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愤怒与激动淹没的丁安,当然没有注意到李泽文的恐惧。··暁·说·
只见他手中的红色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再一次的刺入了李泽文的手臂之中。随后,丁安双手握住李泽文的手,用力的抓紧,身子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看到丁安这幅模样,秦子皓脸上闪过一抹讶异,随即静静的看了下去。
丁安握住李泽文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臂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而此刻的李泽文,痛苦不已,丁安哪里是在握手,简直是一双钳子,不断的挤压着他的双手。
而最为痛苦的是,丁安明明已经给他造成了莫大的疼痛。但此刻的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只能咬牙忍者那剧烈的疼痛。
随着丁安的越发用力,看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众人,随即总算是发现了异常。
李泽文擦着银针的双臂,好似蒸笼中的大虾一般,开始逐渐变热,冒出一层层的白气。同时,他的脸上也开始变红,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李柏修此刻也出声解释道:“玄门九针第三针,烧山火。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极热的针法,以针法之阳火,刺入病人体内,灼烧掉病人体内的病灶毒素。”
“也正是因此,这门烧山火不光对施针者自身的阳气有着极高的要求,同时要求施针的手法必须十分精妙,至少要达到以气运针的境界。否则银针上的阳气泄露到体内其他部位,不仅不能灼烧病灶,反而会损害病人的身体。”
经过李柏修这么一解释,众人也算是基本明白了这烧山火的厉害之处。
随即又有记者询问道:“请问李老,这以气运针是什么意思?施针的手法吗?”
李柏修随即又给大家解释了一番施针的三个境界,以力行针,以气运针和以神御针。··暁·说·
但众人听说现如今华夏国内,基本只有京城的大国手才达到以气运针的境界之时。对这烧山火的难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当然,也有人由此对丁安的施针有些怀疑了。他这么年轻,施针的境界应该不大可能达到以气运针吧!
而就在众人心头怀疑之时,坐在座位上的李泽文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就抽搐了起来。
红得热气腾腾的脸颊上,一股股鲜血从鼻孔中渗了出来。青筋不断的鼓动,好似一条条蚯蚓在皮肉下方钻行一般。
李泽文整个人显得痛苦而狰狞,但此刻的丁安,却还死死的握住李泽文的手,不让他动弹,嘴里喃喃道:“烧山火我能行的,我能行的,你再忍耐一下!”
“泽文,你怎么了!”李承志惊慌失措的跑到台上。
李柏修更是脸色大变,冲过来对丁安喝道:“丁少,银针的阳气泄露了,你快住手。”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刚刚解释完烧山火的危险所在,现在事情就马上应验到自己孙子身上。
但此刻的丁安,却好似中了魔咒一般,根本不愿松手,“不,我不能停。只要是我施展了烧山火,我就赢了,我赢定了。”
“丁少,再继续下去,泽文就有危险了。”李承志哀求道。
李柏修面色阴沉如水,想要直接动手,但却不敢贸然打断丁安的施针。因为这烧山火一段中途被打断,银针上的阳火失去了控制,在体内施虐乱窜的话。李泽文绝对会被废了。
李柏修压住心中的怒火,冷着脸喝道:“丁安,阳火快失控了,你快收针。”
“失控!怎么可能!我可是省城玄医堂正宗的传人,我施针怎么会失控!”丁安此刻却毫不松手。
再看李泽文,鼻孔中的鲜血已经流到的身前的衣服上,划出一道道鲜艳的血痕。同时,眼角和耳朵里,竟然也开始渗出细密的血丝了。
“七窍流血!”李承志又怒又慌,喝道,“丁安,你快住手!”
此刻的丁安,哪里听得进去,紧紧的握住李泽文的双手,毫不放松。
就在李柏修准备强行动手打断丁安之时,旁边的秦子皓动了。
只见他一脚把丁安踢开,然后手指飞快的动作起来,将李泽文手臂上的红色银针全都拔了出来。
然后双手持针,带着残影飞快的刺入到李泽文的手臂之中。然后,秦子皓的双手手指不断的在各根银针顶端跃动,捻抹挑转,动作极快而富有节奏。
随着秦子皓的动作,那一根根细长的银针下端,竟然开始出现一抹抹淡淡的蓝色。蓝色不断扩张开来,化为一股股幽蓝的色彩,好似冰层深处的寒冰一般。
而此刻,李泽文脸上发热的红色,也在这股蓝色的蔓延中开始消退。李泽文也逐渐稳定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
李承志见状,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又是好奇又是担心,想要上前去组织秦子皓对自己儿子的施针。毕竟他担心秦子皓趁机报复。
不过他刚刚踏出一步,就被李柏修伸手给拦了下来。
老人摇了摇头,走近过去,伸手在李泽文手臂边缘试了试,惊呼道:“寒气!”
然后整个人脸上就写满了震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子皓,道:“这,这是秋水寒!这是玄门九针第四针,秋水寒!”
“李老,这秋水寒又有什么门道?”有人急忙问道。
李柏修道:“这秋水寒和烧山火手法类似,原理相同。只不过想过却是截然相反。烧山火是以阳气入体,灼烧病灶或者体内的寒气。而秋水寒则是以阴气入体,消除体内的燥热。”
“刚才丁安的烧山火针法失控,导致阳气渗透到李泽文体内。秦子皓以秋水寒应对,以阴对阳,正好消除了多余阳气的影响。”
听着李柏修的解释,众人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没想到这中医针法中,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与讲究。
而此刻的丁安,却失魂落魄一般的看着秦子皓和李柏修,难以置信的吼道:“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秋水寒。就算是我父亲,他是药王前辈的亲传弟子,也只学到了前三针而已。他一个无名小中医,怎么可能会秋水寒。”
李柏修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秦医生怎么会秋水寒,我不清楚。不过丁安你最好还是回去好好的把针法练熟再出来,否则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