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儿好吃,夫君却不好哄!
她酒醒时,已是掌灯时分,苏子烨正黑着一张脸,坐在不远处的八仙桌前,不知在看什么,旁边堆了一堆公文。
“子烨哥哥,我口渴,想喝水。”
声音绵绵软软,唤个哥哥还能被她叫出九曲十八弯的调调来。
“夫君,我想喝水嘛。”
还是不理她。
“子烨哥哥,你不理人家,人家不开心啦!”
苏子烨继续黑着脸坐在那里看东西,还拿毛笔写写划划,简直就是当刘稻香不存在。
刘稻香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唉,难道丈夫当真是一丈之夫,舍了这一丈便是我的亲亲夫君了么。”
“哼,你少在这里耍小心眼。”苏子烨一想起她竟然与顺妃都吃醉了,气都不打一处出。
那可是皇宫,一句话不顺上位者的心,她的小脑瓜子就会不保。
“夫君,人家知错了,顶多以后不吃醉酒嘛。”
先认怂,百般讨好她家亲亲夫君才是王道。
“嗯?”苏子烨黑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凉凉地看着她。
刘稻香太了解这头大尾巴狼了,咬了咬牙,决定割地赔款:“你要是原谅我,今晚就按那小人书里的来。”
“就一招?”苏子烨不满意。
刘稻香索性把眼一闭,反正一招与十招有什么区别:“你喜欢的那几招都来一番。”
成交!
苏子烨立马起身给她端茶倒水,又很温柔体贴的问她:“娘子,可觉得头痛,我已叫人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先吃点,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吃饭了。”
刘稻香接过温水一干而尽,快渴死她了,若非醉酒后一身软绵绵的使不劲,她至于这般做低伏小么!
随即,她又瞟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
苏子烨并不恼,反而伸出右手包住她的这只手,轻笑道:“娘子竟如此色急?早说嘛,害得为夫为这事思索了半日。”
这厮,原来不是在处理公务......
刘稻香瞅着他,半晌无语。
当然,肉必须要吃的,只不过,她决定不能光顺着他,到时,就看谁更强一些了。
苏子烨看她笑得阴恻恻的,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今晚的吃肉路似乎不会很顺畅。
刘稻香朝他抛了个媚眼,又一把推开他,不待他再说什么,抢先唤了青梅、春娇进来伺候她洗漱。
总之,在这番打情骂俏中,她躲过被盘问在宫里说了何话的这个劫了,万幸,她家夫君此时满脑子都在想着“吃肉”的事。
这边小两口情意绵绵,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一起。
而崧泽院那边,金镶玉却是老不痛快了。
她此时正靠在罗汉床边,手里捧着个骨瓷暖手炉,瞅着走进来的苏子泓道:“哟,这是谁啊,是不是走错门了?”
“你又发什么疯?这是爷家里,爷还不能回来了。”
苏子泓瞟了她一眼,也不叫小丫头伺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坐下来吃着。
金镶玉心里不痛快,自然说出来的话也不大好听:“转性儿了?听说,你这些日子成日都忙着衙门里的事,难不成,你们那衙门里的事,都让你一个人做了不成?”
苏子泓本来心情尚好,被她这般一闹也不高兴了,把茶盏往小几上重重一搁,道:“我说你这般尖酸刻薄的说话,到底是为何?不如敞开了说吧。”
说到这儿,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凑近金镶玉道:“莫不是,你想念我了?也对,你又不是没尝过那滋味,自然是想念得紧,但是......我偏不愿意。”
“你!”金镶玉一张俏脸被他羞得通红。
“怎么了,为夫可是说错了?”苏子泓曲起食指勾起她的小下巴,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瞧你这样儿,不就是想要了么?”
金镶玉气道:“想要有怎样,哼,我身为公主有的是凑上来的首面,你以为没你就不成了?”
“哦,看来是真的饿得狠了,罢了,便宜别人也是便宜,来,看看是废太子利害,还是你夫君我更利害。”
苏子泓伸出手,金镶玉也不恼,左右不过是大家彼此需要......
第二日,东西两院的两个小媳妇,都各自气色红润的坐在镜前梳妆,不过,一个是真的很开心很幸福,一个是却是......
“啪!”金镶玉把一个红珊瑚手串往梳妆台上狠狠一扣。
“乌珠,乌珠!”
乌珠从外头小步进来:“奴婢在,公主,有何事?”
“上回,我叫你查的事,可查出什么了?”金镶玉昨晚一边很满足,一边又很厌弃苏子泓。
现在想起,又十分后悔昨晚没忍住。
乌珠忙答:“回主子的话,奴婢已叫人查了段时日,只是,世子爷最近几月一直都很老实的往返衙门与家中,即便有些应酬,世子爷也都推了投怀送抱的美人儿,实在是与之前的性子完全不同。”
金镶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道:“哼,他可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一肚子的草,内里奸着呢,也不知他在算计着什么。”
“世子以前爱看折子戏,六月底的时候,他把自己养的那些伶倌们都放出去后,也不曾再收新的,而且,以往与他时常有往来的酒肉朋友,渐渐的,也与他来往的少了,到是叫人惊奇的是,世子似乎也认真办差事了。”
乌珠只觉得这事整个透着诡异。
“他可曾与可疑的人来往?乌珠,我想回草原去,大周并不适合我草原儿女生活,无论是生活习性,还是平日里需遵守的规矩,都有大不同。”
“公主,你不是想着西院那个睿郡王么?”乌珠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即要回草原,也想要他,总之,事在人为。”金镶玉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还有,你去查查,为何那日王妃要给西院那位两块好料子,我这个正经媳妇都知得了一块。”
乌珠应下这事,想了想,又道:“公主,会不会是咱们想岔了,西院的侧妃娘娘不也给了公主一块好料子么?”
“那一样吗?我打听过了,侧妃娘娘得了四块料子,刚好一人一块,不多,也不少。”金镶玉总觉得平王妃的那般安排颇有深意。
乌珠得了令,心中记下这事。
再说刘稻香梳洗好后,正准备去玉梨院给钱侧妃请安。
春暖从外头进来,道:“主子,二门处的婆子让人来送信,说是三姑娘来了。”
“哦,春暖你去院门口迎迎她。”
刘稻香挑了一支白玉明月钗戴上,再挑了两朵粉绒花别在一侧。
“主子不戴旁的了么?”青梅放下手中的珍珠金簪。
“在家里,懒得戴那许多,青丝,你去小厨房看看,可还有啥小点心之类的。”
青丝笑道:“正巧奴婢早上煮了一些莲子珍珠糯米丸子,可要端两碗上来。”
“这大早上来,也不知她是不是又闯了祸,估摸着是没吃早饭的。”
她才吩咐青丝去端吃食,刘春香拿着她的长鞭从外头进来了。
“哎哟,小姑奶奶,先把斗篷脱了,在这里缷缷寒气再进去。”春暖是追着她进来的。
刘稻香正好从里间走出来,笑道:“三妹妹,这般冷的天,你怎地从家里跑出来了。”
刘春香张了张嘴,最后才跺跺脚,娇声道:“一会儿再与你说,这会子我饿坏了。”
她在门口缷去一身寒气,青丝为两人端来吃食,刘稻香也不急,先招呼她吃了东西后,又打发人去玉梨院说一声,告诉钱侧妃她家三妹来了,要稍晚点才能过去请安。
处理完这些琐事后,刘稻香这才牵了她去了东暖阁。
东暖阁里早已烧了地龙,又在罗汉床的两侧分别摆了两个熏笼,屋里又烧了三个碳盆子,一进屋,一股热浪扑来。
刘春香松了口气,只觉得整个人真正的暖和起来。
待两人坐定后,刘稻香开门见山的问:“你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跑到我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啥啦,二姐,还是你这里好,很舒服呢!”刘春香毫无无形像的躺在罗汉床的一侧。
刘稻香白了她一眼:“你肚子里有冒什么坏水,我看一眼便知,你还是老实交待吧。”
“唉,当真瞒不过你,二姐,你说怎么办啊,我都磨了古令舒大半年了,他竟然还是不松口。”
“松口什么?你该不会是向他提亲了吧!”刘稻香大为吃惊。
刘春香一脸懵逼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她只是想早点养个小竹马。
“我是说,想让他做我小竹马的事。”
“你问了?”刘稻香一脸的八卦。
“我都问了无数次了,可他总不松口,更可恨的是,明明他不喜欢吃香菇,为何那个叫郭玉环的每次送那些菜给他,他都笑脸相迎,我要是弄点香菇味儿在身上,他就......”
简直是一言难尽。
“那坑不是你自个儿挖的吗?”刘稻香睨了她一眼。
“是!”刘春香到是爽快。
“可是,他明明不爱吃香菇,连那味儿都不爱闻,为何,那郭玉环送去,他就很高兴,我要是做点啥吃的,他老板着个脸。”刘春香对此很费解。
刘稻香笑问:“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也没什么啊,就是些酱羊肉、牛肉,又或是几坛子小酒就卤味之类。”
“几坛子小酒?古令舒很好酒吗?若真这样,那到未必适合你。”刘稻香觉得好酒与酒鬼是有很大区别的。
“哦,他吃得少,只是他有几个相处得好的同袍,我便多备了些。”刘春香生怕古令舒在自家姐姐心中是个酒鬼的形象,忙为他开脱。
刘稻香眼珠子一转,古怪的看了自家三妹一眼:“你是说,你每次都连他的袍友都准备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