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扣脚老大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果然亮了二十几道手电光,依稀还有汪星人的叫声传入耳中。
这又是什么呢?
疑惑间,刚转过头,却见扣脚老大已经飘然离去十余米外。末了朝我抱一下拳:“兄弟。以后有空到河北找我。”
话音落时,人已撒丫子远遁了。
扣脚老汉是唐剑找来的。
如今,唐剑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期间涉及多条人命。扣脚老汉想撇清关系,到时候他也撇不清。
至于我,好在有秦月一路相伴。
不管怎样,我动手打人也罢,杀人也罢。最终仍旧是个警民合作的关系。
我目送扣脚老汉的同时秦月已经拿手电对远方打起了暗号。
这暗号就是通过手电的光。闭。开,来对一下。
然后,对上了。
秦月扭头跟我说:“仁子哥,是那边边防队的那个队长,之前跟我吵那人。”
我听罢长舒口气。
总算是遇到自已人喽!
终于能够把悬起的那颗心给放下来了。
转眼功夫。那些人就陆续到了。
在近处一看,原来那里边只有一个边防队长是咱们的自已人。其余的是巴基斯坦的好兄弟。
两边人马,都驻守边关。平时有什么事,也都互相打个招呼,一来二去熟了,所以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也就特殊对待,不用走什么复杂的手续。凭个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就能把弟兄们号召起来办事。
人到了后,基本就没什么事儿。
巴基斯坦的兄弟负责把这些个老毛子,包括段金虎等人先押在这儿。然后等接应的人来,一起给他们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至于我们这波,则由巴方的兄弟还有边防队长一起,帮着护送回家。
当然,在此之前,秦月得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
都讲利索了后,我们收拾东西就起身了。
回家路上,一度很闷。
后来,巴方一个兄弟,冷不丁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了一句‘中巴人民友谊万岁’!
那腔调听上去特有意思,我学不上来,总之很搞笑。
大家一笑之下,就释然轻松了。
我们走的不是来时方向,步行数个小时,来到巴方兄弟提供的军用越野车前时。苏小哥问了一句,咱们那车怎么办?
他说的是切诺基。
我想了下,就跟边防队长说了。队长意思,咱们这是空手来的,完了折腾人家一趟,还想带东西回去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心领神会,就把那车的大概地点告诉边防队长。
队长则转告巴方的那些兄弟。
对方一听,立马高兴了。
然后,欢天喜地请我们上车,送我们回家。
旅途劳累不在话下,车上跟队长聊天我知道。左刚让唐剑给弄死了,跟着一起死的还有左刚老婆,那女人原本是跟唐剑混在一起胡搞的。可她临到末了,还是死在了唐剑手中。
而唐剑之所以这么干,我们大家分析,他就是狗急跳墙想跑路了。
毕竟,他以前很多生意都见不得人,此外他手上肯定还有人命案子。他是身上刺太多,碰哪根都能疼死他。
他怕了,这才不择一切手段,利用左刚聚拢钱财逃出国境。
一路颠簸,先到了巴方兄弟的一个兵站。
我们没吃人家饭,直接下车步行,通过了国境线,又去了自家门口的兵站。这才吃上一口热呼饭。
紧跟着,又通过卫星电话联络,叫来了许局一行数人。
末了,我们就坐上来的车,奔家开走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们又知道了一些这个案子的细节。估丽妖扛。
比如,唐剑控制左刚后,把他的手筋,脚筋全都给挑了。
至于杨大娃和老烟鬼这两个人,据许局说,他俩跟唐剑很久,知道唐剑为人心狠手辣。所以,这趟活儿他们怕了,不敢去了。
还有提到的郭军,那小子原本是跟唐剑一伙,后来他感觉唐剑太可怕,想报案,不想被唐剑发现,以左刚名义在工厂里搜找他。后来,又一枪给郭军杀了。
唐剑死了。
按许局话说,他多亏死了,他要不死,还有更多的人会让他给祸害死。
关于大雨衣,秦月没撒谎,她如实汇报了一些东西。后来说起此人去向时,秦月用逃匿两个字总结了一下。
期间,许局看我拿的那个唐卡问是什么。
我随便一笑,没说话。
许局意味深长点了下头,他也没说话。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车直接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兵站。
在这里,我们好好的休息一番后。
我上了苏小哥开的车,然后,他载着我,二炳,古道长。我们几人一道,往回京城的方向开。
中途时候,秦月跟我在祁老板的饭店道的别。
她要跟许局他们,外加边防队长一起去西宁把这次的事情跟当地警方通一下气。
然后,秦月说了,回京城有时间她会给我打电话。
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没有别的东西,秦月简短说完,她就上车走了。
我们一行几人受到了祁老板的热情款待。
在他这儿,我住了两天,体力什么的全都复原后,祁老板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找马彪子,一定要找马彪子,知道了一定给他消息。
我答应下来,就跟苏小哥车一起,往京城赶了。
回去路上,到太原的时候,古道长下车了。
临走我们互相留了个电话,古道长说他过些日子会上京城。到时,他打我电话。我回了个好。接着正要继续赶路,苏小哥的车又彻底报废了。
于是,小哥说了,他在太原修车。估计修好得七八天时间。然后我先回京。电话什么的都留了,等回京后,他会找我图谋一些发展的大业。
就这么商议妥当,我和二炳坐动车直接回到了京城。
随后,我又跟二炳分开。先按大雨衣指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方接了。当天我没回家,直接在车站过去的那个xx宫。到了后门,我把这幅唐卡交给了一个僧人。
这个年轻僧人的眼睛很纯净。
另外,他是跪下来,从我手中接过这幅唐卡的。
我交过东西,转身,便遁。
身后,传来一记真诚的谢谢。
顺利完成大雨衣的嘱托,我一身轻松之余,感觉有些疲惫了。
然后我在深秋街头的蒙蒙细雨中,给我的健身会所老板打了个电话,因为,我想多请几天假。
但老板用尴尬的语气告诉我,我不用去上班了。
答案是,那个白人教练,他又回来了。
我说了声谢谢。
老板刘叔告诉我,他给我多算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两天就打到卡里去。
我还是一声谢谢。
刘老板很尴尬,说要请我吃饭,说赠我月票,说让我多过去玩儿……
我还是谢谢。
刘老板最后挂断了电话。
我不怪刘老板,真的不怪他。
他有他的难处,有他的打算和计划。坦白讲,我虽然教的好,但生源相对以前白人在的时候,还有少了很多。
现实是残酷的。
钱!
对,就是钱!非常现实的问题。
想到钱,我忽然想起来了,唐剑临走时给我和二炳的路费,好像还剩点儿。
我俩当时是均分来着。
我想了想,掏出来数了数。
还好,不算来回折腾弄丢的,我这里,还剩下了三千六百多块钱。
行啊,这三千多块钱,当算是我这趟经历的补偿了。
我眼瞅天还不太黑,又来了兴致,沿街走了一会儿后,我找了一家川菜店,进去一个人叫了一份水煮鱼,甩开膀子,大吃二喝一通。
吃饱喝足的间隙,我忽然看手上戴的珠子,有一颗不知什么时候,让什么玩意儿给刮坏了。
好大一个裂口,修补是修补不上喽。
这珠子是程叔在我打乔雄前给我的。
它有纪念意义。
我琢磨了一下,眼睛随意向外一瞥,正好看到饭店对面有家卖木头文玩的店。
我心中一动,就把珠子收起来,快速捞干净盆底的几块鱼。起身把帐结了,就奔对面去了。
雨这会儿下的还大了。
我跑过去,推门进屋。
迎面来了一个年轻文静的女孩儿问我需要什么。
我把珠子亮给她说明了来意。
女孩回说:“先生,像你的这个料子成色这么好,我们单颗珠是没有,这里有整串的,你看可以吗?”
我问了一句:“整串的多少钱?”
女孩儿:“两千二。”
我掂量一下,眼么前这工作也没了,两千二,太贵喽。
还是算了吧,不行我上网找一找。
于是我对女孩儿说:“不好意思,打扰,我先走了。“
女孩儿说没关系。
我转身,刚要走。
突然,屋子里有人喊:“关仁……关仁是你吗?关仁?”
我听到这声音,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唰的一下又炸毛了。
然后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间化开了一般。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店内侧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轻薄毛衣的长发女孩儿。
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欣喜。
我看着她,心里有许多,许多,许多的话,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我……
我吸了一口散发紫檀香味的空气。
我尽量控制好情绪对她说:“唐燕,怎么,你在这里开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