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桐本来还在因为宁迹那句话而愣神,蓦然间听到萧笙的话,脸色陡然一白,但随即恢复如常,“我照顾了妮妮三年。萧笙,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为什么要和我抢妮妮?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你要是真把妮妮放在心上,妮妮就不会被我抱走,幸亏是我。”
“你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妮妮不放?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萧笙冷笑,如画的眉目微微向上挑着,讥诮和嘲讽在其中流转蔓延,“我和宁迹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汪小姐,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是路笙竹,你没有权利来指责我什么。”
她极少这样盛气凌人当面和敌人对抗,她嘴上向来不吃亏,但心里确实没真正讨厌过谁敌对过谁。让她动了怒气和斗志的,汪雪桐是第一个。
汪雪桐这么做的目的她大抵能猜到一些,如果妮妮今天在她身边丢了,即便没出事,那她更无立足之地了。汪雪桐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们谈条件,为什么一定要偷偷带走妮妮呢?
“妮妮现在的监护人是我,就算是路笙竹在,她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也不能把妮妮带走,凭你的行为我就可以告你诱拐儿童。”
汪雪桐眉心骤然一紧,眸中划过几分凌厉,但很快便隐了下去,转过眸看着宁迹,美眸之中又是水汪汪的一片,“阿迹,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妮妮的监护人一直都是我。”
萧笙拧眉,回头看了一眼宁迹。美人落泪,任谁都会心动吧。萧笙发誓,他今天要是敢说不出一句维护汪雪桐的话来,她马上跟他离婚,一秒都不带耽搁的。萧笙最讨厌这种明明不是那种柔弱却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的女人。
宁迹沉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明昊,明昊冷着一张脸递上来一份材料,宁迹接过,扔到汪雪桐面前的桌子上,“雪桐,相关手续已经办好了,妮妮现在的监护人是我和萧笙。”
他停顿了一下,“既然你想见妮妮,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来见,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目的我不拆穿你,算是我给阿竹留点面子。还有,别以为你在暗地里做得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我对你的容忍,到今天为止。”
“阿迹……”
“我曾经亏欠阿竹的,我已经还的够多了。”宁迹回过头,看着萧笙冷然的脸,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抗拒,宁迹沉了沉眉,看着汪雪桐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阿竹,我会给她的死一个交代,但我的太太,只会是萧笙。”
萧笙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他漠漠的视线此时落在汪雪桐的脸上,温润流畅的线条此时有些挂寡淡,毫无半点平日的温润。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重了重。
汪雪桐陡然愣住,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眶里还挂着泪珠,却没再往下落。
汪雪桐手里一共有两张王牌,一张是妮妮,一张是路笙竹。现在,她突然有了危机感。她感觉自己要失去路笙竹这张王牌了。
她暗自咬牙,突然明白了路笙竹死之前的感受,那种绝望和无力,不管别人怎么做,怎么不择手段,都抵不过萧笙往宁迹的面前一站。
萧笙到底有什么好,能得到宁迹这么多年的爱?
她咬着唇,“阿竹的抑郁症是因为她才复发的,她是杀死阿竹的帮凶……”
宁迹眸光骤然一寒,如同道道利箭朝着汪雪桐射去,“对,我是凶手,她是帮凶,所以我们注定在一起。以后妮妮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她姓宁,她叫宁靖,她以后只会是宁迹和萧笙的女儿。”
宁迹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去,牵着萧笙的手往外走去。
“等等。”萧笙突然叫住他,宁迹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萧笙看着他微微扬了扬唇,回头看着汪雪桐,明明那么清澈的眸光,却让人想要逃离。
“汪小姐,以后妮妮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和无关紧要的人有过多的牵扯,以后,你和她还是别见面为好。”
汪雪桐脸色一变,“萧笙,你……”她转眸看向宁迹,即便她做错了,宁迹总不至于对她如此绝情。
即便宁迹不允许她再提起路笙竹,她也知道路笙竹永远是宁迹一道长不牢的伤疤,不碰还好,触及便是蚀骨铭心的痛。
但她还是期望过高了,路笙竹是他心头不能触碰的禁忌,她不是……
宁迹微微拧了拧眉,诧异的看了萧笙一眼,萧笙神色淡淡的,既没有看汪雪桐,也没有看他。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微顿了片刻,握紧了萧笙的手,“阿笙说的没错,妮妮是宁家的大小姐,但凡和阿竹沾上关系的人和事都和她无关,红叶别墅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这几年,妮妮也拖累了你不少。”
他没再去看汪雪桐的神情,牵着萧笙的手往外走去。
汪雪桐站在原地,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萧笙以为这样就赢了吗?不,她的计划根本就不是这样,她还有最大的王牌。
……
银灰色迈巴赫疾驰在路上,阴沉沉的天像是天空中蒙了一层黑色的天幕,暗的让人心里发凉。
萧笙坐在后座,靠着右边的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宁迹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路笙竹的死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抑郁症,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声音冷冷的,却让宁迹的心脏莫名颤了颤,“她那段时间原本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是我忽略她了,和你没关系。”
萧笙转过头,凉凉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似是不带有一丁点的情绪,却又让人难以探寻其中的深沉。
她看着他好大一会儿才开口,有些喑哑的嗓音像是硬生生从喉骨之间挤出来的一般,“和我没关系她的那些朋友会个个来针对我?”
宁迹呡唇不语。
萧笙动了动唇,继续道,“是不是我在意大利的那个星期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