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久远的故事
“我的后裔，别了……”卫皇身上的斑斓光点越来越多，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淡薄，最终目光落在了心树的身上，可望向卫族人的慈爱，以及望向卫无羡的凝重不同，他望向心树的目光，分外复杂，那目光中有惆怅，有惋惜，但更多的却是眷恋。
这种目光，很是奇怪，不像是在望一棵树，而叫人觉得像是在望着思念的情人。
“你为我失去了灵，那就用我的残灵，来恢复你的灵吧……”突然，卫皇毫无征兆的喃喃出声，手指虚扬，指向了心树。随着他手势的动作，沿着他身躯缓缓散开的那些斑斓光点，如受到了某种指引般，飞入了心树那些因为大战，而破损有缺的枝干中。
光点如春雨，打落在心树枝干后，那些因为鏖战而破裂断折的枝干，竟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复原起来，恢复了初始模样不说，还绽放出了更强大的生机。
很显然，这是卫皇在用他留存不多的气息，来反哺这株心树，以此来弥补它的缺损。
簌簌……簌簌……最后一缕光点飘落，卫皇空中的投影，已是只剩下了极为淡薄的一缕，就像是一缕轻烟，不仔细看的话，几乎都要看不出来。
但和他不同，心树此刻完全复原，枝干愈发璀璨，那些骨白枝干上的叶片，鲜艳如火，在空中轻轻摇曳，就像天边最为灿烂的一片晚霞，令人迷醉。
而更惊人的是，心树主干上的那张面庞，而今竟是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张少女的面庞，并不算太漂亮，可是很清秀，双目紧闭，嘴角翘起，如在做一个甜蜜的梦。
难道卫皇当年不但从心树上体悟到了神念化形，而且还和这棵树有些过往？叶凌风愕然。
“一条古往今来未曾有人走通的路，你很特别……”但就在此刻，让谁都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卫皇残影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不属于卫族人的叶凌风身上，低低出声。
话音落下之后，还未等卫族群人自愕然中清醒过来，卫皇的那缕轻烟般身影，突然手微微一招，心树枝叶轻摇，自顶端飞下一株灿烂欲滴的嫩枝。
那嫩枝飞起之后，径直飞入了叶凌风的建木异象中，和异象相连，摇曳生辉。
不仅如此，当这嫩枝没入异象后，原本就已达到不可思议五丈高度的异象，竟是再度拔升，达到了更加令人咋舌的六丈高度！不仅如此，如今的这异象，除了生机强大无比外，还因为树冠上那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一抹绯红，破天荒多了些灵动气息，宛若真正的活物。
“未曾有人走通的路，好好的走下去，也许……”就在叶凌风惊诧这一幕时，卫皇嘴唇翕动，对叶凌风再度出声。但奇怪的是，话到一半，叶凌风突然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种突然的无声，不是卫皇的话戛然而止，而是叶凌风分明看到卫皇的嘴唇还在翕动，还在继续说话，可是他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把声音隔绝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一幕，让叶凌风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卫皇要讲给自己的话，究竟是言及了什么，竟然叫他完全无法听到。
“再见了……”片刻后，卫皇的声音突然再现，话语声充满了眷恋，望着心树喃喃道。
嗡！话语落下的瞬间，苍穹中卫皇的身影丝丝缕缕的光华分散开来，但那光华散开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向着心树飞去，缭绕在枝叶间，盘亘许久，才渐渐黯淡。
光华消散的瞬间，卫皇剑自卫无羡手中飞出，在空中疯狂盘旋，但无论它怎样盘旋，却再也感知不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剑身铮鸣不已，如找不到父母的小孩的呜咽……
再见了，再也不见，一代传奇就这样彻底落幕，人世间的最后一缕记忆也宣告消失。
哗啦……哗啦……无风吹过，可心树的叶片却在作响，清脆如情人面颊滴落的泪。
心树枝叶颤动，簌簌声如泣如诉，紧接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那些璀璨如火的叶片中间，此刻竟是有一朵朵洁白的花朵绽放。
花瓣弥漫枝头，每一片都雪白无暇，流动着淡淡的清冽香气，令人莫名感伤。
不仅如此，花香弥散开来后，诸人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有一种如幻似梦，跨入了时空长河的感觉，一幕幕画面在他们的身周，不断的飞速倒退。
那画面的速度太快，根本叫人捕捉不到其中的具体内容，但唯一古怪的是，这些画面中，有一部分是黑暗的，没有任何内容，就像是被人抹去。
最终，这画面停驻在了一个女子的背影上。在这个女子驻足的时代，这里还没有卫族，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平原，荆棘密布，荒草丛生，沧桑凄凉。
那女子一身白衣，虽然不能看到面容，却叫人望之就觉得心中莫名有一种孤独悲怆感。
“这……这是……”看到那背影的瞬间，叶凌风脑海宛若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巨响。在这一刻，他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他的幻象，还是真实。
因为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身影，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背影，正是一手缔造了奈何桥，泪落成黄泉草，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经历过的一些玄奥之事中的神秘女修。
叶凌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神秘女修，竟然和眼前这株神秘心树也存在着连接。
画面短暂的停顿后，白衣女修的手动了，她抛出了一枚赤红如豆的种子。
那种子坠落地面后，迅速没入土中，然后拔节抽条，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株骨白小树。
而在小树生成后，神秘女修盯着小树默默站立良久后，没有任何动作，就突然消失在了画面中。那模样看起来，几乎叫人觉得，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此地过一样。
心树居然是神秘女修种下的！叶凌风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