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迟果断按掉了电话,心还因为刚才跟他的激辩砰砰乱跳着。
其实她很怕他,比她自己想象中要怕。即使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父母,她还是怕。
欧阳清铁青着脸,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气的甚至想把话机给摔了。
不过他这人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她再跑,也跑不出他的掌心。
她越是怕,他就越要把她控制住,要是搞不定一个女人,他还能叫欧阳清?
再打过去,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和他预料中的一样。
白迟迟,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
欧阳清这家伙不知道认不认识警局的人,万一给她电话追踪什么的,可就惨了。
白迟迟想了想,去酒吧服务台借了一支笔一张纸,把重要的手机号码抄下来,然后把两个手机都关了。
“阿凡,你在这里上班,我先把这两个手机放你这儿。那家伙太可怕了,我怕他会找到我。”
费世凡看她的表情很是紧张,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放松点儿,他找到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再大的权力也勉强不了你结婚,放心好了。”
“真的吗?哎呀,我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不了解那家伙,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我亲耳听到他跟部队里的首长打电话,还强迫我照了一张照片,差点就直接去办了手续。军婚啊,我想离婚都离不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找个地方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好去三亚。”
白迟迟决定了虽然她钱不多,她还是要住旅店,这样比较安全,不容易被欧阳清找到。
费世凡猜也猜得到她的处境,而且欧阳清的确不是一般人,她要是脱离了他的保护,恐怕一下子就要被他给抓回去。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假如你能够信任我的话,其实我早想开口了,就是不太好意思。”他对着白迟迟突兀地说道。
“我当然信你了,你是我朋友啊。有什么忙你说吧,我能帮你的话一定不会推辞。”
“我听你说过你是学医的,我一个朋友的爷爷身体不大好,其实也没什么大病,他的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可是就是会担心这担心那的,晚上总睡不着觉。要是你能帮我跟他爷爷聊聊天,用你的专业……你不是学过病患心理学吗?不知道这会不会让你为难。”
“不为难啊,一点儿都不为难。就是我明天要去三亚了,等我回来就去帮你这个忙吧。”能够帮他的忙,白迟迟是高兴的,她本身也不愿意欠别人太多。
“就今晚吧,你不知道,他爷爷已经连续好几天靠药物入睡了。我跟他说了,要是能请到你帮忙,今晚就和你一起过去他家里住。他家里也就是有两个保姆和他爷爷,他本人出差了,你不用担心不方便。当然了,前提是你能相信我不会对你……”费世凡说到对她怎么样时,脸不自觉的有些红。
“不会不会不会,你一看就是那种很值得信任的很有风度的男人。才不会像欧阳清那个混蛋……哈哈,扯远了。你朋友的爷爷既然那么急,那我们现在过去吧。你上班能请假吗?”
“能,这里的老板对我很照顾,你到那边去坐一会儿,等等我。”
费世凡待白迟迟走远了,才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爷爷,今晚我带个女孩子给你看,大概二十分钟到家。”
“你还真是你爷爷的孙子,什么时候都不按套路出牌,带女孩来见家长都选在半夜。”费爷都已经要睡下了,一听到有女孩子上门,立即来了精神。
他在外面做的事,他多少是有些耳闻的。
他要是不往家里带,就说明不够认真,要是带回家了,就说明他认定了。
“我要是按套路出牌不就给费爷您丢脸了吗?”他轻笑,心里知道爷爷爱自己,宠着自己,觉得很温暖。
“哈哈,你小子。爷爷给你准备好房间,你晚上就跟女孩子一起睡吧,看看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出来。”
“别急,爷爷你太急了,我还没跟她表白呢。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她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我是说你晚上睡眠不好,她是医生,我要她来帮你的。”
这小子平时就慢悠悠的,这种事竟然也慢悠悠的,这点看,可真不像他的孙子。
别管怎么说,女孩子上门还是好事,至少说明这小子的取向还是没问题的。
“行,你就带她来吧。”
“还有一句话,爷爷,你不是我的爷爷,你是别人的爷爷,我只是个酒吧的服务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费爷。”
“你这死小子,你就气我吧!”
爷爷这语气就是同意帮他了,费世凡弯了弯嘴角,挂断电话,跟白迟迟一起出了六月雪,打了一辆车直奔费宅。
费爷住的地方算是一个城中城,坐拥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段,因为只是商人,没有政治头衔,不必低调,所以他的吃穿住行都是奢华的。
费世凡带白迟迟来的时候,所有下人早被打过招呼了,一路上所有想要称呼凡哥的人都默不作声,只把他当个客人一般对待。
“你朋友家好大呀,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谁的住宅有这么大呢。”
白迟迟一进住宅就被费宅恢弘的气势震慑住了,她眨了眨眼,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整栋大宅都是欧式建筑,是当年费世凡父亲给他母亲的献礼。
此时是深夜,灯火辉煌,整个建筑看起来如梦似幻,就像传说中的王子城堡。
“再大也没什么意思,人丁稀少。”费世凡感慨道。
假如这里能有一个像白迟迟这样活泼的女主人,就热闹了。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缺少热情,未必他就适合热情的人,就像飘里面的艾希礼,他总以为他爱上的是火一样的斯嘉丽。
其实他的优雅,他的思想深度,不是单纯的女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阿凡,每件事都要两面性的呀,你要看好的一面。”白迟迟看他一脸的忧伤,连忙劝道。
在她的印象中,费世凡总是温和有礼的,让人信任,让人心安。
像此刻这样忧郁的样子,看着还真让人心疼。
“我会的,主宅到了,我们下车吧。”费世凡携白迟迟下了车,老头子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早等在门口了。
“爷爷,我是阿凡,这是我的朋友白迟迟,她是一位医生,她会给你专业的建议。”
白迟迟上前,主动对精神矍铄的老者伸出手。
“爷爷你好,我叫白迟迟。我还只是医学院的大三学生,不是什么专家啊。不过我的确学过病患心理学,希望能帮到爷爷。”
老头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几眼白迟迟,总体印象还算不错。
她朴实而不夸张,真诚不造作,不会自我吹嘘,看来费世凡的眼光还不算差,这一点也像他。
“好,进来吧。”费爷说了一声,让费世凡带白迟迟一起进了客厅,早有下人端了几杯饮料过来。
鲜榨的橙汁,鲜榨的猕猴桃汁,还有一杯柠檬水。
“随便喝吧,到这里就像到家里一样,费爷爷很喜欢我的。”费世凡一句费爷爷,说的费爷眼角直抽抽。
这小子,竟然连自己姓费都没告诉人家,难道姓费让他很丢脸吗?
白迟迟的确有些渴,天太热了,也就没客气,随手拿了一杯柠檬水喝了。
“费爷爷,您老人家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都想些什么?我看您生活肯定没什么操心的,难道是为儿孙烦恼吗?”白迟迟喝了水,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始她今晚的“工作”。
费爷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暗说,你找这丫头可真好骗,你就喜欢这样的呀?
也是,他自小不喜欢太有心计的人。
费爷长叹一声,极其烦恼地开口:“你这丫头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不瞒你说,我最操心的就是我那个小孙子。”
这回换成费世凡眼角直抽抽了,爷爷,犯不着这么有仇必报的吧,我可是你亲孙子啊。
“哦,他哪方面让您操心?您跟我说一说,说不定我能帮到您呢?”白迟迟被他夸了一句说到点子上,就更有信心帮到他了。
“费爷爷,其实你孙子人也不错,你为他操心就属于有点杞人忧天了。”费世凡果断拦住爷爷数落他的罪行,却被费爷打太极似的回击过来。
“他人是不错,就是你们现在年轻人说的慢热,太慢热了。你就说他找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到现在都不跟人表白。我这急着抱重孙,他呢,慢悠悠的,是想急死我呀。”费爷说的捶胸顿足的,白迟迟也是个急性子,当然也跟着急。
她本来就比较多的理解老人的想法,这会儿自然要跟着费爷一起声讨他孙子的不是了。
“那是他不对了,爱要说,爱要做,男人就应该勇敢一些的。我跟您说,爷爷,你就告诉您孙子,说女孩子不喜欢吞吞吐吐的男人,都喜欢强势的。你没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吗?有句话,叫小姐爱流氓……咳咳。好像有点辞不达意,爷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
费爷那个笑啊,刚开始还憋着,后来索性就放开了声,真的哈哈笑出了声。
费世凡直撇嘴,他可是真有够不给他面子的呀。
不过爷爷这么高兴可是少有的,白迟迟果然是个开心果。
白迟迟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开心果,她有点儿局促不安,为嘛她一着急老是出错啊,唉,认认真真地劝老人家,结果变成讲笑话了。
那怪欧阳清那个混蛋会说她是个白痴,有时候她还真够白痴的。
见白迟迟局促的脸都红了,费爷才收住了笑,很认真地说了声:“爷爷明白,阿凡,你明白了没?”
“阿凡明白有什么用?”白迟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爷爷的意思是,要是我明白了,就可以劝劝他孙子了,我们是好朋友。”费世凡忙解释,化解到白迟迟脑袋中的小疑问。
你这死小子,你这样下去,得什么时候能把她弄到手,急死我老头子了。
“不瞒你说啊丫头,我请了很多个家庭医生,他们给我又是开安定,又是用各种各样别的药。就连很多心理医生跟我聊天都没用,我发现跟你说说话,好多了。看来我们两个投缘,你看你能不能到我这里兼职做一下我的家庭医生?也不用做别的,就是陪我说说话就行。”
“这……费爷爷,我明天要去三亚了,可能不方便。”
“回来呢?”他追问道,为了孙子,就是带着点儿强迫,他也要出手了。
“我,我想考虑……”白迟迟还想说要考虑一下,费世凡笑着靠近她耳边耳语:“你不正要脱离你未婚夫吗?费爷这里很安全,一般人找不到。就算是知道你在这里,也不是谁都能进来这里要人的。”
他已经了解了爷爷的意思,他跟白迟迟的接触机会的确是少,如果能利用这个机会多相处,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迟迟此时最大的烦恼就是被欧阳清找到,想到他会控制她,把她关起来非要让她生孩子,她就觉得没法呼吸。
在这里,作老人家的家庭医生,她也可以接触到很多优秀的医生,能学到东西,还能赚钱,其实对她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好,费爷爷我就答应你,来做你的家庭医生。因为我没有经验,你只给别人工资的一半就行。我先试用一个月,试用期我不要钱。”
“你别傻了,费爷爷就是钱多用不完。你应该每个月跟他要十万,他都会给的。”费世凡玩笑地说。
“要是她做了我孙媳妇,生了曾孙,我所有的家产都给她。”老头子还真就跟费世凡杠上了。
白迟迟一听老人要牵红线,连连摆手。
“不行啦,费爷爷,我还有……”
“白迟迟,我看今晚爷爷能睡个好觉了,我带你去客房看看。这里客房很多,你挑一件。”费世凡适时截断她的话。
看得出费爷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前提是他还不知道白迟迟是欧阳清看中的女人。
费爷谁都不在乎,在整个洛城,他唯一不愿意碰的还就是欧阳家。
这不是谁怕谁的问题,而是他敬佩欧阳家的为人,从欧阳百川的长辈算起,从来没有仗势欺人。
遇到哪里有个什么灾祸,欧阳家都会拿出巨额善款。
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是靠做这个来维持什么威望,赚面子什么的。
他家很低调,又是军队里的人,跟地方本身联系也不多,不需要去做面子工程。
费世凡明白爷爷不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跟欧阳家交恶,何况他也不想让爷爷为他的事过分操心。
要真到了不可开交的时候,再跟他说明也不晚。
白迟迟哪儿明白费世凡的意思,被动地让他拉着胳膊就扯了起来。
“去吧,去看看,也不早了,早点休息。”费爷听何劲隐隐提过,这个女孩跟欧阳家可能有点联系。
若不是他亲孙子的事,他是不愿意跟欧阳家有任何过节的。
不过既然孙子看中了,只要两个人真的能两情相悦,他也没有多惧怕欧阳家。
此时且按兵不动,当做不知道,慢慢观察着。
“你看,要睡哪间?我从小就跟他孙子熟,是这里的常客了,天天来住,费爷家的人都没把我当外人。你以后要来做家庭医生,也别当自己是外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费爷爷人很好的。”
“睡哪间都可以,我对这个没有任何要求。”
“那就这间吧。”费世凡指了指,这间房整个用的嫩绿的色调。
据他观察白迟迟喜欢鲜亮的颜色,他选的白迟迟果然是非常满意的。
“你去洗个澡,一会儿会有保姆给你送睡衣过来。另外,你和你未婚夫的事,先不要跟爷爷说,我找个机会跟他聊起来的时候再说。”
费世凡的语调是温柔的,却也是不容置疑的。
白迟迟喜欢听他温柔的说话,不强势,让人听了很舒服,自然而然的不愿意拒绝他的话。
“好,你对他和这里比较熟,都听你的。阿凡,太感谢你,要不是你,我铁定被那家伙抓回去了。”
“跟我就别客气了,晚安,明天早上会有人叫你吃早餐的。”
费世凡走后就有小保姆给她送来一套新睡衣,并且帮她把洗澡间的水温调好。
洗完澡躺在床上白迟迟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欧阳清,他估计要气的一晚上睡不好了。
唉!
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想着他夜不成寐,就是有些不放心。
可惜手机都放到酒吧里了,也联系不上他。
即使能联系,她也没胆子。
跑出来再被抓回去,可比没跑出来的时候更要惨,她是知道的。
现在只能祈求那家伙对她不是真心,过一段时间就不再想起她了。
第二天一早,费世凡拿了一部看起来有些旧的手机给白迟迟。
“这是费爷爷以前用的,你现在身上没手机,联系起来不方便。他反正手机多,放着也是放着,等你回来交还给他就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不用。我家里没有电话,我出去了就不需要联系。”
“一定要带着,不然我不放心。”费世凡把手机放到她手上,握紧。
为了不让她起疑,他是不会跟她同行的,此时也不是他介入向她表白的时候,否则会有乘人之危之嫌。
这次叫她一个人好好地在那边散散心,也好考虑清楚她到底要不要跟欧阳清在一起。
“带着吧,这是我以前的手机,好久不用了,闲着也是闲着。阿凡这孩子,要是为谁着想,对方拒绝他,他会生气的。”费爷也在一旁劝说。
白迟迟当然不愿意费世凡不高兴,想着再过半个月就可以不用这么胆战心惊地过日子了,再还费爷也不迟。
她也不知道这手机不同于一般的手机,有非常精确的定位功能。即使是关机了,也能找到她的方位。
吃过早餐,费爷派了车让他们去办事,白迟迟千般推辞,还是抵不过两个人的热情。
到了下午费世凡亲自送白迟迟入关,也没见到有任何可疑的人跟着她,他才放心的回头。
白迟迟第一次做飞机,新奇的同时又有些紧张,不知道会不会有些晕。
她的位置很好,靠窗,飞机滑离地面钻入云层的时候,她能清清楚楚看到窗外的景色。
飞机穿过一片灰蒙蒙的云带经过一段时间的飞翔进入平流层,世界变得耀眼极了。
大朵大朵的白云像一般,碧蓝的天空仿佛围绕着她,美好触手可及。
白迟迟,这是不是预示着你的生活从此有了新的开始。
就像这明媚的阳光,碧蓝的天空,生活要变的纯粹起来了。
没有怀疑,没有什么婚约,就像以前一样,简单单单,快快乐乐。
再见了,欧阳清。
从此以后,欧阳清这个人再也干涉不了她的生活。
一想到此,快乐的情绪把暗涌的伤感也抹去了。
白迟迟一直在看着外面的云,高低起伏的云变换着各样的姿态,由远而近,再慢慢远去。
欧阳清,真的永不相见了吧?就像看过的云一样远离,即使再见,也一定是另一番模样。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还想着从前欧阳清跟她说过的志得意满的话:“白迟迟,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女人,你是跑不了的。”
像要跟他较劲似的,她喃喃自语道:“我不是还是跑了吗?你再有本事也不能把飞机给拖回地面吧。”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机舱内的广播响了。
“各位乘客,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很抱歉的通知您,我们的飞机接到地面指挥中心的命令,出于安全考虑,即将返航……”
汗……人在囧途?她只是想了想,不至于吧?
白迟迟不可置信的竖起耳朵,广播连播两次,身边乘客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她没有做梦。
她真长见识了,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飞机在天空中绕了一圈又飞回去。
返航时的速度好像比出发时还要快,机身有些颠簸,一直到重新落地,机舱内还充满了抱怨声。
“很抱歉,我航空公司向大家承诺会尽快安排另一架班机起飞,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还好还好,她还有机会去三亚的,只是稍微等一些时间。
白迟迟随着人群走到机场出口,刚一现身,立即有两个穿警服的年轻男子靠近了她。
“白迟迟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我?”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长这么大还没跟警察叔叔打过交道呢。
“对!”警察叔叔异常严肃。
“有什么事?该不会怀疑我携带什么危险品,恐怖袭击之类的吧?”
她纯属调侃的话,两名小警察表情却更严肃了,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个,检查了才能下定论。”
不由分说的,她被两人控制住,在众人的围观下拉进特别通道,拐了两道弯拖进机场审讯室。
“咣当!”一声,机场审讯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白迟迟被吓的一激灵,三魂七魄都移了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被非法拘禁了?
不知所措地站在洒满夏日阳光的审讯室,她惶恐不安地朝前看去。
审讯桌前一个男人正襟危坐,身上周正的军服,肩膀上的两杠三星无声地诉说着威严。
他的脸很刚毅,因为长年的训练脸呈古铜色,五官深刻,那厮不是欧阳清又是谁?
仪表堂堂,卓尔不群的男人,在她看来却面目可憎。
她终于明白了,一定是他让飞机返航的!
她真想冲上前使劲儿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揍他一顿。
“你无耻!”在他冰冷的双瞳扫视过来的一刹那,她这话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他的神情让她害怕,明明她有权利追求自由,为什么在他森冷的注视下,她会觉得压迫,心虚,好像她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白迟迟,你不要怕他,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骄傲地扬了扬脸,她把所有恐惧的情绪压回去,强自镇定地开口。
“放我走!你没有权利禁锢我的自由!”
背着他差点飞到了那个男人的怀抱里,她倒还有脸理直气壮,好个没心肝的女人!
桌子后方,他的拳头捏了又捏,表情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优雅地起身,踱着方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把她整个人罩在其中。
“白小姐,有人举报你身上携带了危害公众安全的物质,所以我要对你搜身,请你配合!”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呸,谁举报她了?恐怕是他本人吧!
她深吸了几口气,忍住对他咆哮的冲动,不卑不亢地抬头与他目光对峙。
“搜身可以,叫一名女警来!”
“为了谨慎起见,我要亲自搜!”欧阳清的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语毕,他的大手猛的一伸,在她的惊慌之中,整个人像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鸡,瞬间到了苍鹰的怀抱之中。
“喂!你这个混蛋,你摸哪儿呢?”她不淡定了,也没法淡定。
这是什么地方呀,审讯室啊,妈呀,应该有摄像头的吧?
“怀疑有人体炸弹,很可能是体内携带的,为了国家安全我愿意牺牲自己,深入检查……”
丫的,他这混蛋王八蛋杀千刀的,不会来真的吧?
“欧阳清你别胡闹,这里有摄像头,你别乱来,会被发现的。”
“怕吗?”他贴在她耳边低语,用气息诱惑她,逗弄她。
他这时恨不得把这女人给吞到肚子里面去才能解恨,背着他跑了,还是飞到海南,去找下三滥的秦雪松。
不仅这样,她在出发前密切接触的人还是费爷的孙子费世凡。
他昨晚就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刻意没有打断她的行程。
就等她上了飞机,他才下手,等她觉得自己完全达到目的了,才杀她个措手不及,让她从幻想中的天堂掉下来。
“废话,当然怕了,你快点儿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吧!你现在喊话,更会被当成是恐怖分子。”他口中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这会儿,她仰头看着黑漆漆的摄像头全都在对着她拍摄,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呢。
想到这里,她就吓的几乎不能呼吸了。
“欧阳清,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不行!你必须受到惩罚。”欧阳清冷冷的说道。
“好像没感觉到什么,让我想想,还能怎么样检查。”
白迟迟被他弄的脸涨的通红,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怎样才能躲避开那些摄像头,才拍不到这样刺激的画面。
“怦怦!”忽然有人敲门,白迟迟如遇大赦,心想这下子会有人打断了,她就能幸免被真正的侵犯了吧。
“报告首长,替换的飞往三亚的班机已经准备妥当,是否还要着重安检?”
“不必了!直接起飞吧!”欧阳清交代了一声,那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
在他报告的时候,欧阳清已经把军服脱了。
他要惩罚白迟迟,不会穿着军装。
白迟迟想趁着有人打断跑出去,刚跑到门口又被已经光溜溜的欧阳清给抓了回来。
当她撞到他身体时,她吓的差点背过气去。
他得是多大的胆子敢在审讯室里把自己变成条大白鱼。
“你疯了,我会恨你的。”白迟迟连连摇头,却被他狠狠欺负。
白迟迟到这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早就命令下面的人把摄像设备全关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被看见,一辈子都完了。
欧阳清怎么都不解气,让你跑。
“我会恨你。”她在颠簸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样的话。
“我也恨你!”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白迟迟知道逃不了了,索性闭上眼,不再看他。
欧阳清并不是为了逞怒火,实在是气不过她逃跑,又没别的办法罚她才这么对待她。
看她吓的这副模样,他停了下来。
“晚上到家再好好收拾你。”他冷冷说了一声又重新穿戴好衣裤。
“快点把衣裙整理好,现在开始别说话!”欧阳清沉声命令了她一句,见她颤抖着手整理好自己,才按下审讯桌上的一个按键,说了一声:“我已经亲自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人可以释放了。”
“是,首长!”对方毕恭毕敬地答道,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引领白迟迟出去。
白迟迟走后,欧阳清跟欧阳远在审讯室里把军服换过来,一身便装的欧阳清出了门,直奔机场大门口。
被欺负了的白迟迟出了审讯室之后就觉得全身虚软,那两个小警察在代表机场安全部门给她道歉,她就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似的。
“我可以走了吗?”她只关心这个结果,至于她被冤枉什么的,那不是这些小警察的错,是那个混蛋压下来的,他们有什么办法?
“可以!您可以走了!非常抱歉!”
“由于你们的原因延误了我的航班,是不是要负责我坐最近的一次班机飞走?”
她知道十有八九这个要求是会被无视的,果然不出所料,对方还是说抱歉:“没接到上级的命令,您的问题可能需要联系航空公司去解决。不过,最近的一班飞机刚刚已经飞走了。”
混蛋欧阳清,太无耻了!
她要赶快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其实她加快脚步的时候心里也明白,上了飞机都能返航,她再跑也是徒劳的。
离开了小警察还没走上十步,就看到欧阳清沉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刚才离开审讯室她也想明白了,他就算能允许她曝光,也不舍得他自己名誉受损的,所以审讯室里的摄像头应该是没有拍到他们的。
躲不掉了,她索性迎着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住,冷漠地开口:“欧阳清,你已经那样对我了,难道还不解气吗?我走,也是因为你不信任我,你那样对我,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结婚是自由的,我有权力不跟你结婚。希望你别再这样执着,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跟你回去的,再见!”
她直视着他,尝试着与他理性地谈判,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她,待她说完了,他只轻声说一句:“跟我回家!”
白迟迟再次感觉到无力,为什么她遇到他,就觉得自己的命运都不由自己主宰了?
她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他打消跟她结婚的念头?
见她仍然不动,欧阳清凉凉地问她:“你是不是想要在众人的围观下,被我扛着回去?”
他真会这么做的,会有很多人看她,太丢脸了。
可要她跟他走,她又不甘心,正在两个人对峙之际,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穿一身白色休闲装,走的很快,一直注视着白迟迟,终于看到她了,他几步跑上前。
“白迟迟!”
“阿凡?”白迟迟有点不可思议,这阿凡真是神通广大啊,难道未卜先知地知道她没有上飞机,还在机场吗?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黑壮的保镖,看样子就很能打,不知道要真跟欧阳清交手,会是谁胜谁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