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少许的无主之地,只是白墨的一小步,却又是白墨的一大步!
白墨发自内心的喜悦,显示在他掌握世界的所有角落。
呼呼呼!
虚化之线仿佛微风般,吹拂而过,朝着远方蔓延,白墨的意识紧随在虚化之线之后,占领这片无主之地,化作有主之地!
这是一个无聊而惊心动魄的过程,每一缕虚化之线都是白墨力量的具现化,是白墨力量的一部分。
在刚开始占领无主之地后不久,白墨就意识到,不是一鼓作气的倾巢而出,将所有的力量化作虚化之线蔓延而出,就能够占据最多的无主之地。
因为他的力量是有限的,倾巢而出后,恢复的时间太长。
他必须把握好节奏,盘算出最佳的方式,从而保持虚化之线蔓延和力量恢复的相对平衡。
看似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案,但真正运用起来很难,就像是微积分一样,就那么简单的几个公式,只要不笨,花一些时间就能背住,然而,当你将其运用到问题中,就会发现,不是那么的简单,甚至说,公式只是最为基本的东西,即便背住了公式,你也可能一道题都不会做。
白墨寻找了许久,试验了许多方案,才最终掌握住合适的平衡节奏,力量的恢复和虚化之线的蔓延到达了完美的程度。
轰隆隆!
一方方土地在白墨的意识侵染下,化作一条条黑龙山峰骤起,越来越多的土地化作了白墨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白墨感觉到,他与天衣的联系越来越密切,甚至于,他已经能够调动到部分天衣的力量。
“一成的至宝内世界!”
某一刻,当白墨的意识蔓延过一片山坡后,白墨脑中突然浮现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这是天衣本身在他炼制到一定程度后,自我反馈的信息。
大概就和手机电量降低到百分之十的时候,会通知电量不足一样。
这刹那,白墨的感知突破了天衣内世界,看到了天衣外面的世界。
虚空暗淡,风暴呼啸,极远处有无数的光亮闪烁,点缀着视野,白墨眨了眨眼睛,他意识到,天衣外面的正是一望无际的虚空,灵魂和魂力的源泉之地,也是诸多生命的终究之地。
而那些光亮,应该是现实星空在虚空中的映照点,对应着现实中的某个世界,白墨敢肯定,若非他是以天衣的角度看向虚空,而是以自身的眼睛看向虚空,是绝对不会看见这些光点的。
他所能看见的,依然只是如同站在炼化之地的尸体左臂尽头所见到的景象,寂寥,空洞,和仿佛永恒的虚空之风,以及偶尔的悲鸣和惨叫。
不同的境界,有着不同的景象。
白墨低下头,从远方虚空收回视线,那些光点看着很清晰,实际上非常遥远,在遥不可及的无限之外,他纵使遨游虚空数万年,也可能到达不了任何一个光点。
他看向了近处。
如果所料不差,近处应该有不同的景象。
果然,白墨看见了其他的事物,最近处,那是一具漂浮在虚空中的尸体,尸体的双手断裂,脖子处有一个大洞,肚子处也近乎断裂,看着非常凄惨。
可便是这具尸体,仍有狂暴的虚空之风席卷,丝毫不受影响。
“在天衣上看,这具尸体似乎没有在其中时那么庞大!”
白墨呢喃,尸体孤零零的飘荡在虚空之中,仿佛大海上的一粒沙子,微不足道,白墨仔细观察后发现,天衣已经和尸体分割,双方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稍微远一些,则有一团血污飘荡,初见时,血污内好像还有少许的流光,观察片刻,却看到这些流光已经非常稀少,近乎于无。
“这团血污,应该就是血红宫殿了。”白墨猜测道,“血红宫殿本身,极有可能就是列孵化残存的部分身躯,随着列孵化的复活,这团血污也彻底失去作用,能量尽散,快要消失了!”
思索间,血污的流光再次暗淡,快要看不见了。
再远一些,白墨看到了一点一闪一闪的小光点,这团光点之小,连极远处的光点都不如,几乎微不可见。
“那么这就是我们最初坠落进入的小世界了!”
白墨笑道。
心中也有着思索,他们是从五级黑水天河坠入小世界的,再从小世界进入血红迷宫,而后又从血红迷宫进入炼化之地,最终从炼化之地来到了天衣内世界。
而五级黑水天河,本就是天衣!
可现在几个地点的空间关系却那么的分明,炼化之地的尸体离天衣最近,血污稍远,小世界最远,说明这过程中,几个地点的空间位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小世界的位置是最稳定的,这也是为何强者们一向以世界坐标作为星际流浪的方向标,如此说来的话,变化位置最大的是天衣。”
白墨感觉到一丝不妥,天衣一直在远离小世界,若是继续这样飘荡下去,他们还能按照列孵化原本布置的那样回到猎魔师世界么?
最让他感到不妥的就是,他没有看见代表猎魔师世界的光点,猎魔师世界和地球融合后,法则应该波动比其他的世界更大,应该更加明显,不说一目了然,至少不用刻意去寻找。
但是现在,白墨刻意寻找一番,也未能看见猎魔师世界代表的光点。
在小世界的小光点背后,白墨看到了一片不同于虚空的黑点,这黑点比小世界的光点要大许多。
白墨不知道那黑点究竟是什么,但他约莫觉得,那个黑点极有可能就是猎魔师世界。
这种反常的景象,让白墨感到不安!
反馈的视野,只存在了一瞬间,而便是这一瞬间,白墨看到了许多。
回到天衣内世界,白墨仍然难忘刚才看到的景象,一缕意识回归到身体中,取出传送符文,微微感知了一下,发现传送符文还能激发,略微松了口气。
传送符文还能激发,就代表着他能随时回到猎魔师世界,就算最后天衣漂浮虚空,远离猎魔师世界,对他却没有什么阻碍。
不过,白墨也多留了一份心思,他留下了一缕意识在身体中,一直盯着传送符文,但凡是传送符文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出现不稳定,他立即放弃炼化至宝的机会,脱离这里,回到猎魔师世界!
再强大的至宝,也要能够活下来才有意义。
一旦炼化天衣,必然将从天衣内世界中脱离,如果不能回到猎魔师世界,出现的地点绝对是在虚空中,纵然能够坚持片刻,躲入天衣内世界,可现在的天衣,已经不是炼化前的天衣,依靠列孵化遗留的阵法提供能量,而是以炼化者提供能量。
一个四级生命,或者说五级生命,又能够提供坚持多久的能量!
最终迎来的是死亡的结局!
所以,白墨纵容再不舍,到了该断的时候,也该断了。
“似乎刚刚感知到东边有些异样。”
有传送符文作为退路,白墨收回了繁杂的思绪,进而回想起刚才反馈时,天衣内世界传来的感觉。
东边有异样!
只是当时他关注于天衣外面的景象,忽略了内部的感觉。
“有异样?是因为有其他魔族?”
白墨觉得是这种可能,心念一动,虚化之线朝着东方蔓延。
他想知道,天衣内世界的碰撞是怎么回事?
并且,他自信,自己掌握的区域是最广大的,不具和任何对手的碰撞。
……
白虹浅紫意识笼罩在辽阔的大地,心中无比亢奋。
他觉得,夺得至宝之人,非他莫属。
他之外,其他人夺得至宝的可能性都不高!
因为,他进入炼化之地的时机,仅在分化浇筑的后面,比其他人都早。
而他身上,有避兽玉,在其他人被衍裂沙漠风暴和衍裂龙卷风缠住的时候,他却一往无前,直接寻找禁制,然后拿到黑诡之线。
所以,他深信不疑,他身上的黑诡之线是最多的,比其他人都多。
唯一让他忌惮的,也不过是杀害了分化浇筑的列孵化复活之躯。
列孵化的复活之躯本身是对这里最熟悉的,而分化浇筑是第一个进入炼化之地的魔族,得到的黑诡之线恐怕仅次于他。
列孵化的复活之躯得到了分化浇筑的遗产,对他是极大的威胁。
至于其他魔族,在白虹浅紫看来,不足为虑。
甚至,他已经想到,如何在得到至宝后,不交给族内的强者,而是如何占为己有,将至宝彻底变化为自身。
方法很简单,就是两个字,拖和藏。
有足够多的灵髓在手,他已经不缺乏突破到五级的资源,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突破成为五级魔族。
隐隐间,白虹浅紫仿佛看到了自己夺得至宝回去,又以灵髓突破成为五级魔族,在这七级以上魔族被逼入小世界的时代,一举成为族内举足轻重的高层,掌管诸多权势,得到诸多资源,然后成为七级魔族……
无限的美好未来,就摆在他的前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知到,西边光广袤的世界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波动,这不是对方修为的波动,而是对方掌握天衣内世界的范围。
竟然恐怖如斯。
相比对方的波动,白虹浅紫感觉自己的波动就像是,月亮于太阳,萤火虫于月亮,显得微不足道。
“怎么可能?”
白虹浅紫震惊嘶吼,他不敢相信,前一刻他还肯定确定以及认定自己是最厉害的一个,并怡然自得,下一刻就被啪啪啪的按在地面上摩擦打脸。
他不觉得脸疼,他只是异常愤怒和不甘:怎么能有生命比他掌控的范围更大。
“难道是列孵化的复活之躯?”白虹浅紫觉得,只有可能是列孵化的复活之躯,才能够比他更快更强。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列孵化的复活过程出现了问题,复活之躯不止一个。
可紧接着,他感知到那片宏大的波动中隐藏着熟悉的气息——人类猎魔师的气息。
他可是随着白虹魔族以及众多其他魔族,追赶了数年,一直尾随在人类猎魔师猎魔师背后,眼看每一次都快要抓住人类猎魔师,可人类猎魔师太狡猾,总是幸运逃过。
如此憋屈的经历,如此深刻的气息,他怎能忘记。
“人类猎魔师!”
白虹浅紫融入地面的面孔变得扭曲,反应到天衣内世界,掌握的大地龟裂,演变为奇怪的模样。
一条条泥土凝练的手臂抬起,如挣扎在地狱中伸手向苍天述说不公,龟裂的大地裂纹勾勒出一张张丑陋而苍老的面孔,每一张面孔上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天空中的黑云也翻涌如海浪,阴沉沉地挤压成一团。
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彰显出了白虹浅紫的不甘。
凭什么落败的猎魔师联盟中的一个小小猎魔师,竟然比他掌握的范围更大,凭什么!!!凭什么!!!!就凭那些龟缩在小世界中苟延残喘的猎魔师?!就凭他被我们追着逃窜了数年?
他十分不甘!
明明他才是第二个进入炼化之地的,明明他有着避兽玉可以避免衍裂沙漠风暴和衍裂龙卷风,明明应该是他得到的黑诡之线最多,明明是他……
可为什么现实如此残酷,西边那散发出得强烈波动,不得不提醒他,别说是第一生命,他甚至离对方的波动差距甚远。
纵然再不甘,在冰冷的现实拍打在脸上时,他也只得承认,自己不如对方。
“难道……他杀死了某个家伙!”
稍微清醒后,白虹浅紫瞬间想出了这个结果,他只能认为,是人类猎魔师杀死了某个或者某些不中用的家伙,才有可能超过他。
不然,他绝不承认,自己不如其他人!
“不中用的家伙!”
白虹浅紫握紧了拳头,体内魂力、血脉之力、灵力涌动而出,化作虚化之线,朝着前方蔓延,将无主之地化为己有。
人类猎魔师已经超过他了,他再不蛢命的话,可就将被对方越拉越大。
以他骄傲的性格,如何能接受?