说你若是无事,明日我便带你无万国寺。”

阮弗闻言,笑容便越加明亮了,“一言为定。”

玉无玦失笑,“我在阮儿的心中便如此没有信誉么?”

阮弗笑得开心,“自然不会,我无玦答应我的事情从未失信过。”

瞧着她话语里多了的轻快之意,玉无玦只觉得一颗心软软的,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拿到她的面前。

他的阮儿,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不等玉无玦着人却叫大夫,阮弗便打发了盼夏去将林大夫叫了过来,盼夏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便不由分说将林大夫匆匆带了过来,林大夫也以为阮弗是哪里不舒服,待来了之后方才得知,原来是太子妃想要出去走走而要他前来确诊。

林大夫无奈得很,为阮弗细细把脉,又耐心解答了玉无玦听起来明显是孕妇常识的问题之后,言明了阮弗身子很好,这时候适当走动,对于胎儿的养护也更好,玉无玦再三确认之后,方才郑重点头答应明日与阮弗一道去万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