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他。
整间房子回响着他的声音,就连萧笙都下意识的颤了颤身体,抬起头惊诧的看着他。
妮妮被吓得躲在旁厅的柱子后面,若说这屋子内还有谁没被影响到,那边是一身橘黄毛色的大宝贝。
它抬头慵懒的看了一眼宁迹,淡薄的眸中似是染了一丝鄙睨,从钢琴上跳下来朝着妮妮跑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妮妮的小脸,然后又蹭了蹭妮妮瘦小的身体。
妮妮眨了眨眼睛,将它抱在怀中,小身体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大人。
宁迹是砸在宋雅兰身上的照片散落了一地,宋雅兰还未回过神来,脸色煞白,面对宁迹逼仄的身形往后退了又退,“阿迹……”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宁迹唇角冷嘲的勾起,“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萧笙是我的太太,唯一的太太,你们敢动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看着面前的母亲,眸里越发的凉,凉而透骨,声线却很平缓,“你的那些破事儿我原本不想翻出来,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妈,你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儿子?你伤害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儿子?你包庇宁冉,和汪雪桐勾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儿子?”
宋雅兰身体不断的往后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不停的摇着头,“阿迹,不是这样的,妈没想到……妈真的没想到……”
她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源于对儿子的爱。
因为爱儿子,所以慢慢接受了汪雪桐对宁迹的爱,接受了宁冉传输给她的思想,再加上丈夫的死,萧笙的出身,她才会对萧笙产生成见……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没想到?”宁迹讥诮,似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人,面前的女人仿佛不是她的母亲,只是个陌生人,“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你和宁中杰鬼混的时候可没说自己是个荡妇,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我的老婆我自己清楚,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对她说三道四,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
他隐忍多年,此时听到宋雅兰一而再的侮辱萧笙,便再也忍不了了。他的老婆他明白。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他抛弃他,萧笙也不会弃他而去。
萧笙本来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凭什么还要让她一而再的侮辱?
宋雅兰是他的母亲,但早就不配做他的母亲了。
宁迹挑了挑眉,视线往宁锡元的方向看了看,看着宁锡元陡变的脸色,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眸中的算计一闪即过。
一张照片翩然落至脚边,萧笙弯腰捡起。
寂静的空气中,女子轻嗤的声音传来。
照片上的男女肢体交缠,真辣眼睛。萧笙走上前去,将照片塞到宋雅兰的手中,“妈,好好欣赏,这些可比我的那些精彩多了。”
视线落在照片上,宋雅兰的手一颤,啊的一声将照片扔出去很远,慌慌张张的去看宁锡元的脸色,“爸,这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宁锡元同样脸色苍白,手中的一张照片已经被攥成了一团,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雅兰,他的小儿媳妇和他的大儿子……家丑,绝对是家丑……
萧笙轻飘飘的传出一声讥笑,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便朝着门口出门,挑起的眉尖扬着一丝讽刺,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宁迹眉心一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初夏的阳光并不算太强,早已叫好的车在外面等候多时,萧笙将行李箱放至后备箱,刚刚打开后座的门要上车,手腕蓦然间被人扼住。
萧笙回头,不悦的看着他,“放开!”
手腕处桎梏的力道更紧,萧笙眉梢动了动,“你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你不回去控制局面,纠缠我干什么?”
“阿笙,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些照片,他大可以换个方式公开,让人匿名把那些照片交给宁锡元,不需要自己出面便能把宁家弄得乱七八糟,不用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替萧笙也为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可他没有。
他之所以把那些照片趁着这个契机摔在宁锡元的眼前,并非是因为暴怒控制不住。
而是因为萧笙在。
对萧笙的伤害中,有宋雅兰的一份,他要让萧笙亲眼看着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宋雅兰跪地求饶,放荡不堪的样子。
哪怕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隐忍至今,可她却一而再的触及自己的底线。
萧笙脸上的讥讽收起了一些,视线沉沉的看着他。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掰开他桎梏自己的手,“看着很爽,真的很爽,可爽又有什么用?我们的儿子回不来了,你回去吧,你女儿在哭。”
“阿笙,妮妮不是我的女儿。”他皱眉,看着萧笙不可置信的目光,继续道,“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是路笙竹的女儿,不是我的,抱歉,一直没告诉你,路笙竹当然被**,妮妮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一直没说,是怕她年纪小因为这些受到歧视,我和路笙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萧笙瞳孔陡然间缩了缩,清澈如冰的眸漾着异样的情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
萧笙的眸暗了暗,渐渐的褪去了些许的寒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怪路笙竹或是怪他?好像都不应该,她理解的,正因为她理解,所以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方式去面对。
即便知道了又怎么样?挽回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么点可怜的慰藉,终究掩盖不了她曾经受到的伤害。
刚刚看到宋雅兰的丑态,她是真的爽,可爽了就能原谅吗?
不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愣了好大一会儿,最终,她还是掰开了宁迹桎梏住自己的手上了车,“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伤痕,不管你怎么做,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便你杀了那些始作俑者,也找不回我们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